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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欣所向之
01
晚上，闺蜜临时拉了个群，3个人的群聊里，弹出第一句话就是：“刚见完吴老师，我现在心情有点丧，快出来陪我说话啊”。
我和唐唐都蹦出来了，不是为了凑热闹，而是阿立很少说过自己的难处，她说出来了，一定是心情低落到极点。
从认识以来，阿立一直是那种热情细心的姑娘，踏实肯干，积极乐观。和她相处，让人很舒服，她身上有一种让人觉得特别安全的气质。可是，越是具备让别人舒服的性格的人，往往自己承受的更多。
阿立准备读博，最近去拜见学术大牛吴老师。从一开始约定见面日期，到商场买见面礼，到打印获奖证书和论文，忙前忙后也准备了个把月。
终于到了和吴老师见面的日子。阿立，提着重重的土特产和精致的礼品，穿过地下通道，走过过街天桥，骑着小黄车，终于找到吴老师办公室门口。
阿立说，十来斤的土特产，差点没把手提断。站在办公室门口时，看到吴老师忙碌的身影，自己虽然累得不行，却连大气都不敢出。
好不容易等吴老师忙完了，自己才敢敲门。阿立把简历和获奖证书递给老师，介绍了目前论文进展。老师问了问学习情况，鼓励阿立争取在国际期刊上发文章，没有文章，毕不了业的。时间有限，然后这场会面匆匆结束了。
一个月的准备，十分钟的聊天。
从办公室出来，阿立觉得委屈得不行，自己也说不上哪里难过，但就是觉得心里堵得慌。也许是十分钟的时间里表现不够好，也许是提着重重的特产走了那么久的路，也许是晚饭还没解决的身心俱疲，也许是吴老师平淡语气下的盛气凌人，也许是自己对博士前途的担忧，想着想着，越想越丧。
所以才有了开头的那一幕。
02
阿立说，没见吴老师之前，只是心里紧张，见完之后，却更忐忑，也更焦虑了。
是的，我明白这种感觉，这种前途未卜，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奋力一试的感觉。
也是读了硕士才知道，有的人是真的读不了博，不然总以为自己不想读。那些少有人走的路，是有勇气的人才敢走的路。
阿立倾诉完之后，唐唐也说，你看我还不是一样，马上要找工作，看到一个中意的公司，人家不要我这水平的，哎，真是觉着慌。
然后，我也是最近各种心烦意乱，脚受伤了，论文退稿，好像干什么都不顺利。
于是，我们三个在微信群里，吐槽、愤青、丧气话，说了一堆。阿立说，今天就把所有不开心的都说出来吧，说完了后面就好了。
我们互相发了抱抱的表情过去。一边诉说着生活的各种不尽人意，一边又安慰彼此明天更好。如果，生活已经足够温柔，谁又愿意一直励志。
聊到很晚，群里安静之后才散场。终究是积极上进的女子，最后，三人一致达成共识，我们都要成为更好的自己。晚安。
关掉手机，许多思绪又涌上心头，于是很多失眠夜就这样开始了。
03
记得，前两天在微博上，看到一段话：22-24岁，真是一个奇妙的年龄段，我身边有人还在读书，有人已经靠自己付了首付，有人单身到现在，也有人孩子都出生了。
确实啊，这个年纪的我们，求学、工作、婚姻、生子、父母，都是心头的事，件件都不小。
可在生活面前，人人都是初学者，20多岁的我们，被家长和学校保护得太好了，实际上是第一次接触生活的原始面貌。
有人在学校时花钱如流水，工作了就学会存钱省着花；有人在家里娇生惯养，毕业了就活得像个战士；有人读书时单身潇洒，后来混迹在城市中心也会感到心慌。
现实扑面而来，矫情落荒而逃。
多少人一边发着表情包捂脸丧着，一边又在心里告诉自己咬咬牙，会过去的。
你，我，他，都是如此，许多话，只是不再轻易说给外人听了。
现实的棱角，生活的逼仄，经济的拮据，感情的苍白，内心的忐忑，现状的窘迫，勇气的缺乏，这些都在让我们切实感受生存的本质，也是这些难熬的日子教会我们成长与强大。
很多人说，90后已经开始秃顶、发际线变高、中年油腻。90后是一代，95后又是一代，5年的时间，仿佛周边已经换了一个天地。
时间的快速流逝，和自己的踽踽独行，一拉一扯之间，断层就出来了，是焦虑，是着急，是马不停蹄奔波，是三心二意选择，是很多能想到却说出来的东西。
04
尽管如此，我所看到的身边每个人依然活得像个小太阳。他们会一边吐槽毒鸡汤，一边自己给自己鼓劲加油；一边肆意享受像个败家子，一边又辛苦奋斗像个励志女王。
其实，相比一副看破红尘的波澜不惊，我更喜欢不甘现状的怒放生命。
他们会哭会笑会叫会骂，也会上进，会坚持，会成长，会奋斗。他们会在生活与现实的缝隙里痛哭，也会在理想与未来的蓝图面前较劲。
一边迟迟不愿在深夜睡去，一边隐隐希望明天早点来。第二天，一切都重新开始运转，工作、心情、脑袋、包括身边的人。
于大多数人，用尽力气，也只是想平凡地活着。因为不够漂亮嘴甜，因为不够帅气多金，因为不够出身帝王，因为不够智力超群，什么也没得拼，最后也只能拼尽蛮力，走一步是一步。
可也正是，这些如蚂蚁一样的力量，看似微不足道，最终厚积薄发。
身边活生生的见证：那个早起刷牙就在想客户需求的姑娘，终于在职业上获得认可；那个下班后每天学一点英语的朋友，终于将旅游地点转向了欧洲；那个每天都在看论文的师兄，终于在Nature上发了文章。
当鲜花与掌声一起到来时，所有的过往，历时已久，激动如初。我们都是走在路上的人，没到达目的地，又怎么敢停？
今早到自习室，阿立已经在看论文，全然没有了昨晚的颓废与焦躁。
嗯，生活就是这样子，一步坏，一步好。
我们也是这样子，一边丧着，一边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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