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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的每一个剖面都折射着诗人与环境、诗人与自身、诗人与事物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诗人作为诗歌创作的主体,其精神性存在状态与语言的对峙和冲突,使得记忆力与想象力受到前所未有的挑战。诗人要走出语言的迷宫,摧毁固有经验的桎梏,完成一次又一次的精神和语言的蜕变,谈何容易?时间尺度和空间坐标已经无法界定现代汉语诗歌的未来走向,多维和多极化的趋势,让一切皆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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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人和环境以及事物的关系发生了根本性变化,它们不再是空间关系而是意识系统。当然,安慰之物和栖身之所可以是具体的、现实的,也可以是精神的和想象的。如今这些记忆更多存在于废弃之物、废墟和幻象之中。
无论是现实的物象还是精神的幻象,它们都一同直指向了生命和血缘的源头,一旦源头被切断那么一切都将成为虚空而彻底丧失意义,因为“童年记忆”已经彻底丧失了根基。沦丧的时刻,记忆的最后凭依之物和观望之所已经烟消云散……
一个诗人之所以要逆行而不断回到出生地,回到那些记忆之物,这是因为他仍然希望在幻想中有可依赖的安慰之物和栖身之所,这也是现代性和工具理性变成灾难时刻的精神上的逃避和缺失心理的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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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尺度和空间坐标印证了写作者的记忆能力和精神词源,这最终汇聚成的是对个人来说无可替代的地方志。但是,大地共同体已经不复存在,回溯的诗和“倒时差的诗”已经被迫诞生。“大地伦理”既是生态环境伦理又是文化伦理,因为处于时间和空间的维度所以必然随着社会体制和空间秩序的变动而变动,甚至有朝一日会面目全非甚至解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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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空间实则真实不虚地对应了个体命运的一个个点阵或针尖,这是地方性知识所延续的基因和属地性格,如今其中沾染上越来越多的“分裂”感。有些诗人的词语是从生命深处分蘖出来的,它们直接对应于“作为人的证据”以及痛彻的生命经验的心跳或心悸。质言之这些诗歌直接建立于个体的感受真实和情感真实的基础之上,而发声和言说的过程却一次次受到了阻遏。为了免于失语和绝望,一个人最终找到了语词和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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