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流年各天涯

作者: 陈歇歇 | 来源:发表于2018-03-03 21:55 被阅读0次
至此流年各天涯

文/绯尘

有个小姑娘,她做过一个梦

在一个梧桐树粉嫩嫩的花落了一地的小院子里,有一个会画画的男孩子,他笑的灿烂,眉目间好似有一道光,小姑娘努力睁大眼睛,想要看清楚那人的模样,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越来越模糊的脸。

梦,就快要醒了吧。

当小姑娘意识到这件事,那一瞬间她慌了神,“你叫什么名字啊?”

“友人A!”他的声音响起,周围的一切倏然安静,那个名字一遍一遍在空旷的梦境里回荡。

睁开眼睛,落日的余晖洒在她的脸颊上。

这一睁眼,已经不太记得梦里发生了什么,残存在脑海里的只有那个名字,和他会画画这件事情。

有人说,梦这种东西,醒来之后很快就会忘记。

“不能忘记!”这个念头在她心里越来越强烈。于是她努力的要记住那个名字,在她的笔记本上写下那几个字,一笔一划十分用力。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她开始在意这些东西,偶尔会在电视里看到这样的桥段,梦里见过的人现实中也相遇的。

有些事情十分小概率,但概率小并不代表不会发生。

当这些概率小的事情发生的时候,

往往会给人一种,

命中注定之感。

她也向往着这样一段命中注定的奇遇。

她在心里不断美化友人A,偶尔也会写一些乱七八糟的信,却不知道寄去哪里。

她错乱的以为自己产生了恋爱之感

实际这只是莫名其妙,无端空耗自己的精力。

没有这个人,她却靠自己的想象慢慢的描摹出一个身影,美好的嗓音,阳光的笑容,最重要的,是个画画天才。

后来她发现,她的友人A并不是那么特别。

她的朋友里也有人做过那样的梦。

她们都和她一样,认为这个世界上一定会有这么一个人,他们入了她们的梦,都是命中注定,未来的某一天,他们会出现在她们身边

这是一种空想。

无端的情感自然需要一个实实在在的寄托。

别的小姑娘暂且不说。

这个小姑娘长大了一点之后,在绘画的圈子里,碰到了一个名字叫A君的人,和她的友人A的名字只差了一个字。

如她所愿的。

他是个绘画天才,笑容很阳光,唱歌很好听。

长大了一点的小姑娘很兴奋,但迫于羞涩,她什么也不敢说。

后来,在小姑娘的翘首以盼中,A君先来问候她了。

这天是她生日。

A君说“生日快乐。”

小姑娘有点惊讶,互相不认识的人,可以祝生日快乐的吗。

“你好啊。”她压抑了兴奋,和A君交换了联系方式。

之后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刚认识的人,也没什么可聊的。总不能叫她过去说,嗨,你好吗,我在梦里见过你,我这么多年都在设法记住你,你是我命定的那个人。

这样的话,会吓跑人家的吧。

可光是遇见,小姑娘就开心了好久。

在那时候,她又认识了另一个比她还小的小姑娘,同是绘画圈,那个小小姑娘很崇拜A君。

小姑娘认为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因为三个人更容易成为朋友。

小姑娘运气很好,他们成为了很好的朋友。

后来A君要搬家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他们之间的关系只能靠网络来维持了。

输入法打出来的字冰冰冷冷,那个地方的A君正在经历什么,她们都无从了解。

这种关系,漏洞百出。

后来小姑娘又交到了一个朋友,是绘画圈外的人,那是个很温柔的姑娘,她们之间的关系还不错,在一起的时间比她和那个小小姑娘一起的时间还多。

她对这个姑娘说过她那个梦,说的时候眼睛里闪着星星。

后来小姑娘又长大了一点点,对于那个梦和A君就愈发强烈的期待。

她也把遇到A君的事情告诉她了。

后来她也拉这个姑娘进他们的小圈子。

这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前面说过,他们的关系本就漏洞百出。因为一次误会,A君删去她所有的联系方式,决意要消失在她的世界里。悄无声息的。

不论是出现,还是离开,小姑娘都没有主动权。

这是一件很悲哀的事情,她只暗自伤心,无处可说。

之后又过了几个月,她和她的好朋友一起出去玩。

她那个朋友跟她说,这个A君好奇怪啊,一言不和就唱歌给我听呐,不过他歌声还挺不错的,你听听看。

似是无意之言,小姑娘心中五味杂陈。

他们早都不联系了。

好像是这样吧。小姑娘说。

A君好像从来没有给她唱过歌。她多希望听到他的歌声呀,认识的这些年,他竟是一句都不曾赠给自己吗。

有时候自己孜孜不倦追求的,在别人那里不过唾手可得。自己所珍视的,只不过是别人的消遣。

这是一种很讨厌的感觉。

后来这种事情又发生过几次。

不断的歌声,每天的早晚安,温柔的语气。她的朋友都告诉她了。

小姑娘越发难过。

在无数个日夜以前,她和她的朋友坐在香樟树下,她对她说过这个梦以及A君这个人。她以为她的向往之情已经被传达到了她朋友的心里,她以为她的好姑娘明白,A君和那个梦在她心里的重量,她以为她们心灵相通。

一次又一次之后,她渐渐疏远那个姑娘,即使在表面上她们还是很好的朋友,她的那位朋友似乎也并没有察觉。

“我觉得最近大概要出什么事了。”她对她的小小姑娘说。

最开始他们三个人的圈子除了讨论画画就再无深入,她把心思放在A君,在学术问题上,她希望自己的发言能给A君留下什么印象,实际并不太成功。

小姑娘没有注意到的是,小小姑娘忽然开始崇拜她了。在离开那个朋友之后的茫然里,她的世界少了A君和另一个姑娘之后,她终于注视到了小小姑娘的存在。

后来如她所料,她的朋友对她说:“不得了了。你一定不会相信。A君说他很喜欢我,要跟我在一起!”

那时候的小姑娘已经和A君失联整整七个月,从春意盎然到秋风萧瑟。

她的姑娘一边直呼不得了一边和A君在一起。

后来A君重新联系到她。这一次的通话,隔了整个蝉鸣燥热的夏天。电话里依旧是温暖的嗓音。“

好久不见。”致命的温柔。

四字方才入耳,小姑娘已忍不住泪水,这七个月,210天,她以为自己会忘掉这个人,这些天伪装的坚强又算是什么呢,她以为自己已经可以对他冷酷决绝,可如果他说任何一句话,她都会马不停蹄转过身去奔向他,无论那句话是挽留还是咒怨。

在他那里,她永远卑微,毫无底线。

可是,凭什么呢。

小姑娘的年纪比A君和他的女朋友都要小。于是他们忙不迭的迈入成年,她却只能当他那个任性胡闹的小妹妹。

唯一让她觉得自己占优势的地方,A君和他的女朋友,因为两地分隔,算是网恋。可她不一样啊,他早先在她所在的城市里住过,她真实感受过他的温度。

让小姑娘很生气的是,寒暄之后的A君的第一句话就问,你和她是很好的朋友吧。能不能告诉我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小姑娘心中无奈,她们之间那些美好的回忆竟一丝也想不起。

“她啊,感觉应该不是个外协。”奇奇怪怪的话,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要这么说。这个时候在她耳边回响的是那个姑娘的声音“A君真是个奇怪的人啊。”“好幼稚啊。”“他竟然养了一只兔子说那是我们的儿子。”

小姑娘想到这些,就替A君不值,她很生气,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如果你是要问这个。那我们可以结束通话了。人是怎么样的人,需要你自己来认识。不然以后,你要怨我的。”

她说了一番意味不明的话。她相信他们一定不会长久。

挂掉电话之后,她感到自己和以前不一样了。为了一个无端的梦,为了一个跟自己无关的人,她开始讨厌她的好朋友。

在不明确的感情与友情之间,她选择了前者,她没有坚定的站在她的好姑娘那一边。这很可悲。

在以前的一段记忆里,曾经出现过这样的事情。她有一个男生朋友,她的姑娘偶然说起想要一个蓝颜,于是她让他们认识,一个星期的功夫,他们竟然生出了情意,接着在一起,之后又一个星期的功夫,他们互相嫌弃。她的姑娘哭得一塌糊涂,这次她坚定不移,和那个男生绝了交,老死不相往来。

“那一次明明那么决绝,可为什么换了人就做不到了呢。”她暗自嘀咕。是她不一样了,还是她的姑娘变了?她不太清楚。自己到底哪里比不上那个姑娘,她也不清楚。

明明和A君的关系也不像以前那么要好了,以后也不太会有什么结果,反而和她的姑娘,似乎会更长,那么,如果用和那一次同样的方式处理呢。

她试着对A君说,“你一定一定不能和她分手,不然我一定一定会站在她那边,到时候我们也许就不会有什么以后的故事了。”其实没人告诉她,她不必非站在谁一边不可。她不知道的是,以前她丢掉的那个男生和她的好姑娘仍然保有联系,甚至要成为朋友。一切一切都是小姑娘自己陶醉在自己编织的深情的梦里,她以为爱的对立面一定是恨,分了手的两个人一定不会再有任何瓜葛。

这是她认知的错误。

她权衡A君和她的朋友。她认为是那个姑娘有错在先,明明知道她魂牵梦绕的那个主人公是A君,还要和他在一起,亲手去撕碎她的梦。

小姑娘也会想,如果很久很久以前没有遇到A君该多好。

如果只是她的友人A,该多好。

可是她忘记了,A君和友人A本来就不是同一个人,一个在她精神世界,一个在她能够触摸到的世界。

有时候自己觉得命中注定的事情,只是命运在调剂乏味的生活而已。

可是,偏偏是一个什么都不明白的小姑娘碰了这玩笑,她把这很当一回事,又有什么用。

她决心要当这个恋爱故事中的恶毒女配。有意无意的对A君说,“你不用担心她啦,她的男生缘一直都很好呢。”“她好像不是很漂亮,你会在意吗?”“听她说,今天又有人向她表白呢,你可要看紧点。”

那时候热播剧里他喜欢的女主角有一头漂亮的短发,于是他的女朋友就把头发越剪越短。那时候的小姑娘夏天剪过的短发正好留长可以扎起来。

她开始惭愧,自己连头发都舍不得为他剪,又怎么比得上那个姑娘。

后来他们还是分手了。小姑娘得知了这个消息,并不欣喜也不难过,更多的是自责,她觉得这里面有自己的原因,她犯了很大的错误。她以为她的错误在那几句挑拨离间的话里。

其实如果情深的两个人怎么又会因那几句话而产生嫌隙呢。跟她的话没有关系。她自己一直在犯的错误,就是她以为她以为的都是对的,她把自己当作一个重要的角色,在别人的故事里起转折性作用的那一个,实际上她算是什么呢。

当然了,小姑娘一点也不知道这事实。

她又在暗自计划着,这一次,她要终结自己的痛苦,从两方面一起断绝,离开A君和她的姑娘。有友人A和小小姑娘就好。

她活在自己脑补的故事情节里,以为这样很酷。她觉得重新开始很容易,只要不再妄想没有结果的事情。

但一切怎么可能都随她心意。

她终是无法忘记,A君留给她的印象太过深刻,难以抹去。

后来她写了一封信,说了这些年来她一直想说的一些话,只不过隐瞒了一些事情,她在信里只是强调他们朋友的关系,希望他不要随随便便放弃这段友谊。

而他在她心里荡起的涟漪,只字未提。

他也给她回了信,说了生平第一次对她说过的最多的话。她终于感觉他们之间是一种平等的关系了,而不是她永远在仰望,在追寻。

他在信里说,他离开这座小城之后的日子,过的并不顺利,一度的抑郁情绪以及家里的压力使他觉得生活无望,而和那个姑娘的网恋是因为他的极度寂寞和她的无比温柔。

因寂寞爱上一个人,那并不是爱,只算是一种冲动,而他的敏感多疑终是让他无法忍受她这个不确定因素,他觉得自己渣透了。

小姑娘头一次见到这样的A君,不阳光也不神圣。但她前所未有的觉得他们的距离是如此接近,

可她终于还是没有勇气告诉他,她多么多么喜欢着他,一去经年,虽面孔不如旧,但感情却越是强烈。

A君以前对她说过:“我会回来这个城市的,无论那时候我的爱情是否存在。”

在他们各自的生活线里,他们都在迷茫着,孤独着,都会在黑夜里痛哭流涕。

但他们谁也不曾告诉谁。小姑娘不仅在A君的事情上不如意,在她自己的生活里也是一塌糊涂。同样的,A君在千里之外的城市里也遭遇着这样的事。

这些事磨练他们各自的性格,越来越相似却越来越相离。正如同性的磁极永远不会接连在一起。

有一些人,遇见的很早却不意味着会有很好的结局。

如果说,遇见A君就已经花费了小姑娘所有的运气,那么,这段故事终究不会有什么以后。

那棵梦里的梧桐树她后来踏青时在某处的断崖上见过,那树很是巨大,根系盘桓在地面上,粉嫩嫩的花掉了一地,像极了年少梦里的场景,只是不会有人奔赴千里圆她的梦。

其实有些故事的结局很早就注定了,那个写着她心心念念的名字的笔记本,她在里面还抄写过这样一段话:“我们是星星,彼此遥望,思念那么远,何时才会到达。星星若隐若现,两颗心忽远忽近,该如何停止想念?你是星星,洒满夜空,光让人无眠。我还在原地想你,你已离我远去。该如何把你忘记?梦里与你相拥,我泪眼婆娑。”

如果可以选择,那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朋友唤她,她该是跟着一同去逗弄蝴蝶,而不是独自偷闲,在光影里闭上眼睛,从梦里遇到一个人,自此一眼万年。

是时候结束了吧。

听说人体细胞每七年就会更迭一次,这七年无端的空耗,竟是什么也没有得到,反而渐行渐远,七年前的那个梦,她究竟还记着些什么呢,拿起画笔想要描摹那个人的面貌,只因从来也未曾看清,画出的画,是那个清风徐徐的午后,那棵开满粉嫩嫩花朵的梧桐树,以及一张只有轮廓五官模糊的脸。

是真的没有看到,还是这么多年终于忘了初心吗。

再见吧,以后都不要见了。

依然是夏日的午后,耳机里循环播放一首歌,是 我不李志 的《至此流年各天涯》。

有些人,有些事,不必过于执着,不是所有的故事都会有一个美好的结局,又不是在讲童话。

“倘若你在四下无人的夜突然想起我

希望你能记得曾几何时我也深爱过

无心风月 独钟你

太认真了我弄丢了自己

当初我自云云人海之中独独看到你

如今我再将你好好的还回人海里

至此流年 各天涯

明天的路你不要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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