誉毁不苟古之道
批判和赞美都应该如理如实,实事求是。如理是符合中道立场、观点和和标准,如实是符合批判和赞美对象的事实。批判,不能妄批苟毁;赞美,不能虚夸苟誉。这是对批判和赞美对象负责,对社会和自己负责。韩愈说:“古之道,不苟誉毁於人。”(《题哀辞后》)
人之常情,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因此毁誉最难公允如实,称人之恶往往损其真,扬人之善往往过其实。儒者应该恶不预诋,誉不虚誉,慎于批评和赞誉。子曰:“吾之于人也,谁毁谁誉?如有所誉者,其有所试矣。斯民也,三代之所以直道而行也。”(《卫灵公》)
如有所誉,其有所试,意谓如果有所赞誉,必经过考察,有值得赞誉的事实和理由,不苟誉。比如孔子祖述尧舜宪章文武,对中道政治高度赞誉,就是“其有所试”的,尧舜禹夏商周的文明辉煌,就是中道最好的实践和证验,就是试的成效。
钱时说:“毁则没其实,誉则过其实。夫子岂苟誉人者,有所试而后称之耳。三代之民,所以直道而行其故也。毁誉不实,则矫情饰伪,得以欺世而风俗靡然矣。何由而行直道也哉。”(《融堂四书管见》)
《礼记·曲礼上》:“不登高,不临深,不苟訾,不苟笑。”訾即毁谤、非议义。苟訾与苟毁近义。晁说之说:“不苟訾,不苟毁,天下之达道也。”
不仅誉盗贼为君子、誉暴君为伟人是苟誉,誉士君子为圣人,过度抬举,也是苟誉。晁说之所撰《儒言》中有一则《名圣》说:
“荀卿之弟子与叔孙通之弟子,皆以其师为圣人。至于何曽之孙,又以其祖为圣人。圣人之名亦可私得欤。盖卿之弟子学无所成,通之弟子因赐金之利,曽之孙叹世事之验,于是乎云尔。使其成学而不外慕,则俊造之名尚未易许人矣。”
荀子、叔孙通的弟子都赞美他们的老师为圣人,何曽的孙子亦赞美其祖父为圣人,各有私心,都是苟誉,经不起天下后世的检验。
几年来梁漱溟颇为吃香,甚至一些人把他抬举为“当代儒家圣人”,就是苟誉。
圣人,必能醇之又醇,精义入神,惟精惟一,允执厥中。而梁漱溟尊儒的同时亦尊佛尊马,典型的杂家。把他抬举为圣人,置孔孟和历代圣贤于何地?
韩愈说:“孟氏,醇乎醇者也;荀与杨,大醇而小疵。”(《读荀子》)孟子不愧为醇乎醇者,荀子与杨雄则是小醇大疵。至于梁漱溟,比起荀与杨又差得远,连小醇都谈不上,只能是有一定的儒家修养。梁漱溟对毛氏的顶撞,无改于他对毛氏的敬重信奉,无改于他对极权主义的思想支持和政治配合。2019-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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