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俊俏的脸,王姥姥越看心越凉。漂亮的皮囊里没有良知,满是贪念,如同行尸走肉。而只有拾起你的良心,才能走得更远。
都说养女是福气,养儿是名气,外婆村里的王姥姥名利双收。她的儿子,小名叫宝子。
因家庭条件相对不错,给宝子物色媳妇那会儿风光无限,姑娘们排着队和他相亲。
这天,远房亲戚带了位姑娘一大早便来到了王姥姥家,要给宝子说媳妇。
姑娘模样俊俏,王姥姥热情地招呼她一起吃早饭,姑娘推辞说吃过了。趁王姥姥一家吃饭的间隙,姑娘偷偷打量宝子,眉目含情。
饭罢,两人谈了许久,姑娘没有要走的意思。这时,王姥姥正推了一车麦秸进院子,姑娘二话不说,直接挽起袖子,把麦秸堆得结结实实。这个长相好,勤快又识时务的姑娘在农村很受欢迎。
宝子和姑娘小喜的婚事订下来了。王姥姥看着干活踏实,长相水灵的新媳妇,乐开了花。
王姥姥的好日子没过多久,一场大雪后病倒在床了,每天由小喜把饭做好端到跟前,时间长了,看着儿媳妇俊俏的小脸时常有一层乌云。
为了哄儿媳妇开心,王姥姥把箱底儿的老物件拿出来,瞒着女儿给了小喜,小喜脸上又挂起了好看的笑容。
天气暖和起来,王姥姥能下床走动了,箱子里的家当也被榨干了,小喜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说话也越来越难听了。
王姥姥看着小喜的脸色过日子,那俊俏的脸蛋儿,王姥姥越看心越凉,因为,漂亮的皮囊里全是贪念。
趁着鲜草肥美,王姥姥买了几只羊养着,每天她把羊带到河边,看着羊埋头吃草的样子,想起宝子小时候,那狼吞虎咽的可爱模样。
女儿回来心疼,王姥姥反而安慰:“年纪大了多走动,骨头才不会硬,剪羊毛也能多挣几个钱。这群羊陪我说说话儿,总比一个人好。”
看着日渐消瘦的母亲,女儿偷偷买了些羊肉和牛肉叮嘱她,这些滋补的东西,一定要记得吃。
女儿走后,这些东西还是被小喜发现了,小喜走进王姥姥屋里,亲热的喊着:“妈,您年纪大了,得吃点儿清淡的,我把这些油腻的东西都拿走了啊!”
“拿去给孩子们吃吧,我不喜欢吃这些东西。”王姥姥说。
还没等说完,小喜已拎着大袋小袋,满面春风的离开了。
最令王姥姥伤心的是,那天,她像往常早早起床,吃完饭,准备牵羊到河边。进了羊圈,发现一个羊都没有。
王姥姥急忙寻找,这时,小喜过来不紧不慢道:“妈,我看这羊大了,再养就不值钱了,刚卖给了一个宰羊的人。”
老人一句话也没说,低着头颤巍巍的走了。
没有了说话的伴儿,王姥姥变得眼神空洞,神情黯淡。一连几天早上都寻不到她的人影儿。
这天早上,王姥姥又消失了。大家挨家挨户,找遍了村子的每一个角落,仍不见踪迹。
最后,在田里农作的村民,顺着时断时续的哭泣声找到了她。
王姥姥的身影出现在河沟旁,她匍匐在坟前,好像依偎在丈夫身边,哭声悲痛绝望。
她边哭边抱怨:你这没良心的,狠心扔下我一人,连说话儿的伴儿也没有,今天随你去了,也少在这世上遭罪受,你等我!
王姥姥衣着单薄,被露水浸透的衣衫紧贴着骨瘦如柴的身体,银色的发丝飘在寒风中,她的脸上沾满了青草,黄土和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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