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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骤然间，世面萧条。因纸币突兀贬值，街面冷清，难得见着黄包车。顾老板立在街角半晌，才见着车，商量价格，撩起长袍坐了。自然又跑去神婆家溜达一圈。
他想阿兰这小骚货越发离谱了，一个窑子的人都要瞅她脸色吃饭，连老板也得礼让三分。还给不给人活？真憋屈！偏是阿兰最得势，最有钱。姑娘们来来去去的多了，几个能捞得者恁多家私？谁不眼红？谁不馋？万一阿兰真死在他这儿？那恁大的家私该是谁的？趟或人当真死了，那等人命关天，少不得衙门老爷插一脚，这钱只怕就此落在清水衙门里头了？一年清水衙门，十万雪花银？真是比窑子还好赚！阿兰到底捞多少钱？左爷究竟给她多少？这般思忖，脚步不觉间赶到村口神婆家。正是草长莺飞时，阡陌纵横。
阿婆正脖子上挂一菩提佛珠，打坐在东南角。听得动静，慢吞吞睁眼，微笑着起身。给您请安，爷又来了！蓬荜生辉阿！她说。自是端茶倒水，伺候他。他便知那姑娘又回去老地方，重操旧业。却已然人走茶凉，物是人非。那姑娘被老板敲一大竹杠，荷包空了一半。神婆说，不着急，眼瞅着那店岌岌可危了，支付不出来房租了，上下数十个嘴巴又天天要吃要喝。恭喜老板你发财！便又问阿兰。
但听她言，阿兰得罪不起，鸿运当头的主儿火大，阳气足，不敢得罪，记得？那姑娘又不是笨蛋，老板想什么她怎会不知道？
顾老板想真是憋屈。得罪不起左爷，也得罪不起她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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