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死者为男性，今年18岁，是A市第一中学的学生，直接死因是被绳索勒住脖子导致窒息，但是额头上有被钝物击打的伤痕，而且……表情很惊恐，像是在被袭击前看到了很可怕的东西。更详细的情况还得回局里做进一步确认。”站在王叔面前的一名警员说道。

“好的，辛苦了。”王叔拍了拍面前警员的肩膀。

“这是这个月第三起了吧？”王叔转过身，问站在一旁的助手小李。

“嗯，对，第三起了，第一起发生在月初2号，第二起在12号，今天的是第三起了。”小李抬起头，边回忆边说，“三起案件的现场很相似，受害人是两女一男，都是第一中学的学生，而且都是额头受到重击，之后被绳子勒住颈部导致窒息死亡。这三起案件的凶手很可能是同一个人。”

“嗯。”王叔点点头，低下头沉思起来。

作为老牌侦查员的王叔平时话就不多，在思考案件的时候除了问一些和案件相关的问题外就更加沉默寡言。

十一月，深秋已经来临，路旁树木的叶子已经泛黄，气温也失去了夏日的炙热感，开始变得凉爽。在这座已经告别夏日浮躁的城市，却在接连上演着发生在年轻人身上的死亡。

“好了，小李，拍完照片记录完现场情况就回去吧，明天需要去受害者的家里和学校调查一下情况。”王叔抬起头，对旁边的小李说。

“好的，王叔。”小李答道。

2

第二天上午十点，王叔和小李站在了A市第一中学的校门前。

本来计划上午要去受害者家里调查情况，但受害者的父母现在都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中，实在没有办法配合调查，所以王叔和小李只好来到学校，希望在学校得到一些线索。

王叔和小李先来到了教务处，见到了学校的教务处主任。教务处主任是一位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人，见到王叔和小李显得有些不耐烦。

“警察同志，该配合调查的我们一定配合，但还请警察同志能够尽量不要太过声张，毕竟发生这样的事情，谁也不想的，我们还得考虑学校的声誉……”还没等王叔和小李坐下，教务处主任就皱着眉头说道。

小李听到主任这样说，无奈地笑了笑，看向一边。

“你放心，警方一定会做好保密工作，这也是我们的工作要求，不该给外界透露的一定不会透露。”王叔面无表情地说着，“我们能坐下谈谈吗？”

“啊……请坐吧。”教务主任说着，深吸了一口气坐了下来。

“这三个学生都是哪个班的？，平时在学校有什么……不一样的表现吗？”王叔问。

“一个是高二八班，一个是高二十二班，还有一个是高二二十五班的。平时没有什么引人注意的表现，成绩也都是不好不坏，中游水平。”教务主任答道。

“这么说，他们不是同一个班的？”王叔在一个小本子上记录着，接着问道。

“嗯……现在不是同一个班了，但是以前高一的时候，是同一个班。”教导主任缓缓地说。

“高一在同一个班？”王叔抬起了头。

“嗯……对，高一都在三班。”

“在这个班的时候他们发生过什么事儿吗？或者说，他们共同遇到过什么事吗？”王叔问。

“嗯……没有，没有什么事，小孩子能有什么事，没事……”教务主任低着头答道。

王叔看着不再言语的教务主任，把小本子放进口袋，站了起来。

“好的，今天就先这样，谢谢你的配合。”王叔说。

主任见王叔和小李要走，马上如释重负地站了起来。

“不用客气不用客气，发生这样的事，我们也很悲痛，但是还得考虑别的学生和家长，也得考虑对学校的影响，所以还请警察同志尽量缩小影响范围……”教务主任一边说着，一边急急忙忙地向门外走去。

王叔和小李跟在教务主任的后面，走出了教务处的门。

“这算是什么校领导，一口一个学校声誉、学校影响，根本没把学生的安危当回事儿，还说什么很悲痛，我看是在悲痛压不下来这件事吧！”教务主任刚走回屋子，小李便气愤地说道。

“呵呵……领导嘛，总是在关心自己的位子稳不稳。”王叔笑着说，”好了，我们去找找高一三班的班主任吧。”

找到标着高一三班的教室时，刚好下课，一位看起来三十多岁的女老师抱着教科书走了出来。

“您好，请问您是高一三班的班主任吗？”王叔走上前问。

女老师看到面前身穿警服的两个人，有点紧张。

”嗯……对，我是班主任，你是……”

“哦，您不用紧张，我们是市公安局的民警，想来了解一些情况。”王叔说，“您贵姓？”

“哦……我……免贵姓刘。”

“哦，刘老师，我们能去你办公室聊聊吗？”

“嗯……好的。”女老师抱着书向前走去。

到教师办公室的时候，刚好别的老师没有在，也给问询工作提供了一个良好的环境。

“两位请坐吧。”刘老师搬来了两把凳子，递给了站着的王叔和小李。

“好的，谢谢。”王叔坐下来，从口袋里拿出了小本子和笔。

“刘老师，你这几天看新闻了吗？有三名学生……”王叔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了。

“我知道……上个学期，他们还都是我的学生……“刘老师低下了头，缓缓地说。“没想到，却……”

“上半年他们都在你的班里，对吗？”王叔问。

“对。”刘老师点了点头。

“他们三个在你印象中是什么样的学生？有过什么反常的表现吗？或者给你说过什么吗？”王叔问。

“他们三个成绩都不算太好，但也不能说特别差，但是……都属于那种爱起哄的，有一点刻薄那种，我也说过他们这一点，要他们注意团结同学……可谁知道……”刘老师有点哽咽，又低下了头，“我已经失去过学生……”

“失去过学生？”王叔停下了笔。

“啊……没什么、没什么……”刘老师突然有些慌乱，抬起头拭了拭眼角。

“还发生过什么事吗？”王叔问。

“啊……没、没有什么事了。”刘老师吞吞吐吐地说。

“刘老师，我们现在调查情况，是为了给你被害的学生一个交代，你也不希望你的学生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被害吧，所以，如果有什么情况，请你如实说明。”王叔郑重地说，“当然，我们一定会保密。”

刘老师看了看眼前的王叔，长吸了一口气。

“你们保证会为我保密对吗？千万不能说是我告诉你们这件事的，如果学校知道是我说的，一定会开除我的……”

“我们保证。”

“上个学期，我的班里有一个女生自杀了，在自己租的房子里上吊死的……”刘老师说着，眼眶渐渐泛红，又低下了头。

“自杀？为什么自杀？”

“不知道，没有任何遗书和遗言……她是那么优秀的一个学生，成绩好，人长的又漂亮……怎么会……”

“她的父母呢？她的父母知道什么原因吗？”

“她没有父母，小时候在孤儿院长大，后来一直靠着学校的奖学金和自己打零工挣来的钱上学，我对她的情况了解的也不太多，她有点敏感内向，不爱说话，所以有时候，我就想，如果我能多找她聊聊，也许就不会这样……”刘老师又抹了抹眼角。

“你有她的照片，或者档案吗？”王叔问。

“有。学校想把这件事压下来，还让我销毁她的资料，但我一直没有舍得……”刘老师说着，从一排档案里抽出了几页，递给了王叔。

“确实是个漂亮的女生，名字也好听：宁夏。”王叔看着档案说，“真是……为什么要走上这条路。”

“也是我的失职……是我的失职啊……”刘老师低下头，小声地啜泣着。

王叔看着悲痛的刘老师， 扭头又看了看坐在一旁的小李，便站起身来。小李心领神会，也一起站了起来。

“好了刘老师，你也别太难过了，我们会把事情调查清楚的。今天就到这，谢谢你的配合。”王叔说。

“嗯……不好意思，我有点失态了，发生了这么多事，我也希望能尽快查清楚。”刘老师也站了起来。

“好的，您留步，再见。”

王叔和小李与刘老师道别后，便一起走出了门。

出来以后才发现天空已经变得阴阴沉沉，不时有一阵风吹过，把树上已经变黄的几片叶子吹落下来。操场上站着几排上体育课的学生，正在跟着体育老师大声地喊着口号。

“我一直觉得，十几岁是一个人最好的年龄，充满活力，又无忧无虑。”小李看着操场上的学生说，“可是，并不是所有人的十几岁都是无忧无虑的对吧，有些人的十几岁，就是永远都过不去的坎。”

“是啊，每个人的人生都是不一样的。”王叔翻着自己的本子说道。

“王叔，你觉得这个女生的自杀和这个月的凶杀案有关系吗？”

“不好说。”王叔看着手里的学生档案，若有所思地说，“走吧，先回局里吧。”

3

晚上十点半，A市第一中学的校园里回响起下课的铃声，最后一节晚自习结束了。

穿着校服的学生们从教学楼的出口涌出，纷纷向大门口或者停车棚走去。

女生走出校门，抱怨了几声这寒冷的天气，便向家的方向走去。

虽然是初秋，但夜晚的街上已经没有多少人了，只有亮着灯的出租车偶尔驶过。

女生带着耳机，走着走着突然发现前方有一个白色的人影，手里拿着一根条状的东西。女生看了看没有人的四周，感到有些害怕，便停了下来。

那个白色人影看到女生不再往前走，便一步一步朝着女生走了过来，手里的长条划着地面，发出金属和水泥摩擦的声音。

女生的恐惧感越来越强烈，有一种转身逃跑的冲动，但恐惧又使他迈不出脚步，只能眼看着白色人影和自己越来越近，白色人影的脸也变得越来越清晰。

“宁、宁夏！”女生睁大了双眼，一脸惊恐地看着面前那张美丽但又面无表情的脸。“你不是，你不是已经……已经死了吗？”

女生感到一阵眩晕，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你、你是人是鬼？是人是鬼？”恐惧使女生的声音带着哭腔，“是他们逼我写那些留言的，不是我的错，不是我的错……你不要回来找我，放过我、放过我……”

白色人影好像什么都没有听到，面无表情地举起了手中那根金属棍，狠狠地朝着女生挥了过去。

4

“这是这个月第四起了，再不破案，恐怕会给市民造成恐慌。”一名民警边拍照边说。

“王叔，确实是第一中学的学生，而且上学期也是在高一三班。”小李放下电话跟王叔说道。

“好。”王叔应了一声，低下头在本子上写了几个字。

“而且……”小李说着，又停了下来。

“而且什么？”王叔抬起头。

“而且学校督促我们尽快破案，说学生都在传……凶手是宁夏的鬼魂，有的家长已经把孩子领回去了，说不破案就不会再回学校上课了。”小李一脸无奈地说，“都什么年代了，还信封建迷信那一套。”

“嗯……不过，确实应该尽快破案。”王叔低下头，又看起了手里的小本子。

当天下午，局里收到了一封奇怪的信件，信的封面打印着几行地址，没有寄信人的信息，邮戳上只显示是从A市C区邮过来的，没有很精确的地址信息。

王叔撕开那封印着“侦查科 收”的信件，半张A4纸从里面滑了出来。纸上打印着两行字。第一行的内容是：

ID：宁静的夏天

第二行是一个网址。

王叔把网址输进浏览器的地址栏，点下了回车键，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微博的主页。页面上方写着微博的名称：宁静的夏天，再往上是一张照片——宁夏的照片。

时间：11月25日 00:13

第四个

时间：11月19日 23:12

第三个

时间：11月13日 01:22

第二个

时间：11月3日 02:14

第一个

时间：11月1日 09:10

我回来了，开始吧

时间：6月11日 10:31

我恨这个冷酷的世界

……

王叔看着微博里的内容，明白了为什么学校的学生会说是宁夏的鬼魂在杀人。宁夏的自杀时间是6月11号晚上，“我恨这个冷酷的世界”是她在自杀前写下的最后一条微博。但在11月1日9点多，竟然出现了一条新微博：

我回来了，开始吧

之后的微博内容是和每起事件相对应的第一个、第二个……看时间，都是凶手在行凶后写下的微博。

王叔接着看了下去，发现有一条奇怪的微博。微博内容是一张自拍，照片上的宁夏灿烂地笑着。这并不奇怪。奇怪之处在于它的评论数竟然有一百多条，而其他的微博评论数只有几条，甚至没有评论。

王叔点开了评论。看到评论的内容后，王叔慢慢地皱起了眉头。

评论里都是对宁夏不堪入目的谩骂和攻击。

这样的脸，一看就是整过的。

钱还不知道靠什么挣得呢？

……

小李看着一脸严肃的王叔，也凑过来看着屏幕。

“我的天……这应该算是”网络霸凌“了吧？”

“小李，这七个微博的ID你去查一下，看看他们和受害者有没有什么关系。”王叔把一张写了几个名字的纸递给了小李，“这些攻击性的评论大部分都是他们这几个人写的。”

“王叔，您是说……”小李看着王叔，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我马上去！”

一个小时后，小李急匆匆地跑到了王叔的办公桌旁。

“王叔，您说对了，那四个受害的学生，就在这七个人中，另外三个也是一中的学生。看来，凶手的目标就是这七个人，感觉他是要复仇啊！”小李把一沓资料放在了王叔面前。

王叔拿起资料，仔细地翻看了一遍。

“小李，通知专案组，都到会议室集合。”王叔把资料放下，对小李说道。

几分钟后，会议室里坐满了办案的警员。

“同志们，从现在开始，分三个小组，每组负责保护一名学生，这是三名学生的照片和资料，大家务必要牢记于心。”王叔背后的投影幕布上出现了两名女生和一名男生的照片。

“我说的保护，是全天二十四小时的保护和监视，尤其是没有在家的时候，一定要保护好这三名学生的人身安全。但一定要秘密保护，以免打草惊蛇，也避免这些学生出现恐慌。一旦出现异常情况，要当机立断，制服凶手。”王叔郑重地说道。

“是！”会议桌周围传来异口同声的声音。

5

刚开始的几天没有什么异常情况，两个女生已经不再去学校上课了，偶尔出门也只是倒个垃圾，很快就回去了。只有那个男生还依然正常地去学校听课，正常地上学放学，负责保护他的警员们不知道他是胆子大，还是没有意识到迫近的危险。

转眼间到了十二月，中间下了一场秋雨，气温随着雨水的到来又下降了。街道两旁树木的叶子明显落了不少，树木也变得光秃秃的。

晚上十点半，学校的下课铃声又照常响了起来，学校大门口又聚集了许多回家的学生。

“走吧，出来了。”一个警员看着校门说。

“要不这次我们开着车吧，这么冷的天气。”另一名警员说道。

“不行，开着车太明显了，很容易打草惊蛇，忘了王叔怎么交代的了？”一名警员马上否定了这个提议。

“记得记得，就是开个玩笑……”

三名警员看着男生走出了一段距离，便从车上下来，悄悄地跟了上去。

三名警员分开走着，都和男生保持着不远又不近的距离，努力做到不让旁人起疑。走了一段距离后，男生在一个十字路口向右拐了过去。

三名警员聚集到拐角处，想等几分钟再拐过去。突然，男生的一声惊呼从拐角后传来。三名警员一听，立马冲了出去。

只见一个穿着一身白色的人正举着一根钢筋棍想要挥向那个男生。

“住手！你要干什么！”一名警员大吼了一声。

白色人影被这一声怒吼吓了一跳，钢筋棍也从手里掉了下来，猛地抬起头，发现了冲出来的三个人。

白色人影向后退了几步，随即转身向前跑去。

“别跑！站住！”三名警员马上追了上去。

快跑到下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一名警员扑倒了想要逃跑的行凶者。

“别动！老实点！”几名警员把行凶者的双手拷在背后，然后把行凶者从地上拉了起来。

当看到行凶者的脸时，三名警员都愣住了——一张和宁夏一模一样的脸。

6

“姓名。”

“宁秋。”

“年龄。”

“17。”

“你和宁夏是什么关系？”

“她是我姐姐。”

“你们是双胞胎吗？”王叔停下做笔录的手，抬起头，看着铁栏后面的宁秋问。

“是。”

“这四个人是你杀害的吗？”王叔示意了一下旁边的小李，小李拿起几张照片，依次向宁秋展示了一下。

“是……”宁秋没有抬头。

“为什么要这么做？是因为你姐姐吗？”

“我要他们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宁秋抬起头，表情开始变得狰狞，“他们害死了我姐姐！是他们……”

“据我所知，你姐姐是自杀的……”王叔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了。

“自杀也是因为他们！”宁秋的话里带着哭腔，“你知道姐姐走到今天多么不容易吗？你们知道吗……”

王叔没有说话，等着她说下去。

”我们的父母在我们很小的时候就出车祸去世了。我们俩在孤儿院长大，现在那家孤儿院已经倒闭了。在孤儿院的时候，我被一对夫妇收养了，去了另一个城市。当时我才十岁。姐姐没有被选中，一直在孤儿院待到十二岁。后来孤儿院办不下去，就联系到我家的一些亲戚，把姐姐交给了他们照顾。但那些亲戚根本不想照顾我们，随便把姐姐往学校一扔就不管了……姐姐的学费和住宿费都是她打零工挣来的……”

宁秋说到这，有点说不下去。王叔叫一名警员递了一杯水进去。

“虽然我们住在不一个城市，但是，我每年的秋天都会回来一次，和姐姐见一面，前几个月，我又回来找姐姐，可谁知道……姐姐竟然、竟然会自杀……”宁秋痛苦地低下了头，“姐姐一直想努力学习，考上个好大学，怎么会突然自杀，所以我就下决心查清楚，但没有人愿意帮我……直到有一天，我猜对了密码登进了姐姐的微博，才知道、才知道都是他们……”

宁秋紧紧地握着拳头。

“姐姐有写微博的习惯，有些微博被设成了私密，只有自己才能看到，从这些微博里，我才知道姐姐是怎样被周围的人妒忌和伤害，他们因为姐姐成绩好，又漂亮，所以用各种方式污蔑他。我看了那些评论……他们简直不是人！他们甚至还在学校里散播那些流言蜚语，所以姐姐才、才……”宁秋又泣不成声。

“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宁秋一遍啜泣着一遍恨恨地说着。

“所以你就穿上白衣服，而且又发布了那些微博，制造出是你姐姐的鬼魂杀人的假象，对吗？”

宁秋没有回答，只有哭泣声回荡在审讯室里。

7

审讯结束后已经是晚上九点了，走出室外，已经可以感受到一些初冬的寒意。夜空被厚厚的云层遮着，漆黑一片。

“以前我在新闻里也看到过关于网络霸凌的事，只是没想到，这样的事也会发生在自己身边。”小李看着远处，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我们只是在关注现实世界里的黑暗与罪恶，让他们受到惩罚。其实，在虚拟世界里，人性里的恶会更加膨胀，更加肆无忌惮，如果我们能早点发现，早点制止这一切，是不是就不会有人自杀，更不会有人被杀了呢？”王叔缓缓说道。

又一阵冷风吹过，地面上的枯叶被吹向一边，发出哗啦啦的声响。远处的天空仿佛变得更加阴沉，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就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