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加

“老大，快醒醒，前面有座岛屿。”

麦加从醉酒的状态中睁开双眼，眼前有无数的小黑人亚达。

“有座岛？在哪？”麦加从座椅上站起，踉踉跄跄地走出船舱。不知是醉酒的缘故还是处在大海帆船颠簸的缘故。麦加走上甲板，顺着小黑人亚达的指向看去。

“打水！”麦加醉醺醺地说。

“快打水！”小黑人亚达指挥道。

“你去，亚达。”麦加眼神迷蒙中看向亚达。

亚达忙走向船体边缘，抛出木桶。木桶扬起大片白色的水花，沉入海面。亚达收回绳索，提起装满海水的木桶向麦加走去。

船上所有的船员和船长皮肤全都晒得黝黑。

麦加原本是个颇为英俊和肤白的年轻人，因为年轻气盛加入航海成为无数追寻财富的冒险者中的一员。海上漂荡二十年，麦加成为在梅瑞航海线的海域上劫掠财富的四百三十七名海盗的首领。除了财神号作为主船外，还有大副血手巴尔博亚掌管的雷斯亚特号。

麦加洗了把脸，醉意在凉凉的海水刺激下已清醒大半。接过佛雷递来的望远镜，望向远处的海岛。

“靠岸，补充清水和食物。”麦加命令道。

“靠岸！”小黑人亚达朝船员们大声传达命令。

“靠岸！”命令传达给撑帆者。

财神号驶向遍满棕榈树的海岛，雷斯亚特号紧跟在后。

“拿我的地图来。”

小黑人亚达急忙跑进船舱，拿出麦加亲自画在羊皮纸上的航海地图。

麦加仔细察看，确认这座岛屿未曾遇见过。

麦加将羊皮纸交个小黑人亚达，重新拔出腰间的望远镜瞄向海岛的深处，想要看清海岛里面的情况。

抛锚后，麦加坐上小船，忠臣萨尔、小黑人亚达、高个子巴勒和迪巴斯跟随。小船下放到海面上，他们摇动着船桨驶向海岛。雷斯亚特号亦下放小船跟随在后。

在浅滩处麦加等人跳下小船，在海浪的催促下麦加领头走向海滩，巴尔等人跟在身后。

留下两人拉着小船，在沙滩上打下木桩，拴好小船。

麦加领人进入生长棕榈树的海岛。

“亚达、迪巴斯、特里，你们脚程快，进去打探打探。有事大喊，我们就在后面。”麦加命令道。

亚达率先朝里面走去，迪巴斯、特里对望了眼，一起追上亚达。

麦加透过望远镜向海岛深处察看，什么动静也没有。

“他妈的，连只鸟都没有。不对劲，我们得走慢点。”

麦加对身边的伙伴说。

巴尔接过望远镜，察看完一言不发。

“喂，快来。”小黑人亚达的喊声传来。

“快走，他们肯定发现了什么。”

巴尔紧跟在麦加身后。

穿过浓密的密林，麦加走向声音发源地。

“怎么了？”麦加问亚达。

“首领，你看。”亚达领着众人向前走去，接着指向一条庞大的鲸鱼，不过那条鲸鱼已经死去多时。只剩下腐败和腥臭，还有讨厌的苍蝇和蠕动的白虫子。

“看什么？一条死鲸鱼而已。”

“没有海鸥和贪食鸟，首领大人。”迪巴斯说出重点。

小黑人亚达点头同意。

可是没有谁说出回去的话，唯一的决定者只有首领麦加，谁也不敢犯忌讳。

麦加掏出指南针，指南针不断地打转，始终不肯停下指示方向。

众人有些吃不准了。

“这里磁场紊乱，太他妈乱了。”麦加骂道。“回去，快回去！”

麦加下达返回的命令，众人松了口气，跟麦加离开这个不祥之地。亚达和巴迪斯推动小船，麦加跨进小船，其他海盗才坐上去。

麦加随着升起的小船登上财神号。

“真晦气，晦气。离开，快离开。”麦加夺过卓尔的火果酒，猛灌一口，随后破口大骂。

卓尔向亚达投以询问的目光，亚达则无奈地轻轻摇头。

相传有座岛聚集着恶鬼和其他永远饥饿的丑陋生物，只待不知深浅之人踏进他们的领地，恐怖岛里的邪恶生物便会扑向活食物，他们的丑陋和恐怖使得活人的灵魂瞬间逃离肉体，那时就连大声叫喊的本能也会失去，身体在颤抖中便被吃得渣滓也不剩。

麦加一行刚踏上帆船，头顶上传来轰鸣的雷声。原本天色晴朗，一望无云，可顷刻间天上便布满乌云，云层间轰隆作响，闪着雷电。狂风大作，海面上生成两个龙卷风，伴随着大风卷起滔天的巨浪。整个世界变成灰暗，很快便下起瓢泼大雨。两艘帆船随着海面的起伏而起落。一时冲到天上，一时又下落谷底。

帆船越来越颠簸。

“他妈的，他妈的，魔鬼想要留下我们。去他妈的魔鬼，见鬼去吧。”麦加大喊，“不惜一切冲过去，开向风暴眼。”

“开向风暴眼！”小黑人亚达大声喊道。

闪电打在帆船的四周，向海盗宣示神威。那闪电照得世界亮如白昼，照得众人脸色煞白。

麦加推开掌舵者，抓住船舵猛地向左转去。

“我等乃大海的征服者，绝不在此时死去。”麦加猛灌一口火果酒，对前方的风暴大笑道，“宝贝，冲进风暴眼，为我起航。”

两艘船在风暴的作用下越来越远，却都驶向风暴眼。离风暴越近，颠簸也越厉害，数十名海盗们用尽全力勉强抓住撑船的帆布绳索。有的听从指挥官巴尔的命令向外抛重物。其他海盗分两边抓住长船固定。整艘船似乎快要散架，甚至可以听见甲板挣脱铁钉的吱呀声。

“冲啊，航海者迟早葬身大海，回归海神波塞冬的怀抱。我麦加绝不在此时面见海的主人海神波塞冬，绝不！”

麦加疯狂地大笑起来，雨打落在他湿重的黑发。

撑帆者紧紧抓住绳索，风暴雨太大，脚下打滑摔在甲板上。“滚开！没用的东西。”指挥官巴尔过来踢开他，三五名海盗跟在身后死死抓紧绳索。小黑人亚达如小猴一般顺利地爬上帆船顶，望向风暴眼。亚达朝下方大喊，可狂风猛地灌进亚达的口腔，挤走他停在喉咙里的话语。

“三点钟方向！”

亚达再次大喊。

麦加猛地打转，带领财神号直接冲进风暴中心。挤压感达到极点，已经听不见声音，知觉也消失不见。时间似乎不再流淌，帆船驶进风暴里，脱离风暴的外层，驶入‘安全港’。风暴里跟风暴外相比，简直就像躺在妈妈的摇篮里那般安宁和满足。

雷斯亚特号紧跟财神号驶入风暴眼。

“活下来了！”

财神号和雷斯亚特号上的海盗们齐声欢呼。

麦加掏出铁盒，打开发现铁盒里已经空空荡荡。麦加皱了皱眉，随手想要扔到大海里，可停留那么几秒又利落地放回湿漉漉的口袋里。此时乌云消散，风暴也消失不见。光芒洒遍海洋，蓝天露出真容，整个大海再次温柔起来，就像它丝毫没有展现过凶暴难驯的一面，始终如家中娇妻般温柔。

“他妈的，我要在海的那头买几处城堡和庄园，好好地在厚实的大地母亲的怀抱里狠狠睡上一觉。”麦加转头看向忙碌冲刷甲板，捆绑绳索，搬动重物的海盗们，朝海浪啐了一口。

“他妈的，我的才华就没有人懂得欣赏。他妈的，我要上岸。”麦加咕哝着，只是他知道上岸的时间近了。他也希望借由女人的身体来洗掉可能沾染的晦气。

“去海盗的温柔乡-满是妓女和美酒的罗西岛好好享受一番！我的伙伴们！”麦加向众海盗宣布道。

掌控海盗的不只是权威，更有金钱和女人。麦加深知这一点，并善加利用。

“首领万岁！”

海盗们知道罗西岛的方向，调整船帆驶向梦寐已久的罗西岛。那里有妓女的胸怀和大腿中间那令人发狂的玩意，还有整箱整箱喝不尽的火果酒。

“火果酒万岁，女人万岁！”

海盗们高喊口号，向罗西岛，向魂牵梦绕的无拘无束，醉生忘死的极乐致敬。

麦加领着海盗们高唱他的《海盗之歌》，带领他的海盗们驶向财富和女人的岛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