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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第二场相逢,也是一次不经意的遇见。当时两个人的分工是娥江主内,枫叶主外,所以她大部分时间都在外面奔波。有一次竟然在一座荒山,路遇了剪径的强盗!以枫叶的身手,对付几个小毛贼自然不在话下,何况是几个愣头青,垂涎于枫叶的美貌,不仅要劫财,更打算劫色……枫叶姑奶奶当然不好惹,要给他们一个教训。可是当她挽挽袖子,准备三拳两脚,打他们个鼻青脸肿,眼角一溜,不经意瞥见了那个有点熟悉的身影,瞬时改变了主意。
于是她宝剑一收,马上换作一副弱女子的形象,一边尖叫,掉头就跑,同时跌了几个跟头,鞋子都跑掉了……几个山贼受到刺激,哇哇叫着,哈哈笑着,扑上来摁住枫叶,开始撕扯她的衣服。也不过一眨眼工夫,耳边咚咚几声钝响,流氓没耍成,人却被打飞了。身边换作一个俊俏少年,两手扶住了她的肩膀。
“别怕,有我呢。”他柔声言道。
几个毛贼不甘心,爬起身,掉过头,再次扑了上来。仍然没看到这少年怎么动,他双手还是搂着枫叶的肩膀,左一脚,右一脚,几个起落之间,山贼又都飞了出去。
这下他们真正领教了这少年的厉害,懂得了什么叫做实力,放弃了以卵击石,纷纷掉头鼠窜而去。少年方才说:
“你明明身负不弱的武功,为什么怕成这样?”
枫叶嘴头子上从不饶人。她两肩一抖,甩掉了他的巴掌:
“你我素陌平生,为什么老跟着我?”
经过了两次邂逅,枫叶已然明白,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恨,与其相信巧合,不如倾向于缘分。
“我……”让枫叶始料未及的是,少年竟腼腆地红了脸,冲她打了个拱手,转身就走:
“抱歉!”
“你!回来……”这样就违背枫叶的初衷了,声音软了下去。少年郎回过头来,见她轻咬了一下芳唇:
“我有些害怕,你能送我回家吗?”
“嗯,好的!”少年人爽快答应,然后貌似无意补了一句:
“我也在那镇上住,走吧。”
啊?!枫叶方才发现百密一疏,光顾着往外跑,反成了灯下黑。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于是放下身段,改作温柔款了:
“幸会幸会,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我在街上有个商号,叫做青天顺。你称我顺公子好了……”
2
枫叶闻之,迅即恍然。怪不得呢,她心里话。
“你说我终究不是她……她是谁?”在回望海台的路上,她轻声问道。
“她叫小娜,娜姑娘。”顺公子头也不回,“我从青丘穆陵,一直都在找她……”
“那你为什么跟着我?”枫叶嘴快,说出来发现收不住了,只好中途转向,“青丘穆陵,那是什么地方?”
“那儿有狐,她本是青丘紫狐转世。”顺公子答非所问,转过身,眼睛盯在她手腕上。
在枫叶的左腕上,有一朵紫宛花胎记。
枫叶一个冰雪聪明的女子,在一瞬间仿佛什么都明白了,她把右手,按在这紫色胎记上。
“青丘狐转世,身上会有这样那样的胎记……我,紫狐转世?”枫叶心里急剧地盘算着,说话总是没有底气,抬起头,看到顺公子目光有些游离。
“娜姑娘手腕上有朵紫菀花,却又好像不是这个样子。”他说。
“人总是会变吗,我也在长大,你看我还有什么变化?”枫叶主动迎视着她,说话开始发嗲。
“小娜,那是我的小名……”见顺公子一时没回话,她声音低了下去。
“你身上可还带有那枚象牙……我送你的如意签?”顺公子闷了半晌,忽然问道。
……
回到望海台,枫叶当晚向娥江合盘托出。两个人商议了几天,把锦绣房迁到现在这个位置,镇子东南角,和青天顺比邻而居,中间隔着一座暖春坞。
3
从青天顺出来,枫叶虽仍无从把握这个上古穿越而来的少年的心,至少已得到了他的身子。
有这一点就够了。在香玉女官的课中,就有一门如何利用自己的姿容,包括纯情。所以在离开草原之前,她们中绝大部分人,都还保留了那份童贞。
可让枫叶感到吃惊的是,这顺公子,竟然也还……这么多年,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当枫叶手里攥着从雨荷那儿讨来的象牙簪,出现在他面前时,顺公子的眼一下子变绿了。原来他自青丘穿越至今,很多记忆短暂出现模糊,可唯独对两个标识深信不疑,一个是长在腕上的紫菀花胎记,一个……
说到底,枫叶也不清楚他常常提在口上的如意签什么样子,只知道是用象牙磨制的。所以当她伸出纤纤玉指,把这枚象牙簪高高举起,完全带着一种赌徒的心理。
谁知顺公子压根儿没和她计较,更无暇鉴别如意签真伪,突然张开了双臂,把她紧紧搂在怀里。
在这段日子里,枫叶在顺公子身上用足了水磨功夫。这会儿终于懂得,什么叫水到渠成。每当两个人单独相处,枫叶经常觉得,和这个少年只差一步的距离,是这象牙簪,戮破了这层窗户纸。
是不是娜姑娘,都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现在迫切需要和她在一起……
而当两个人从耳鬓缠磨发展到肌肤相亲,枫叶姑娘也出现一阵恍惚,感觉自己就是那紫狐转世……
在温存过程中,枫叶吃惊地发现,这个跨越沧海桑田、为寻找心爱女子跋涉万水千山的少年,竟还保鲜着他青丘时期的青涩。在这一方面,枫叶要比他从容得多。当一场云雨过后,顺公子又要和她春风二度,她已经能够冷静地抽身而出。
“我的姐妹有难,被困在沂山大峡谷内。”
枫叶只说了一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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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夫
凰凤东南各自飞,
梧桐树上寄春晖。
青山未老天怜悯,
歧路殊途携手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