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虚岁89的阿爸,平时走路健步如飞,走上八楼都轻松,吃下两大碗米饭,一直来风雨无阻每天坚持出门散步运动,在外吃了早餐才回家。平时感冒都不用看医生,身体康健的阿爸,最近却生病了。生病后的阿爸变瘦变矮了,再也不是当年高大健壮,也不是小时候当我走累了背着我去邻乡吃“排长”(大餐)的阿爸。看着这样年老体弱消瘦的阿爸,心情日益沉重。
阿爸这些日子来默默的承受着病痛,却不肯告诉子女,直到被阿哥、阿姐看出异样,劝说后才肯到医院检查身体。这也是他人生第一次走入医院检查身体,抽血、CT一个又一个的检查排着来,原本是小毛病,没想到积累成了大毛病,有的医生建议要做手术,有的医生建议保守治疗。不做手术那注定是日日夜夜的折磨,要做手术,那身体各部位都必须要检查。这些检查让阿爸的心情异常气愤、烦躁,知道他内心更苦更痛,明白他的感受。但这样子的阿爸还是扯痛了我沉重的心。
阿爸原本脾气就固执,生病后变得更加地固执、敏感。吃饭时劝他多吃些肉菜,他赌气的说,不吃,能立即走了,一了百了。昨天吃药时,我看了一些药的外盒与里面装的药是不一样的(他自己装的),我说不要这样装,这样会吃错药的。妈和姐都在旁边,也说他不要这样。听了我们所言,他反而变得更气愤,语调高亢说,吃了,我走了,你们就清心了。姐还想再劝他,我按了阿姐的手,示意算了,别这样争论。那刻心情异常难受,疼痛。还不是永别的时候,说着永别的话语,伤人也伤己。这道理谁不懂呢?但真正遇上事的时候,谁又能真正做得好。
爸和妈都是属于自力更生的那类人,年纪大了,也改不了这个习惯。生活中,自己能做的事,从不假手于人。这样的习惯让他们更独立,也更疏离子女。遇上生病,他们首先选择自己忍耐,说是不敢打扰、麻烦子女,只是他们没想到自己的小病会被忍成大病。这次阿爸生病是这样,去年阿妈在家不省人事急叫救护车也是一样。
或许是我们平时的关心不够,才让他俩成了今天这模样。遇上这样的困境,身为子女内心也是痛。
不愿意和子女住,不愿意麻烦子女的,多为自尊自重的老人。看着文友回复的信息,那刻泪眼婆娑,内心酸楚。两代人,生活,观念,都不一样了。尊敬他们就好办。文友又发来一段话。
想想也是,阿爸阿妈这辈人,他们经历过战争、动乱、饥荒等等灾难,晚年才真正享受到好的生活。他们这辈人吃过的苦,所承受的难是我们难于想像的,他们的生活与观念,与我们不一样,但我们尊重他们,相信一切都会变得更好。如今国泰民安,生活安定富足,也盼望着他们能在这个美好时代享受更多的美好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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