开拔繁畤以后,拓跋代国迎来了新一年的猎赛。
这是代国的传统,每年都会举行一次大型的围猎赛。
本来这个赛事往年都在秋季举行,但今年什翼犍为了让人民早点熟悉新家园,早点舒散沉睡一冬的筋骨,所以刚搬到繁畤的春末,就迫不及待地展开了这次猎赛。
参赛者不拘身份,公平竞争,所有拓跋部男人都可以报名参加。
至于其他部落,也必须派人参加,但有名额限制。最后以猎物大小和多少为胜出标准。
优异者除了有丰厚的奖励之外,还可以被刮目相看,从而崛起成为未来的部落将领。
这也是拓跋代国历来选拔人才的一个重要环节。
王汗诏令下达后,拓跋部男儿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各部落也都遵王汗令,先后派来了参赛人员。
乌渥也来了,而且有意提前两天到达,并带来了乌干部和拔拔部的勇士。
拔拔嵩没来,他得留在部落里镇守大本营。
拓跋开如今越发显得有些孤僻冷漠了。
一来是他经历多了以后,耳濡目染,渐通人事。
二来母亲贺兰的肚子一天天变大,行动艰难,往往自顾不暇,对他也就没有像以前那么照管有加了。
三来拓跋部当前潜伏着巨大危机,每天事务繁多,爷爷什翼犍忙于政事,也没有太多空闲时间理他。
这些都加强了拓跋开原本就根深蒂固的孤僻感。
爷爷的爱对拓跋开来说倒是可有可无,影响不大。
但是对母亲的依恋一旦失去以后,拓跋开就像是一条失明的鱼,盲目而迷惘,整日只能在自己的心海里乱冲乱撞。
而他又不善于表达,也不会向母亲索要关爱。于是,他只好把更多时间都拿来思念雪儿
。雪儿成了可以和他对话的唯一之人,每天他都要在心里和雪儿对话几次,把自己的苦闷、疑惑和烦恼告诉雪儿,好像对方真能听到似的。
即使不能听到,但只要他把心中的话说了出来,也会感到舒畅很多。
拓跋开这次虽然没见到拔拔嵩,但乌渥的到来也让他十分欢喜。
两人刚一见面,就先去纵马驰骋了一番。
拓跋开荒疏了一段时间的骑术和箭法在乌渥的帮助下再次得到了恢复。
猎赛当天,繁畤城附近的西山脚下一派喧腾,旌旗招展,好不热闹!
什翼犍一身戎装,端坐在临时搭建的简单行营的正中央,十分威严。
面对行营整齐站立的,是雄赳赳气昂昂的各部落健儿勇士。
擂鼓三通后,燕凤作为宣诏官,代什翼犍宣读了一通比赛规则,正当他要宣布比赛开始的时候,却被什翼犍站起身来及时拦住。
燕凤不解何意。
下面的人也不明白王汗的意思,但见什翼犍笑着走到一匹正在打着响鼻的战马身边,拍了拍马的侧背,蹬着马鞍一跃而上,然后将缰绳挽在手里,朝着两旁的勇士们道:
“今日本王要和各位勇士一起打猎。你们在打猎过程中不必把我当成王汗,就把我当成是你们中的一员,该怎么打就怎么打。本王说话算话,最终猎物胜过本王者,一律重赏!”
武士们听说王汗要与民同乐,不禁喜出望外,纷纷举弓高呼“万岁!万岁!”
燕凤见此情状,欲要上前劝谏,却被什翼犍止住了。
什翼犍朝他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没事,然后大呼一声:“大家上马!”
众人遵命上马之后,随着什翼犍再道一声“出发”。
所有人都雀跃欢呼,拍开马匹,朝山林中奔去。
正是人人敢勇,个个争先,鼓声助威,旌旗增势。
惊飞了万千禽鸟,吓跑了无数野兽,将一座西山搅得烟尘滚滚,虎嘶虫号。
勇士们也各不相让。元他大将奋勇当先,一杆标枪“嗖”的一声,一头受惊过度的野鹿已然应声倒地。
长孙犍将军不容落后,神箭到时,一只机灵的小松鼠也当场毙命。
乌渥不屑于那些小小的物件,他正发力追赶一只猛虎。
那虎先是一路逃跑,逃到没地方逃的时候却猛然停住转过身来,倒将乌渥的坐下马惊了一跳,仰天长嘶。
乌渥急忙跳下马来,持一把短剑,和那老虎进行对峙。
那虎咆哮着朝乌渥奔去,乌渥将身一闪,虎扑了个空,却又迅速掉头再次扑来,不提防乌渥将短剑握在胸口前护身。
那虎情急之下,竟扑到了短剑之上,登时哀嚎不止,鲜血淋漓,洒了乌渥一脸。
乌渥再努力将剑抽出,那虎立刻就落到地面,一动也不动。
乌渥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将老虎搬到马背上捆扎好,又寻他物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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