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 | 散文

舜欲把天下让许由，许由不受。又让子州支父，子州支父说：“让我做天子，并非不可，但我正患有很深的“忧心”之病，病尚未得治，更无暇治天下。天下最为重大，却不能替换生命，又何况它物。只有找一个愿舍身为天下，上能治国、下能安民，而不自恃有功之人，才可把天下重任托付于他。”

舜欲把天下让朋友（石户地方的一个农人），农人说：“君王为天下尽心竭力，真是劳苦功高，只叹君王之德未能至极也。”于是夫背、妻载，携子女入海上荒岛，终身不返。

舜欲把天下让善卷，善卷说：“我立于宇宙之中，冬日披柔软皮毛，夏日着纤丝轻衣。春季耕地下种，身体足以承受劳作，秋季收割贮藏，完全能够自给自足。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逍遥于天地间而心意自得。我何以统治天下，可悲呀，你不知我，天下我不能受。”于是善卷离家入深山，再不知其居于何处。

尧在位时，天下仍未太平，洪水横流，泛滥于天下。草木无碍生长，繁盛无比，鸟兽无限繁殖，数不可估，无五谷可收成。中原大地鸟兽害人，踪迹遍布四方。尧深感忧怖，举舜去治理。舜派益掌火，益放烈火焚尽山野、沼泽的草木，禽兽逃离。舜又派禹疏通九河，疏导济水、漯水，使其流入海中，掘通妆水、汉水，排除淮水、泗水的淤塞，使其流入长江。因禹疏通九河，中原地带才得以耕种、收成。那时，禹在外八年，三过家门而不入。虽想过些春种秋收的日子，但可得吗？

舜说：“来，禹，那年天降洪水警戒我，能言行一致，既在治平水土中成就功业，又在民众中建立威信的，唯你最贤。勤而为邦，俭而持家，不自满自大，唯你最贤。你有能不自尊，天下便无人可与你争能，你有功不自争，天下便无人可与你争功。我至诚赞美你的品德，嘉许你的功绩，天命已降你身，你终将升任为君。你切记：“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正月初一，禹受命于尧庙，携百官行礼，若舜受命于尧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