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放了暑假,明哥还没有回来,明嫂有些焦躁。
明哥在南方跟老乡一起做装修,说好暑假回来盯孩子们的学习,但是这阵子活太多,留在那边挣得多一些,再说明嫂还在家呢。可是为什么要明哥赶回来,大家都知道,因为明嫂要打牌。
姐弟俩上学时,明嫂弄完早饭就去家乐游艺馆,从早上一直打到下午四五点,馆子里开午饭,有茶,有水果。晚上孩子们回来,吃过饭,如果没有特别的事情,老师又不来家访,明嫂照例还是要去打上四圈。
上学时孩子们还算规矩,一到放假就野了,所以明嫂先跟姐弟俩约法三章:作业做完才能玩,玩就在院子里玩;不准逗三叔家的大黑狗,那狗咬人;不准去塘边玩,塘里淹死过小孩。
明嫂打电话把给姐弟俩约法三章的事跟明哥讲了,明哥说我也给你约法三章:少打牌,少打牌,少打牌。明嫂说,我想过了,你在外面辛苦,我以后一定不再天天打牌了。
放假头几天,都还算规矩,时间一长,都有点熬不住,明嫂手痒起来,姐弟俩在家也待不住了。明嫂买菜遇见牌友王婶,王婶约明嫂下午去打牌,明嫂心里想推,嘴巴上却答应了。
下午,看着姐弟俩做作业,明嫂说自己去趟三姑家,出门直奔家乐游艺馆,很快上了桌,茶杯端起来,手气也不错,胡了两把牌。
姐弟俩见母亲出门,哪还有心思做作业,看见院子里几个小孩在玩,扔下作业就出来了。三个女孩子在玩皮筋,姐姐和她们一起玩,把弟弟落在一边,两个男孩说去塘边吊泥鳅,弟弟就跟了去。
明嫂换了一杯新茶,摸牌摸得手抖,心想咋回事?四圈打完正要起身换位,只见邻居急冲冲来找,还没说话,明嫂心说不好,一个趔趄,差点坐在地上。
邻居说,有人看见几个小孩在塘边玩,后来发现东西丢在地上,人却不见了。现在正忙乱着捞的捞,找的找呢,听人说几个小孩中有明嫂儿子,让明嫂赶快回家。
明嫂疯跑回家,只剩女儿在家里哭。明嫂跑到塘边,看见地上堆着的物件里面,有把儿子玩的木手枪,她头一昏,栽倒在地。
到了晚上,塘边灯火通明,但是什么也没有捞到。正乱着,几个脏兮兮的孩子从棉花厂方向的小路走来,明嫂的儿子也在里面,一问才知道,他们下午在塘边没有钓到泥鳅,就去棉花厂捉蛐蛐去了。
从那以后,明嫂再也不去家乐游艺馆打麻将了。
结局2
到了晚上,塘边灯火通明,人们哄了几声,三个小孩的尸体先后被捞上来,其中一个是明嫂的儿子。
明哥赶回来时,明嫂还躺着床上。明哥待到给儿子入土,就离开家再没有回来。大约过了两个月,明嫂缓了过来,她再也没有踏进过家乐游艺馆的门。过完年,明嫂带着女儿去了省会,在那里开了一间很小的饭馆。
多年以后,女儿出嫁了。明嫂还在孤身一人经营着小饭馆,每当下午太阳落山的时候,她就坐在饭馆门口,出了神地张望,仿佛等着儿子下班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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