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自从和校花林琳一起主持了校迎新晚会后,林琳的脸便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一双漆黑清澈的大眼睛,柔软饱满的红唇,线条优美细滑的香腮,吹弹可破的粉脸,活脱脱一个国色天香的绝代美人啊。
在主持期间,我的心里像小鹿乱撞似的,时不时用余光偷偷地瞄向林琳。
可她却好似一枝傲雪的寒梅,伫立在幽静的山谷中,恬静优雅地径自绽放,无论身周左右有多少人注视着她,她都像独自置身在空无一人的原野中一样。
这,更加让我着迷了。
2
“不好意思,我暂时还不想谈恋爱,请你不要再发信息来打扰我了。”
在第五次表白失败后,林琳终于下了最后通牒,把我从好友里拉黑。原本期待的心情一下子落空,一紧一紧地抽动着,再也无心看书,便收起书包准备从图书馆离开。
走到门口,才发现天色十分昏黑,片片乌云仿佛要压下来一样,黑压压的。还不时有震耳欲聋的雷声和刺眼的闪电,给人一种恐怖的感觉。
不一会儿,雨就从天而降。
想起今晚还有一份紧急报告没有上交,我急得团团转,拨打着手机里的好友向他们求助,可一个又一个的回答都让我失望了。
正当我一筹莫展时,身后有人轻轻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同学,你很着急回宿舍吗?我可以送你一程。”
回过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不算惊艳,但却有着几分清秀的脸,一双又黑又大的眼睛里,仿佛带着了一丝丝的期待,她的上身穿着一件可爱的卡通T恤,下身是雪白的七分裤,让人觉得娇小可爱。
第一次和女生并肩走着,我很紧张,心中好像有一面小鼓,一直在“咚咚咚”的敲着,当她和我说话时,我的眼神也一直在闪躲,不敢正视。
可是,当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时,我居然有了一丝的不舍,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茫茫烟雨中,我才急匆匆地上楼交报告。
3
再一次遇见是在图书馆里。
当时我正为一道数学题抓耳挠腮犯愁,余光偶然瞥见一个俏丽的身影在对面坐了下来,一抬头,竟是那张熟悉的笑脸,是错觉吗,她的笑容,和阳光一样灿烂。
我一直低着头,可心像要跳出来一般,涌动出难以平静的情绪里快要胀满的一团团热热的气流。
于是,趁着她上洗手间的空隙,我偷偷地翻开了她的书,赫然入眼的是“蓝岚”两个字。字形正倚交错,大大小小,开开合合,线条粗细变化明显,跌宕有致,让人看了赏心悦目。
“蓝岚,蓝岚”,我嘴里一直念着,念着,嘴角总是不自觉地轻轻上扬,仿佛那是世界上为我独有的最美的旋律。
有一天,我和以往一样去图书馆自习,可在熟悉的座位上,却只看到一缕太阳的余光。
顿时像泄了气的气球,急冲冲地跑出去,终于,走遍了校园的每个角落,在湖边的秋千上,看到了心中渴望的一抹熟悉背影。
“蓝岚”,这一声仿佛打破了她的沉思,脸上原本忧愁的神色顿时隐匿得无影无踪,她转身,露出一个很温馨的笑,连嘴角的弧度,都那么完美到位,让人无法移开。
是的,就这样被吸引了,笑萦绕在心头,无法抹去。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发呆?”我不解,低头瞥见蓝岚的手里紧紧地握着一张纸,小心地试探着问,“是发生了什么吗?”
过了好一会,蓝岚才有了回应,“今天有一个师兄向我告白了,怎么办?”
“不要答应他。”几乎是脱口而出,说完连我自己都有些不知所措。
而蓝岚,更是瞪大了眼看着我。
看着蓝岚那双闪着纯真的眼睛,就像一对能使金石为开的钻石,叫你不能不被她感动。
再也不想抑制心中的冲动,俯下身吻上了她苍白的唇。
她并不反抗,脑中一片空白,顺从地闭上眼睛,仿佛一切理所当然。她忘了思考,也不想思考,只是本能的想抱住我,紧些,再紧些。我浅浅地吻着她,轻轻地吻着她的唇,然后,更深入地探索。
很难说清楚是怎样开始喜欢一个人,也许是一次简单的对话,一个笑脸,一个转身,如同与一种期盼已久的味道恰逢其会,就此迷恋下去。
这就是所谓的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吧。
4
有一天,在和一群哥们吃饭时,突然有一个人说了句,“张宇,你他娘的怎么转性了,这回找了个长得这么普通的。”
当这人说完,其他人也开始说起来,“你不是喜欢校花的吗?这个可比校花差多了。”
“你看人家阿强的女朋友,脸蛋又好,身材又棒啊。”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看着阿强的女朋友,真的很漂亮。再想想蓝岚,虽有几分清秀,但脸上还有一些圈圈点点的雀斑,而且在每次的约会,也从不穿裙子,总是T恤加牛仔裤便草草出门。
那一刻,看着阿强,我居然有一种莫名的嫉妒。
过了几天,爸妈开车来学校看我,可当他们看到蓝岚,询问之下得知她是靠勤工俭学赚取生活费时,我妈便皱起了眉头。
“儿子,你可以找到条件更好的,像这种普通的女孩子,满大街都是啊。”
我妈走前一而再、再而三地嘱咐我,我虽想反驳,可心里总有一个邪恶的角落在叫嚣着,“他们说的都是对的”。
不知其他同学从何得知我父亲是市里的高官,以前许多毫无交集朋友开始蜂拥而来,见面熟络得跟十几年好友似的,就连曾经苦追不得的高冷女神林琳也开始向我频频示好。
那一刻,我仿佛得到了无上荣耀。
以往,蓝岚打电话让我和她一起去图书馆时,我总是会痛快地答应,而如今她再找我,我却开始变着方法地找着各种理由。
有一次在宿舍打游戏正起劲时,她打来电话,我便借口感冒来推脱,可过了一个小时,就看到蓝岚拿着一盒感冒药在楼下吹着冷风等我。
从楼上往下看,她的脸被冻得通红,红扑扑的,还不时地用嘴巴给手呵气取暖,对我微笑招手。
可是,面对她,我却再也笑不出来了。
当我和她提出分手的那一天,她什么也没有说,甚至也没有哭,仍然勉强地维持着嘴角的一丝微笑,和我说了一句,“好”。
当她转身离开时,我仿佛听到了玻璃落地的声音,满心房的玻璃,那是我摔的,可是被扎得鲜血淋淋的,却是她。
暖一颗心需要很久,凉一颗心只要一瞬间。
5
很快,我便和林琳在一起了,再次见到那一群哥们,他们都夸赞我厉害有本事,居然追到了校花。
可看着林琳的绝色娇靥,我却并没有因为有如此漂亮的女朋友而得到极大的满足,也没有了当初那无法抑制的冲动,反而脑海里浮现的是一张极其普通,甚至还有一点雀斑的笑脸。
“张宇,我很喜欢这条手链,不如送给我当生日礼物吧。”展柜上一条精致的链子吸引住了林琳的目光,她看着链子,又看看我,脸上遮掩不住的欣喜,小巧的嘴角微微翘起,红唇微张。
看着那精致高贵的手链,我想到的却是精品店里一对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杯子。
“张宇,我很喜欢这对杯子,不如你送给我当生日礼物吧,一杯子,一辈子,每天可以看到你送的杯子,好幸福呀。”蓝岚的脸好像绽开的白兰花,笑意写在她的脸上,溢着满足的愉悦。
“你这个傻瓜,一对杯子就能让你这么开心啦。”我宠溺地揉着她的发丝,却有一些哭笑不得。
“我要这么多干嘛,你不就是我最好的生日礼物了吗?”说完朝我吐了吐舌头,继续将目光移回那对毫不起眼的杯子。
所谓心有猛虎,细嗅蔷薇。世间最强大的东西,往往不是猛虎般的刚蛮,而是蔷薇般让人心变得柔软的微妙情愫。而这情愫,深入骨髓。
最终,我还是和林琳分了手。无关孰对孰错,只是她并不是我心中残缺的那一角。
6
后来,遇见了很多人,她们有的貌美如花,倾国倾城,也有的娇小玲珑,如出水芙蓉的。可是,我记得住的,只有那张眉宇之间带着几分清秀,笑靥如花,还有点雀斑的醉心笑脸。
闲来无事回到学校,走着走着,又走到了湖边。
忽然,我看到一个女孩坐在秋千上笑着对我说:“今天有一个师兄向我告白了,怎么办?”
“不要答应他,因为,我爱你。”
可是揉揉眼睛再看,只剩秋千孤零零地在随风飘动。
仰望天空,常常分不清楚,到底是物是人非了,还是人是物非了。
那些以前说着永不分离的人,早已经散落在天涯了。
蓝岚,我不想和你擦肩而过,变成回忆,只想和你并肩而行,成为永恒。
爱情还会再来,但主角不会再是青春里的那一个,永远且行且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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