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应于2019年3月29日正式脱欧,而众多金融企业的岗位也会在“脱欧窗口期”分流至数个“虎视眈眈”的欧洲大都市。近日,巴黎大区议会主席佩克雷斯亲赴伦敦,在70家跨国公司代表前卖力宣传巴黎大区的优势。不仅如此,这位主席信心满满地表示,巴黎大区已稳当当地将英国的2500个工作岗位纳入囊中。值得注意的是,佩雷克斯乐观地预估,巴黎在2019年前就能拿下10000个岗位。
在佩克雷斯眼中,巴黎大区的全球性大都市规模(1200万人口)和地理位置应被视为无可比拟的优势:“巴黎是真正有条件吸收这些岗位的唯一全球性大都市。那里有新开的双语学校,有优越的生活品质,还有可资利用的办公空间。[…] 民众可以便捷地乘火车前往伦敦和布鲁塞尔、以及德国西部、阿尔卑斯山和地中海地区。法兰克福没有我们的深度,而都柏林位于欧洲边缘。”在9家有全球重要影响力的欧洲银行中(不包括4家英国银行),法国就占了4家——法国巴黎银行、BPCE集团(法国大众银行、法国储蓄银行)、法国农业信贷银行和法国兴业银行。
不仅如此,曾被视作“金融业敌人”的法国正体验着“马克龙效应”:新政府对待金融业的态度有了相当显眼的转变,毕竟现任法国总统就曾是投资银行家。高盛CEO也公开声称:“我对巴黎的活力感到惊讶”。7月,总理菲利普公开希望巴黎成为欧洲金融中心的“新第一”,并代表政府给出了降低金融业税负、减轻本国监管负担等“以往无法想象”的承诺。11月20日,欧盟27个成员国经过三轮的投票,最后确定欧洲银行管理局(EBA)将从伦敦迁至巴黎。值得一提的是,代表法国商业和金融界的行业组织巴黎欧洲金融市场协会频频造访世界各地,在波士顿、纽约、上海、东京等地与大型金融机构会面,希望吸引他们选择巴黎作为在欧洲的落脚点。
目前为止,很早就在巴黎开设了大规模业务的汇丰银行(HSBC)宣布将1000个工作岗位迁往巴黎(尚处筹划阶段、最终数目未确定);美银美林集团(Bank of America Merrill Lynch)会在巴黎安排300名员工,并已租下可容纳千人的办公大楼;其次,部分法国银行也会在政府的“压力”之下,选择回归本土。例如,法国兴业银行首席执行官乌代阿在6月份时曾透露,该行可能会将300-400个岗位迁至巴黎。另外,施罗德投资管理集团(Schroders)、花旗集团(Citigroup)也“肯定会在法国招聘人才”。据报道,部分美国银行对巴黎表现出“明显的兴趣”,因为巴黎主要服务于实体经济——大型工业企业,而后者恰恰是它们的主要客户。
不过,德国法兰克福目前仍处于大幅领先地位。与此同时,德国政府正有打算修改劳动法,尽可能简化金融机构裁员手续,巴黎是否能后来居上还是个未知数。除了法兰克福,巴黎还得与阿姆斯特丹、都柏林、卢森堡等较小城市争夺资源:阿姆斯特丹和都柏林可宣扬与伦敦媲美的商业文化,而卢森堡也是重要的基金管理枢纽。别忘了,和伦敦相比,巴黎还面临着摆脱赋税高、劳动法严苛形象的任务。例如,有在伦敦金融城工作的受访者开玩笑地说,伦敦有金融城(CITY),法兰克福有金融区(DISTRICT),而巴黎压根儿就没有金融专区。另有舆论质疑,“谁能跟我保证,这届政府五年任期结束后,政策不会变化?”
渣打、野村控股、三井住友金融集团和大和证券集团都已选择法兰克福作为自己的欧盟大本营;摩根大通(JP Morgan)方面,虽然法国总统已和其总裁会面,但该行正着手加强在都柏林、法兰克福和卢森堡的业务,并公开表示 “继续以伦敦为中心”比搬到欧盟更好。毕竟英国金融行业从业人员数量超过100万人,与英国建立良好的金融联系仍具有显著的积极意义;美国银行也选择了都柏林作为优先目的地,毕竟都柏林是除了伦敦以外,唯一官方语言是英语的金融中心;高盛(Goldman Sachs)倒是出其不意地在法兰克福和巴黎同时设立欧洲区域中心:“我们不会有一个单一的中心,而是两个——法兰克福和巴黎。员工将决定他们喜欢居住在哪里“;
高盛的双重选择可能预示着一种可能性:英国脱欧后,其他欧洲金融城市会根据自身特点逐渐各分一杯羹。也许,大都会间的激烈竞争使得金融布局朝“多中心”的方向发展——“瘦死骆驼比马大”的伦敦是欧洲“金融业务集散中心”、欧央行所在地法兰克福有望成为欧元清算中心、巴黎则可能成为欧洲资产管理中心,而都柏林和卢森堡分别成为簿记业务中心与基金、信托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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