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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历史小说】《血色睢阳》11 邵纶

【轻历史小说】《血色睢阳》11 邵纶

作者: 帝都奇妙物语 | 来源:发表于2018-06-16 13:04 被阅读68次

    时间:大唐至德二年八月初一   

    地点:睢阳北城   

    距睢阳城破还有九十九天。

    我们循着箫声一路狂奔,最后在一条荒芜的小巷子口上停下了脚步。因为奔跑得太快,小五和小七手中的火把全都被夜风吹灭了。

    “看!就在那里!”老萧将枪头指向巷子深处一座废弃的老宅屋顶,说道。

    我顺着老萧的枪头望去,只见漆黑幽深的巷子尽头,一个身穿玉色锦衣、白色长靴的女子,正斜坐在屋脊上吹奏一支玉萧。仔细再看,这个神秘的女子面色惨白,颧骨塌陷,两只眼睛细长如黑线,鼻尖高高翘起似月牙。满天星光映照在她的脸上,让人感到脊背一阵发凉。

    “狐……狐狸精!”苏俭颤着身子说道。他端起手弩,慌慌张张地就要射击。

    老萧一把摁住他微微发抖的手,说道:“那只是玉磨的面具罢了。”

    我示意大伙先安静下来,然后举目凝神,再向漆黑的巷子里仔细观察。

    果然,在那白衣女子栖身之处的下方街巷上,三条穿着褐色衣裤的大汉正在围攻一个黑衣人。大汉手中都没有拿着兵刃,却能随着上方箫声的起伏如同猛兽捕食一般向黑衣人奋力扑击撕咬。黑衣人身姿窈窕,凭借着奇绝的身法在大汉迅猛的攻势中辗转腾挪,甚至偶尔还能在他们不成章法的扑击中找到破绽,回击一刀。“苍啷,苍啷”,伴随着清脆的金铁碰撞声,刀锋所到之处还迸射出点点火星。

    这三条大汉自然都是兽人了。我没有想到他们今夜竟然倾巢而出。黑衣人武技奇特,刀形也有些古怪,看不出他是什么来路。不过从他的身段动作不难看出,此人八九不离十也是个女子。

    这一白一黑、一上一下两个神秘女子中间,会不会有一个就是全部买走董一白“金刚散”的那人?

    “老萧,黑衣人这把刀是什么来路?你认得么?”我压低声音问道。

    老萧摇摇头,说道:“看不出来。这刀比大唐制刀要弯,比胡人马刀要直,形制很古怪。说不定,是民间作坊里私自打造的军械。”

    “私造军械?”我犹疑起来。那把刀所发出的声音清脆又厚实,实在不像是民间作坊里能打造出来的上品。

    “邵纶哥,萧大哥,这种刀我在扬州的时候好像见过。”苏俭忽然说道。

    “什么?你见过?”我和老萧异口同声问道。

    苏俭边回忆边说道:“应该是在六七年前。那时候,有个日本的遣唐使叫什么仲麻吕的,总去我们扬州,极力邀请我们那里的大和尚鉴真大师东渡到日本去传授佛法。我记得仲麻吕的卫队就是用的这种刀。当时,柳红姐还告诉我说,日本刀其实出自咱们汉代环手刀一脉,他们好多东西都是从咱们这里拿去改良的。”

    日本,古称倭国,后被则天女皇授名为“日本”,以喻其为日出之国。

    难道这个黑衣女子是日本人?日本人在我们睢阳做什么?他们跟叛军又有什么关系?

    我一时间竟不知道到底该不该冲出去救人。

    不料,那高坐在屋顶上的狐面女子也已然发现了我们。她所奏箫声陡然一变,竟由妖艳的《霓裳羽衣曲》一转而成杀气汹汹的《秦王破阵乐》。只不过,箫音优柔低沉,原本雄浑激昂的《秦王破阵乐》,此时听来,也变得诡谲怪异。

    狐面女子将萧管指向我们。三个兽人马上停止了攻势,转而顺着箫音望了过来。这本是绝佳的偷袭机会,可那黑衣女子竟然将弯刀收回刀鞘,一纵身爬上了另一座临近老屋的屋脊,看来是打算要作壁上观了。

    既然躲无可躲,那就只能直面相对了。狭路相逢,勇者为胜!

    “苏俭,快放烟火。”我一边握着短剑慢慢向前移动,一边跟苏俭说道。

    苏俭从腰间取出报信烟火,虚捏住烟花下部。小五擦着火折,将烟火引信点燃。只听“嗖”的一声,烟火拖着一条长长的红色尾巴冲天而起,然后在半空中炸开。

    这一瞬之间,小巷被火光照得通明。借着这昙花一现般的光亮,我看到在眼前这条不过十几丈长的巷道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十几具穿着辅兵号衣的尸体。粗略算来,方才大约有三、四个小队遭到兽人的袭击。回想起之前我们只看到两支烟火的细节,我不禁头皮发麻:这三个兽人是如此的迅捷凶猛,有几个巡夜小队甚至连烟火都来不及发射便全伍覆没了。

    我们慢慢地向前移动,兽人也慢慢向我们逼近。此时万籁无声,充满了死亡气息的幽深小巷里静如无物。

    我紧张到了极点。每向前迈一步,心都会剧烈地跳动一下。我可以清楚地听到自己胸腔里那种“扑通扑通”的声音,好像一百面战鼓同时响起。

    我们相距只有十步之遥了。

    我终于能认出兽人的脸孔:王照邦、薛铁匠、还有我们一直以来所最为担心的赵白虎。

    这时,从巷道边上的屋墙下,忽然断断续续地传来一个虚弱的声音。

    “邵纶……你们要小心……他们……他们都中了邪……变……变成了野兽。”

    我飞快地瞟一眼声音传来的地方,发现说话那人竟然是赵白虎的亲兄弟——同为辅兵伍长的赵白豹。他歪着头斜靠在墙边,脸色白的吓人,胸口上有四五个铜钱大的黑洞还在不断地往外流着血。

    兽人,你们果然人性泯灭,连自己的亲兄弟都不放过!

    我眯起眼睛,死死盯着面色狰狞的赵白虎。赵白虎也像恶狼一样贪婪地回望着我。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凝固了,周围燥热的空气也停止了流动。

    忽然,他飞快地向我扑了过来。

    我握紧短剑,纵身高高跃起。短剑冲着扑来的赵白虎当胸狠狠刺下。

    “铛!”短剑却好像扎到了一块铁板之上。剑尖一拐,顺势向下滑去。

    不好,兽人衣内竟然罩着细铠。我短剑所刺中的,应该是一枚护心镜。

    就在我一愣神之际,赵白虎忽然伸出双手,一把将我的短剑牢牢抓在手里。他张开血盆大口嚎叫一声,手臂猛然用力,竟然一下子将我的制式短剑掰成了两截。

    我这才看到,他的手上居然套着一副棕褐色的熟皮手套。在手套指尖的地方,还嵌着十条锋利的铁爪。

    如果说我之前还对兽人的背后势力心存一丝疑虑的话,那么现在这种疑虑算是彻底消失了。除了庞大的安史叛军之外,谁还能有如此这般的心计和实力,竟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把兽人给武装了起来?

    已经失去理智的赵白虎又闪电般地扑了上来。我躲闪不及,被他狠狠地撞到土墙上,然后重重地摔了下去。

    我忍着疼痛,飞快地扫一眼旁边的战局。

    老萧和苏俭他们四个也已经和另外两个兽人缠斗在了一起了。老萧舞动钩镰枪,将硕大的乌铁枪头不断地刺向薛铁匠健壮的上体。薛铁匠也靠着药物催动起的兽性,一次次搏命似的向老萧纵身扑去,并用手上锋利的铁爪将乌铁钩镰枪挡开。二人你来我往,一时间战了个平手。

    那一头,苏俭三人暂时也没落下风。小五和小七用我传授的法子,以守代攻,将柳木盾牌一次次砸在老裱糊匠王照邦的身上。王照邦似乎伤还没有大好。他被小五和小七两面盾牌团团围住,空有一腔焦躁却难以脱身。

    只不过,小五和小七所用的明显是搏命打法。若在短时间内他们不能击败王照邦,过大的体力消耗最终会让他们功亏一篑。

    苏俭呢?他正满头大汗地站在小五和小七两人身后,拿着弩机瞄了半天,却一支箭都没有发射。就像是一个刚入行不久的稳婆,看着难产的孕妇干干着急,却又不知该如何搭手帮忙。

    我还来不及起身,赵白虎便再次冲了上来。

    他双腿分开,骑在我的小腹上,并用左手摁住我的胸口。右手铁爪挂着风声,呼啸着向我的脸颊横扫过来。

    我慌忙侧脸躲闪。不过,左半边脸还是被他铁爪扫中,一时间只觉得火辣辣的疼。我的胸口也开始有了痛感,大概是他左手上的铁爪已经抓破了我胸前的熟皮甲,开始刺到我的肉里。赵白虎原本就是南城一霸,蛮力和搏技都非同一般。我曾在他手下吃过好几次亏。更何况现在,他经过驯兽法和金刚散的加持,力量和速度都强得惊人,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莫非,我就要像已经躺在地上的其他十几个辅兵一样,横死在这里?

    我可不想死。我才二十八岁,我的人生之路才刚刚开始。

    我也不能死。若我死了,文琬她该怎么办?邵、戴两家共同的血海深仇又要靠谁来报?

    不!我不能死!

    我的身体忽然充满了了无穷的力量,用双手猛地抓住赵白虎再次横扫来的右手铁爪,然后抬起头,狠狠地向赵白虎的鼻梁撞去。

    赵白虎的鼻腔瞬间出血,眼睛一挤,流出泪来。我瞅准时机,抽出右腿,用尽全身力气在他小腹上狠踹一脚,将他踢开。

    我爬起来,抹一把嘴角的血渍,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继续盯着赵白虎。

    “邵纶,接着!”

    老萧忽然大喊一声,接着,我便感觉到脑后似有一件重物抛来。我曲身后仰,躲过赵白虎再次扫来的铁爪,然后顺势伸出手臂,将老萧抛来之物抓在手里。原来,这是一件精光发亮的黄铜透甲锥。

    老萧,你不是只有钩镰枪和护心镜吗?这透甲锥又是从哪儿来的?

    不过,我根本顾不得和老萧说话。赵白虎一俯身,抓住我的领口,将我揪在了半空中。

    “着!”

    我双手握住透甲锥,狠狠向他刺去。透甲锥穿破他的甲衣,钻进了他的身体里。

    赵白虎发出“嗷”的一声惨叫,放开我,伸手来抢铜锥。

    我落在地上,双手却紧握着铜锥后柄死不松手。我用力拧动,透甲锥在赵白虎的肚子里转动了大半圈。大股大股的鲜血混杂着五颜六色的液体顺着透甲锥上的血槽流淌了出来。

    赵白虎也握住了后柄,随即抬脚向我小腹踹来。在药物的驱动下他的力量是如此之大,我被他一脚踢出去一丈多远,重重地摔在地上。

    只听“咔咔”几声脆响,我胸前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大概是肋骨被他踢断了几根。

    赵白虎抓着铜柄,一把将透甲锥从腹部拔了出来,霎时,一大股鲜血混杂着各色体液从他体内激射而出。

    他疼得仰天大叫起来。那凄厉的惨叫让人听了心里发毛。

    他眼中青光一闪,呲开嘴唇露出雪白锋利的牙齿,看样子恨不得一口将我吞下。他将透甲锥向我猛掷过来。我躺在地上不能躲闪,只好眼睁睁地看着足有四五斤重的铜锥砸在我的胸口上。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炸开,眼前漆黑一片,同时,嗓子眼里涌上一阵令人作呕的腥甜。我一张嘴,喷出了好大一口血。

    赵白虎也受伤不轻。

    在“金刚散”的驱动下,他变得像野兽一样凶猛,但是也像野兽一样愚蠢,竟然将已经完全刺入他体内的透甲锥硬生生地拔了出来。寻常人在中箭后贸然拔箭都会面临失血过多而死的危险,何况方才他体内所插着的,是一支径长一寸、带有八角锋棱的透甲锥。

    我明白,他此时虽然凭着药效,尚能屹立不倒,可是却已经受了极重的伤。我只要拖着,拖到他先失血昏阙,我就能取胜。

    我打定了主意,决心放弃进攻,完全采取守势。趁着赵白虎嚎叫喘息之机,我再次飞快地转脸看向仍在一旁奋力搏斗的战友们。

    小五和小七在一轮疯狂的攻势之后,都开始喘起了粗气,手脚上也明显慢了许多,有好几次都差点被王照邦手套上的利爪抓伤。王照邦也好不到哪儿去,头上、脸上到处都是被柳木盾牌擦伤拍伤的痕迹,看来昨夜的伤还是让他在行动上多少受到了些影响。

    老萧则愈战愈勇,虽然额头上也早已布满了豆大的汗珠,但是一招一式仍是颇有章法。他将乌铁钩镰枪舞成一团黑云,把薛铁匠罩在其中。薛铁匠的身上腿上被铁枪扎了好几个女人拳头一样大小的血洞。不过,他凭借着长期烧炉打铁练成的健壮双臂和御用药物金刚散的催动,仍然能迎着铁枪,不断地向老萧出招打斗。

    夜黑风高,星斗无光,这本来不过又是一个平静而普通的盛夏之夜。可是,谁能想到,在这寂静漆黑的夜里,在这条偏僻的城北荒巷中,我们几个却正在死亡的悬崖边缘上奋力挣扎。

    耳中尚有狐面女子呜呜吹奏的箫声。此时听来,这曲怪异的《秦王破阵乐》竟犹如一曲追魂索命的丧歌,让人听了心里恐惧不已。那个被苏俭认出来的黑衣日本女人,现在也早已不知去向,不知她又将藏身于何处。

    苏俭呢?这个文弱的扬州商人子弟,他现在在做什么?

    我微微抬头,向小五小七身后望去。苏俭还站在那里,不过他手里的武器,已经由手弩换成了制式短剑。

    当王照邦将后背转到苏俭面前的时候,苏俭忽然冲了过去,一剑刺在他的后背上。

    王照邦正在和小五、小七两个人搏斗,哪料到还有人偷袭自己,因此被苏俭这一剑轻松刺中。不过,苏俭的力气终究太小,这一剑只刺到了王照邦的后背甲片上,并没有伤到他。

    王照邦冲天嚎叫一声,转身就来抓苏俭。

    苏俭慌张之下竟忘记了松手后退。等他回过神的时候,王照邦那张狰狞的脸已经完全贴了上去。

    糟了!苏俭有危险。

    我想要救他,胸口断骨却疼的厉害,根本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怎么办?这个天真稚拙的扬州少年,就要这样死在睢阳吗?!

    眼看着王照邦伸出铁爪,就要将苏俭抓住。在另一边的老萧忽然冲薛铁匠虚晃一招,然后抽回铁枪照着王照邦猛掷了出去。接着,他身体微微倾斜而出,一把又抓住尚在飞行中的铁枪枪尾。

    大铁枪头下的弯月镰刚刚越过王照邦的双手。老萧抓住枪尾猛地反向用力,再将铁枪拉回。只听“咔嚓”一声,锋利的弯月镰竟然将王照邦的一只手齐腕割了下来。

    王照邦疼得仰天怪叫。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又蕴含着无限的哀伤。

    苏俭得救了,小五却有了危险。

    原来,薛铁匠见老萧转而去攻击王照邦,于是也冲了过来。他一把抓住离他最近的小五的脖子,毫不费力地将他拎到半空中。

    “五哥!”小七大喊一声,想要扑过来时却已经晚了。

    只见薛铁匠忽然一掌击向小五小腹。他臂膊粗壮,铁爪又极锋利,一下子便穿破了皮甲,将铁爪伸进了小五的肚子里。

    “我……”小五瞪着眼睛,吃惊地看着薛铁匠。那样子,似乎他仍旧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事情。

    薛铁匠狞笑一声,手臂猛地拔出,从小五肚子里拉出了一大段血淋林的肠子。

    “小五!”我放声大叫起来。

    小五的嘴里喷出大股大股的鲜血,脸孔也渐渐失去了光泽。

    他慢慢将头转了过来,用灰暗的眼睛望着我,吃力地说道:

    “邵……邵纶哥……把我那份……那份肉饼……给……给小七……小七吃。”

    说完,他便永远地垂下了头。

    小七大吼一声,整个人径直向薛铁匠扑去。老萧既要照顾苏俭,又得保护小七,两头难顾,枪法渐渐散乱。

    “畜生!我要把你们碎尸万段!”我疯了似的嚎叫,想要硬撑着爬起身来。不料,赵白虎却又扑了过来,一掌重新将我摁在地上。

    我的脸被埋在土里,一刹那间,似乎什么也看不见了,什么也听不见了。但是,我能清楚的感觉到,我的心正在跟我说:快站起来,快去为小五报仇。

    可是,赵白虎的力气实在太大。我被他牢牢地摁在地上,脑袋都快要被他给摁碎了。

    莫非,今夜我们五个也要全军覆没?

    如果现在就死了,我一定死不瞑目。我没能成为一个好的大哥,也不是一个好的伍长。九泉之下,我如何还有脸面再和他们相见?

    就在万念俱灰的时候,我忽然感觉到压在我身上的赵白虎似乎正在被什么人向后拖动。

    有人在墙边助我!

    赵白虎被拖了几下,挣脱不开,只得放下我,回头去攻击那个抓着他双脚的人。

    “邵纶……快!我抱住了他的脚……接下来……就……就看你的了。”屋墙的黑影里,有人在说话。

    赵白豹!是赵白豹!

    我用尽仅存的一点力气,一下子扑到了赵白虎的背上,然后用双手牢牢地扼住了他的喉咙。

    赵白虎用手来掰。我的手被他手套上的铁爪划得鲜血直流,有的地方甚至都已经露出了森森白骨。可是,我不能放弃。

    小五,如果你的在天之灵看到了这一切,就请来助我一臂之力吧!

    我和赵白豹一个在头、一个在脚。赵白虎被我们两个死死摁住,挣扎了半天也不能脱身。

    渐渐地,我感觉到赵白虎的喉结动得越来越慢,鼻腔下的气息也变得虚弱了。而我,也快要累到虚脱。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听到从巷口那里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一大队人马打着灯笼火把向我们这边冲了过来。

    是姚县令带着援兵来了!

    我如释重负,努力向他挤出一丝微笑。

    然后,我眼前一黑,接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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