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曾世丰一把抓住郑义,把他提到马上置在胸前,随后掉转马头,快马加鞭赶往无为州去。
原来曾世丰再次见到郑义,感到这少年人身上有些神秘――其人身上虽然有一股超然世外的清奇之姿,他双目澄明无邪,使人触之心宁,自惭争竞。但是看上去,他整个人又有些迷迷怔怔的,弱似无缚鸡之力。如果此人不是故意隐锋藏锐,他在这混乱的世道里独行夜路,难保有不测之虞。作为捕快,安境保民是本职之责,所以他不能置郑义于夜行不顾,陷其遭遇不测。故特地回头要携郑义一程,到无为州城里去。
郑义呢,被曾世丰捉到了马上,他心想:“我正无处可去,且看你能带我到何处?又作何处置?”他有这般想法,原是他认定曾世丰不是坏人,不会刁难于他。
然而,曾世丰带他回聊到了无为州知府衙门时,天已大晚。曾世丰心急于公事,把郑义匆匆交给迎接他的值勤衙役,只道一句“安顿好他”,便忙忙去见州官管户禀报公事去了。衙役接下了郑义,误以为他是曾都头又带回来的一个嫌犯,遂把他投入大牢里去了。
郑义正愁夜晚投宿无门,这被投入大牢,索性随遇而安·、得过且过。那时他还想:“那个大都头看着也不坏啊,怎么随随便便就把人下进大牢里呢?既来之,则安之。我在这里先度过一夜,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于是,他就安心地躺倒在监牢的草堆里,而且还感到很舒服。原是他数年孤独世外,这初到人间,便另有一番亲切的体会。
现在,和郑义同处一间牢房的,是个罗锅老头。这老头斜肩歪身,须发皆白,昏暗的灯光里,他的双眼看似浑浊无光。老头初见郑义被投进来时,他眼里闪过一丝凌厉的光芒,随后依旧是黯然无神。
郑义踏实地卧在乱草铺上,昏昏欲睡时,罗锅老头蹒跚着走到他近前。用脚尖踢踢郑义的脚板,说:
“诶,小友小友,陪老朽聊一聊可好?”
出于敬老的礼仪,郑义只得打起精神,坐起身来,说:
“老爷爷,你有什么话要与小子说?”
罗锅老头见郑义被扰,犹自不愠不怒、彬彬有礼,欣喜之色跃然脸上,他心中暗道:
“此子修养甚好,而且神态不俗,一身正气,绝对是个可造之材。我若能收他做个徒弟,我的技艺也就后继有人了。且待问清他的来历,再思如何收他于门下。”
老头打着如意算盘,就说:“小友,老朽观你不过二十岁,又一副忠厚老实样,为什么被抓进这监牢里来了?”
其时郑义刚年满十五,但是他经过八卦湖里的阴阳双气的抟炼以及八卦池水的洗筋伐髓,一副形态体貌已大异于同龄少年,俨然青春十八模样。他的神奇经历不但世人不明,即使记忆断片的他本人也难言其详。
郑义见问,便回答老人话的道:
“为什么被抓进大牢里边?其实我也真糊里糊涂的。大概是因为目击了一件凶杀案,他们要我来做证人的吧。那可怜的受害人的尸身,都被带过来了。”
“凶杀案?”罗锅老头眉头一皱,似乎有些吃惊,接着就问:“具体是怎么一回事呢?小友可与老朽仔细说说吗?咱们唠唠嗑嗑以排解这狱中郁闷。”
郑义认为这是一个喜欢八卦的老者,便不忍心拂他兴趣,于是耐心讲说:
“今日天近傍晚时分,我路过一片树林,看见三个人在林中殊死打斗。那是两个蒙面人使用毒剑围攻一个使刀老者。老者刀法高超,以一敌二不落下风。可是两个蒙面人却卑鄙无耻,非置人死地而不快。他们见对手勇不可夺,竟然扔出毒气弹。毒气弹一爆,生一团黄色烟雾恶臭难闻。老刀客首当其冲,立时失去对抗能力,以刀拄地支身,一手捂胸剧烈咳嗽不止。蒙面人异常歹毒,他们趁人之危恶狠初刀,双双抛出淬毒长剑,都中老者后心。老者刀客中剑,立时喷血仆地而亡。后见其满面乌青,七窍流血,死状悲惨,让人惨不忍睹。”
郑义话到此处,就见罗锅老人浑身颤抖,泪流满面,不由心惊,关切问道:
“老爷爷,您怎么了?是哪里不好了吗?”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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