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块方糖都有自己的故事,今天我讲得是自己亲生经历的故事。
我妈年轻的时候是个叛逆少女,和舅舅两个人学还没上完就跑到常州上班说帮家里减轻负担。其实就是想出去看看外面的时间闯一闯,看一看。
那年她20岁遇见了打他八岁的杜先生,一见钟情堕入爱河,干柴烈火,没过多久就怀了我。她把杜先生带回家见外公外婆说要结婚,外公外婆不同意后来才知道杜先生在老家有自己的家庭妻子和儿子。在我还没出生的时候杜先生就抛弃了妈妈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音讯全无。
受不了打击的妈妈在生下我一周时间出去了,去了浙江。没留下一句嘱咐一张字条。从此我的世界就只有外公外婆,舅舅舅妈。当时的我还小也从没有问关于父母的事情。
我只知道他们有爸爸,有妈妈而我有舅舅舅妈啊。舅舅就是我父亲我的天我的英雄,在我心里是不可超越的角色。
我为什么不喊“爸爸”小时候的我特别淘气,特别任性。隔壁的小男孩经常说我是无父无母的野孩子我就跟他们打架,打得鼻青脸肿的回家看见外公外婆也不敢跟他们告状。等别人家长找上门我也拒绝道歉,我知道打架不对可是谁会想承认自己是野孩子。
上小学了我自己骑自行车上下学,经常车胎被那些皮孩子戳破。我只能自己默默地把车推回家给隔壁老爷爷帮我修车。然后在看着他们一只手拉着妈妈一只手拉着爸爸,一蹦一跳还不忘给我做鬼脸。那是我很想念我的英雄我的舅舅。
舅舅跟舅妈在常州定居,有个儿子,我可爱的表弟。我每年放寒暑都会去常州找他们玩,我欺骗自己舅舅就是你的亲爹,他们就是你最亲的人。
直到有一年暑假我知道自己的舅舅出轨了,而且出轨对象还不止一位。舅舅和舅妈即将离婚,这件事情严重影响了舅舅在我心目中的形象。我觉得我的天塌了,彻底崩塌了。
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挨饿受冻,不是遭人驱逐被人殴打,而是被最亲近信赖的人推向黑暗,乃至死亡。世界上最绝望的事不是面对死亡,而是守护和得到全部在自己面前毁灭失去。
从那件事以后我们家的关系就很微妙,舅舅也不怎么回家我也没去常州过过寒暑,我也没了“爸爸”。
初一的时候家里来了一个女人还有一个微胖的男人,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女人就是我的妈妈,虽然这十二年来我们没有打过一通电话,没有发过一条短信,没有给我一分钱。我的直觉告诉我不会错的,这绝对就是我的亲生母亲。果不其然,外婆说这是我妈,我木木呐呐的喊一声。可当外婆让我喊旁边那位微胖的大叔喊父亲的时候我怎么都叫不出口。我心里清楚的知道他不是我的爸爸,他跟我没有任何血缘关系。而且在我一直把舅舅当我的天我的父亲的时候他自己打破了在我心目中的形象。
他们没有任何一个人理解我,只知道责怪我为什么这么没礼貌为什么不叫人。叫一声爸爸有那么难吗?有,真的叫不出口。我只是希望有个人可以试图理解我,体谅一下我的心情,站在我的角度知道我为什么不叫。
在我晚上放学的时候他们已经走了,什么也没带来什么也没带走。其实我当时以为他们会带我走,后来想想能带我去哪儿呢,妈妈已经有了自己的家庭,万一再有一个自己的孩子那我又是谁呢。
有些人会一直刻在记忆里的,即使忘记了他的声音,忘记了他的笑容,忘记了他的脸,但是每当想起他时的那种感受,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
我为什么不喊“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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