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此景

彼时·此景

一 彼时

有时候她会想为什么自己不是百万富翁救济苍生又或者书读百卷受人尊敬，唠叨的母亲听见却言：还是先把自己该做的做好罢。她听后，不屑的避过视线不去看旁边的教科书反倒拾起床边的杂志默默读了起来。

反正对于自己妈妈你也没什么想法吗？就只会打你的毛线而已。翻看着青春杂志的她不禁得意起来，却在不知不觉中尊师叛道。

年少时的一颗叛逆的心尽藏在乖巧的外表下，任愚昧的母亲怎么细细思考也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但当时的她断然不会了解，周围的人并不如她所想那般愚蠢，只是不想说什么罢了。

而现在细细想来，当初的她若是听进了母亲或老师一两句话就不会是现在的结果了，也断然不会落得个这样的下场。

    二 彼时

她有时也会自认为吃力不讨好的想些幸福未来诸如此类的人生通理。

但是最后还是罢手，只留下一句话“算了，反正不会到来的”般的自言自语，也不知道是对谁说，亦或是自言自语？

偶尔去她卧室送点饭菜也会看到她在网上抱着煽情的动漫或电视剧看哭得泣不成声，惹人之前以为她受了什么委屈，看着她盯着屏幕随便说两句“这个世界真是残酷啊”再不就是“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啊”诸如此类的话语，然而倾吐过后却让人不知所云，偶尔也会抱着她以前写的文字细细看着，心想以前那个天真积极生活的她去哪了，可头脑仍是一片空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有天想到了劝说她去多做点事，不成想会变成和她这样的无聊对话：“其实我也不喜欢看动画片，那是幼稚的网友才看的东西，也不想成天上网聊天扯些无聊的笑话，微博上都有人说了那是没有工作的人做的事，我也不想玩游戏，里面还得砸多少多少钱，还得参加比赛才可以火起来，可是火起来之后，我找到工作了吗？没、没有！所以我去做事吧。”

然后她会把家里上一餐的碗慢慢的洗好，放慢速度，尽量慢慢的，因为我知道她把这件事做完了呆在家里就没事做了，没事做了就要上网了，而上网无非就是玩玩游戏聊聊天听听歌之类的……

她在这样的想法中慢慢把碗洗完了，没有母亲叨扰下，没有邻居为颗白菜价的闲聊下，就这样把碗洗完了。

就往常来说，洗完碗后的她在我看来应该是很有成就感的，可是每次这样呆呆的又木讷的在家里，不，不管在哪里，完成一件事后，她却没有这样的感觉。

也许她心里只是重复着，只想着一件事：这次也没有把事情搞砸一样完成真是太好了，虽然最不喜欢做事了。

最后她会去电脑前看看时间，一般完成洗碗这件事后离煮饭大约还有一个多钟头，于是她打开了别人都不玩的小游戏想着该怎么在一个小时内无限通关刷副本或是在一个钟头能听多少首歌曲，然后第二天也是这样，重复着重复着，继续着继续着没有意义的事。

在我眼中看来，这样的她，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她呢？到底想干嘛啊？

她曾经也在临睡前看着看不见的黑暗按着自己的心，问过自己为什么要这样无所事事浪费青春下去，可是那颗心脏却只是在胸腔里火热的跳着，没有任何回答。

之后的每一天她都不停的问自己，然而越是这样不停的问，越是浪费青春，无所事事得没完没了了。

有时候母亲也会问她类似的话，她却木讷的点着头不知道怎么回答，心想为什么母亲也会抱着和她一样的想法，然后不知所云的抱怨句“还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无聊的讪笑，无聊的话语，无聊的母亲。

她就像一个有自虐倾向的人那样，自我折磨，逃避不该逃避的，折磨不该折磨的人，然后等着身体的某一处生长出毛病来，再猝不及防无所感知的结束。

不觉得无聊吗？

真的很无聊。

三 此景

说到喜欢这件事的话，我大概是最没有想法的一个了。虽然每天都幻想着变成明星被无数人喜欢或是被喜欢的谁也喜欢着，可是，事后，我也会明白，那是幻想，幻想而已。

对啊，那只是幻想而已。

这样想多了以后，会让这样的我有种感觉，喜欢那种感觉大约等于幻想。

看到电脑前的影片里面的风花雪月或是生离死别甚至温馨感人我都没有多大的感觉，只是觉得像是演戏而已，事实上也是在演戏，虽然有的电视剧会打上改编于“真实生活”之类的字幕，我却已经不像以前那样瞎猜“到底是哪里的真实生活？”，也不会拥有“该不会我身边就会发生这样的事吧？”这样的想法。

因为是戏剧，仅仅因为是与我无关的戏剧而已。

有时候也会问自己“我到底是怎么了？”这样幼稚的想法，却只是在几次的无感觉过后冒出来，再也没有任何痕迹般，如写在水面上褪色的文字，没有了。

消失了。

直到有一天在看着电视和现实中某一个相同的桥段时才想起来了一件事，之后才明白了那种没有感觉的感觉是什么，然后强忍着不让自己哭泣，也不想像旁人那样随便找亲近的人发泄，但是，在继续盯着电视屏幕的那一瞬间眼泪却忍不住掉了下来，为什么会哭呢？我压抑住心中的感情脑子里不停的问着自己，可是怎么也得不到真正的答案。

内心却想起一个声音：

为什么会哭呢？

因为原本喜欢的事不再喜欢了啊。

四 此景

这段时间一直在思考“诺言”这个问题，后来想想也罢了，当初若不是不听母亲的话，只知道玩电脑的话，也不会落得个这样的下场了。

而每次，母亲看见我最常说的一句就是：当初真不该……

当初，很多时候我也会说当初，可是这世上是没有后悔药可吃的。若真的有人有了后悔药之类的，岂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回到当初了？我暗暗自嘲起来。

殊不知这样的自嘲也是对生活的一种戏谑而已，生活如戏，我却只是游戏，所以那样的我才会变成现在这样对吧。当初真是不该如此呢。

有个那么温情一点俗套一点的时刻，也会想着改变自己，不再那么懒惰，不再那么自我折磨，但是每当提及未来这样的庞大话题时，只觉得，生活无望了。

我想这就是我罢，舍不了过去，做不了现在，容不得将来。

但是，也许还有什么，是这样的我能做的吧？

还有什么是现在的我能做的事吧？

就算是现在这样什么都不会的我……

窗外的树荫里有鸟儿鸣叫，虽是咕咕唧唧的细碎声音，但是在这样的时刻却是那般悦耳，仿佛在提醒着谁什么。

听见这样的声音，压在心里很久的不快，开始觉得好受一点了，甚至还想起了一首不知名的歌，能在这里吵闹的地方听见这么悦耳的声音，也是非常幸福的。有时候，哪怕只剩下一点回忆，也是很幸福的。

也许，哪一天，在这样的时刻里，还会继续重复这样的想法，但是因为身边有着足以感到幸福的事物存在，也会感到幸福的。

有那么的一刻从未感觉自己是那么的恬静，就像一只小鸟一样，虽然一直在原地团团打转忙碌的飞来飞去，但是并没有放弃了什么，就算失去了什么，也不要再为了那失去的什么继续痛苦下去了，现在就请继续起飞吧。

而那些重叠起来的想法，在脑海里回放过无数次的人生电影，想要尝试的无数事情，在最后也全都变成了细碎的声音，回响在心里，形成美妙的共振，如同一次漫长的歌唱，亦或一首曲调的轻吟。

一眼望去，窗外的屋檐很长，一直延伸到天空与整片的绿色树林之间。小鸟落松灌木以及围墙都挤到了一条线上。随着天色渐暗，鸟群渐渐都暗寂了下来。只有不知名的人家，仍有做饭时在轻微的摩擦着，门轻轻的关了，在这最安静的时刻，后面的灯独独亮起了。

渐渐暗淡下来的背景里，只剩下夜色中的几个人影，背着昏暗的灯光，衬托着渐渐响起的低语，如同电影里稍微亮起的剪辑画，又像是什么暗示响在谁的心上。

无戒第四期写作训练营第15天慕凉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