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火已经暂时平息了,这里的学生换了一批又一批。
两年前,我接替课妈妈的工作支撑着这一家教会学校。说是这么说,可因为发生了一场战争,这里大多数孩子都没有亲人,原来靠妈妈,如今只是我积极地集资,才勉强度日。
妈妈说来也其实是教我的老师,她不是生下我的人,只是收养了我而已。
我真的好喜欢妈妈,妈妈给了我一个家,在这所学校里,所有人都是我的亲人。
虽然妈妈对我没有什么要求,但从小,我就发誓,一定要努力学习,长大了以后为像我们这样的孩子做些什么。我不敢说自己可以成为他们的救世主,我只是想拉他们一把,就像妈妈做的一样。
有一天晚上,天上没有一只星,妈妈突然和我说,
“人类,真的是一种很残忍的生物。
你知道狼群里的规则吗?活着,是战友,是彼此依靠的同伴;死去了,就是口粮。人也一样,弱者失去了利益和价值,就会成为战争的牺牲品。
这里的孩子也一样,政府的人自称无私,却利用这些,父母因战争离开的,睡着的孩子,进行残酷的生物实验。
我也不是什么好人,是他们的帮凶啊,我亲手送走了那些孩子。
而你是一个例外,打进去的药剂当时没有生效,你的身体竟然不符合那个实验的要求,我很高兴,我和军方保证,绝对不会让你知道这件事,也服下了一种药,说出口,我就要走了。
我做了太多错事,早就该死了,只是……”
妈妈动了一下嘴唇,倒了下去,我放了把火,烧了整间屋子,为了让外界的人相信,我烧毁了我的半张脸。
从那天开始,我成了教会学校新的老师。
我一直在做策划,不仅单单要救出新来的这一批孩子,我的目的是终止政府的残酷计划,我要所有人知道他们究竟在做什么可怕的事情。
我开始写信,暗中通敌,我虽然受到严密的监视,但百密总有一疏,我和他们做好交易,一旦他们得到情报,攻陷这个国家,就一定帮我成功解决这些事。
他们派来训练有素的特务和我交接情报,我从来都是知无不言。
今天,那些孩子都成年了,战争终于爆发了,我趁乱把他们送了出去。
整个国家都陷入绝境,死了好多好多人,可奇怪的是,他们都失去了头颅。
这里横尸遍野,脚底下全都是血。
我看到那些士兵,被血腥味熏得发晕,麻木地张嘴,吐出了几个字,“你们该信守承诺。”
“你不看看死的到底是什么人吗?”一个戴着面具、穿着军装的女人从帐篷里走出来,她把几个脑袋踢到我脚边。
是他们,是他们,那些被送出去的,“不,不……这是假的。”我颤抖着,跪了下去。
那个女人摘下了面具,竟然,是妈妈。
不,她不是,妈妈不是这样的。
“养了你这么多年,也该做点事了。”她点了根烟,“你以为真的这么容易拿到那些情报,不是我故意放出消息,就凭你,怎么做得到通敌卖国的。
不过你也有点用,那些蠢货相信了你,可这些你养大的这群小子什么也不知道,一群愤青,偷偷顶了炮灰,你不觉得真是阴差阳错吗?
他们也算是为国捐躯了吧,可惜,什么功勋也没有,你,也没用了。”
在绝望中,我咬破了藏在牙缝里的毒药,倒了下去。
再次醒来,我在教会学校的宿舍里,我在那张熟悉的床上,妈妈给我注射了药剂,究竟什么才是真的,还是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就像一面镜子,碎了一地。
我想知道,究竟是蝴蝶梦见了庄生,还是庄生梦见了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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