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总是好奇,我为什么会喜欢住青旅,还是男女混合的。如果说一开始是因为囊中羞涩而选择青旅,那么现在我是喜欢青旅的相处模式。
一群来自大江南北的人,互不认识,却因缘际会相聚于此,实为缘分。麦兜说,要懂得珍惜、守护身边的每个人,因为前世扭断脖子的回眸,我们才换来了今生的相遇。
刚见面时彼此自我介绍,寒暄一番,然后高谈阔论自己的旅行见闻。此时我最爱做一个倾听者,只不时插些话,然后认真地看着侃侃而谈之人,他们说话时的眼睛,似盛满了银河星光,闪闪发亮,光彩耀目。那样自信的姿态,是我一直向往的。当他们滔滔不绝地介绍自己的见闻时,于我,他们其实是在慷慨地分享着自己积攒的财富,那样有趣的经历,是他们生命的一部分,不是财富又是什么呢?
第一次住青旅是孤身一人跑去杭州的时候,当时对男女混住的青旅毫无概念,只一心想着省些旅费。推门进入时,屋里有两个男生和一个女生,当时正为找到同类庆幸呢,后来才发现她是和她男朋友一起来的,而且明天一早就走。后来那个屋子就住进两个男生,他们三个人都有问过我同样的问题,你一个女孩子为什么要住男女宿舍呀?我好像每次的回答都不一样——因为我在穷游;因为好玩儿;因为女生那边住满了。他们都会相信,然后还顺着我的答案往下聊。当时只觉是陌生人,如今也成为了朋友。知悉他们走南闯北,漂洋过海,往昔孤身上路,如今身旁多了值得守护的人,很替他们高兴。
我一直相信,善良是人与人之间最有效的通行证。你若与人为善,别人总不会对你太坏。
我在西安旅行时,下榻的是一家古城墙脚下的青旅。多人间都被安排在地下室,男女分开。我住在走廊尽头的六人间女生宿舍,密不透风,自然也不透光。晚上与朋友聚会结束后,蹒跚地回到宿舍时,一片漆黑,进门后发现我斜下铺的女生已入睡。于是,我蹑手蹑脚地爬上上铺,打开床头灯,并将亮度调低,然后准备收拾洗漱的衣物。尽管我小心翼翼,还是不可避免地吵醒了那个女生,她为表不满,辗转反侧,还不时地用脚蹬床板,制造出不小的动静,最后还要求我把灯关了。我知道自己有错在先,先给她赔礼道歉,但是对于她的无理要求,我是坚决不肯答应的。我还真没有这种能在漆黑中还行动自如的超能力呢!
虽然事后她有跟我道歉,后来还一起上城墙骑行,但是对于女生宿舍的印象已大打折扣。
到了绍兴,我毫不犹豫地选择青旅的混合宿舍。我的床在上铺,顶上就是空调,开了空调后,我就处在风口下,那滋味肯定不会好受。睡在我对面床的是个瘦瘦的男生,白皮肤,小眼睛,他从柜子上面拿过空调遥控器递给我,然后用英语告诉我,开了空调后我的床会很冷,遥控器由我掌控,开关随意。我接过遥控器,心里庆幸又遇到好人了。后来跟他聊天,得知他是日本人,然后我就兴奋地用我笨拙的日语与他交流了一番。
你看你看,到了异地他乡,我就是如此厚脸皮,心想,反正这人生地不熟的,没人认识我,出个糗也没关系。就是持着这样“无耻”的想法,我倒更加轻松自在、肆无忌惮了。
第二天,这个日本男生就离店了,又有新人住进来。我刚进旅馆,前台就告诉我,当晚会住进两个男生,问我是否需要换房,我说没关系。当我推开房门时,两个正在收拾东西的男生诧异地看着我,还小声嘀咕:怎么还有女生的?我装作没听见,自顾自地走到自己的床边,把身上的东西用力甩到上铺,然后才转过头去问他们:因为我是女生,所以会造成你们的不便吗?他们连忙摇头,没有没有,是怕你不方便。我点点头,哦,我没有不方便。
一段小插曲之后,大家熟络起来,说说笑笑的。提起这个初见场景,他们都说我当时特别汉子,一下子就被震慑到了,还以为我是东北的。我听了大窘,那些话完全是下意识行为。又不可避免地谈及我的归属地问题了,这是我心中的痛。
有人说我是山东人,因为我够高大;有人认为我来自江南一带,长相算清秀一类。还记得在苏州实习时,很多当地人一开始都跟我说苏州话,后来表示听不懂时,他们才惊呼:啊,原来你不是本地人啊!
当我表明我是广州人时,他们一脸惊讶,眼睛跟X光似的,上下打量一番,而后若有所思地摇头说,不像不像,我见过很多广州人,你不像。我不知道这样以相貌否定我的归属地,是好是坏,可是我一直纳闷,怎么可以通过一个人的相貌就能猜出他的归属地呢。
对于类似质疑,起初我还虚心请教:怎么不像了?后来我只是一笑置之,我已经越来越习惯了。
而最让我纳闷的是,当我回到广州,这里的人却把我当成“捞妹”(广州话,意为外地妹子,有点儿贬义成分)。
我当即想要泪奔,学马大叔仰天长啸:其实我是火星人,你们这群愚蠢的人类……
我真是越来越话唠了,本来只是想要表达一些我对青旅的浅陋看法而已,一下子跑题到火星去了,不过也罢,这也算是我在旅行途中遇到的一些有趣的人和有趣的事的一部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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