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艾冰台】
回到城里没几天，把老蒋折腾得够呛，回到家躺在沙发上就睡着了。
到了中午，自己随便做了点吃的，想起来妻子还在医院，打个电话问候一下。
“老婆，妈怎么样？”
“还行，昨夜妈睡得挺好，医生说老太太熬过难关了，过一阵就可以出院。”电话那一头，感觉妻子的语气也轻松了很多。
“那感情好，妈吉人自有天相，能出院就好。”
“嗯嗯，过一会儿爸过来替我。”
“老婆，中午想吃点啥，我做点什么给你带过去吧。”老蒋也是一个能干的人，家务活也是一把好手。
“那你看着办吧，医院里的饭确实不好吃。”曲榕本就是一个对吃比较挑剔的人，对于医院或者外卖从来就颇有微词。
“好，那我就包些馄饨给你们送过去。”
“好。”
对于做家务，来自山里的娃这可是必修课。农村的孩子多多少少都会干家务，当然老蒋家或许有点特别，在老蒋的记忆中，从记事起家务就时刻与自己相伴。孩提时代就在帮着母亲在土灶后面烧柴火，虽然一开始也出过很多洋相。那时也分不清哪是干柴，哪是潮湿的，一并放入灶膛里烧。可潮湿的柴火怎么可能烧得着，就开始用嘴吹。山里土灶有专门的吹火筒，对着柴火的底部鼓气吹。可小孩子哪有那么长的气息，往往直接对着柴火吹，有时柴火就会突然点燃，那“轰”的一声的瞬间，就会把孩子的头发或者眉毛都会烧去一些。于是老蒋至今还记得祖父曾经教过的童谣，“草毛筋点不着你，冷里厢点着，就把眉毛胡子都燎干净”，生动地表现了烧土灶时的那种窘相。
长大点以后，老蒋就喜欢缠这祖母，祖母是当地做点心的能手，哪家有婚丧嫁娶要做糕点，都会邀请她前往。那时的老蒋就会跟着去，祖母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他都看在眼里。至于包馄饨，做包子，他也是在那时学会。祖母看着他那么好学，也很乐意地手把手教他。
如今岁月过去了那么久，妻子照顾自己，在妻子退休以后，自己也几乎不再在厨房里忙碌，今天想起来也还感觉有点内疚。馄饨皮上菜场去买，同时把需要做馅的青菜、荠菜、香菇也一并买来。经过楼下的肉铺时再买点肉，顺便让他们绞成肉糜。回到家煮青菜剁馅，拌馅……拿出馄饨皮，一个人就开始包起来。家里的装备齐全，诸如放馄饨的筛子，舀馄饨出郭的笊篱一应俱全。不一会儿几十个馄饨都已经准备完毕。
馄饨得趁热吃，也不能放时间太长，同时准备点蘸料，放在保暖盒里，开车直奔医院。
坐电梯到病房，老蒋也是熟门熟路，推开房门，丈母娘神色也转好，没有几天前的那种煞白，脸上也开始有了红色，呼吸也平缓了很多。
“曲榕，馄饨来了”才进门，就冲着自己老婆喊。
“嘘，轻点，这是病房，那么大嗓门干嘛？”老婆嗔怪道。
“哦哦，吃馄饨吧。”老蒋压低声音说。
从保暖盒里倒出，馄饨还热和着呢。丈母娘也有了胃口，曲榕用筷子夹着，给自己母亲喂了一个。
“海城手艺不错，还是一如既往地好吃。”丈母娘有一点好，就是喜欢夸人，夸得你以后不做都不行。
“妈，好吃就多吃几个。”老蒋笑道。
“好，我尽量。”
“妈，别多吃，医生说了，你不能多吃，病还没全好，悠着点。”旁边的曲榕说道。
“就几个馄饨，没事没事。”老蒋一边说，一边继续在碗里倒馄饨，同时对旁边的岳父也说道。
“爸，你也来吃。”
老蒋的岳父在家里似乎没什么发言权，平日里话语也不多，对于吃也没有特别要求，属于那种给什么吃什么。
“好，我来尝尝。海城的手艺肯定不会错。”
“海城的手艺好，我的手艺就不好？”曲榕在旁边开玩笑地说。
“你们两个手艺都好。”老丈人也被逼得没话说了。
2022.12.3
沪上 北风斋
上海进入冬天，小雨就开始淅淅沥沥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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