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生活让你的眼角有了岁月的痕迹,作为女儿,我真的很心疼你!
我跟我老妈的第一张自拍一通与妈妈20分钟的电话交谈,促使我写下了这篇文章。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开始呢?是弟弟九八年的那场高烧?还是我零六年冬天的那场大病?让你对生活失去了希望。
1998年2月27日,是弟弟降临到这个世界的日子。他从妈妈肚子里探出头来的那一刻,并没有像其他婴儿一样带着洪亮的哭声呱呱坠地,他带着安静的睡颜而来,像风一样悄无声息。爸爸牵着我的小手紧张又小心翼翼地注视着护士姐姐怀里的小人儿,那一刻的那一眼,我竟不由自主地觉得:我的弟弟,他是特别的!
这种特别来源于他出生时的不哭不闹;高烧到40度身体跟正常人温度一样神奇的可怕。可偏偏也是这种特别害惨了他的整个人生!
3岁的孩子本应该不安分在妈妈的怀里哭闹个不停,在爸爸的背上调皮的闹成一团的年纪,可你却在草垛上安安分分地一坐就是一整天,不哭也不闹。
6岁的孩子本应该背着书包规规矩矩地坐在书桌前,看着语文老师在黑板上缓缓移动的木尺下嘴里跟着念着a,o,e,i,……的汉语拼音字母的年纪,而你却咿咿呀呀的只会吐出一个单音字母:妈!
因为你的特别,让你失去了正常孩子该有的童年;因为你的特别,你甚至都无法拥有一个正常人该有的人生。妈妈她抱怨过上帝对你的不公平,但更多的是对你的内疚和对自己的自责,她把你的病全都揽在她一个人的身上承受着。
从看到医生在你的病床旁摇头的那刻起,有一段时间内,妈妈都是以泪洗面过完每天的日出与日落,我心疼你,也心疼妈妈!
时间真的是治愈伤口的良药,慢慢地,我们学着去接受了这个事实。
在我心里,至少这样特别的你,没有我们平凡人的烦恼跟情绪,你在你的那片静地生活的无忧无虑。
我们不在意别人怎么看你,我们只在意你,因为你是我们全家人捧在手心里的宝贝疙瘩。
生活回到正常的轨道,爸爸每天朝九晚五的工作回来后,总能吃到妈妈煮的热腾腾的饭菜。饭后为了消食,妈妈总喜欢带着我俩去看看她种的有机蔬菜长的怎样了。
我们生活的那么好,有多双眼睛羡慕,我们听得到,也看的到。我们齐心协力的把生活过成了别要想要的状态,可胃里承载了多少吨苦水,然而只有我们自己才知称上显示的重量是多少。
好景总是注定不能维持太长,老天也有风雨雷电的时候。零六年,一场我县从未遇见过的罕见病例席卷我身,这一奇袭便是五年,五年里,我花光了我父母的所有存款还附加外债八万多,这一病让我真真切切地体验了一把老人家经常挂在嘴边上的那句:一病回到解放前。请允许我再延伸一下,真的是连解放前都不如吧!
五年里,这场病带来的不仅仅是一个家庭经济的断裂,还造成了对家里每个人身体和精神上的打击。为了支付起我每半个月需要化疗的昂贵费用,从没有进过学堂的妈妈用自己的双手撑起了家里所有的开支外加补贴我的医药费,而我爸爸外出打工挣来的每笔钱则全部进入了医院负责我的开销。
这样艰苦的日子一直持续到2011年,医生宣布我以后再也不用去复查才算彻底结束!五年里,你们一直过得战战兢兢,提心吊胆,在那一刻你们终于能够大胆地松一口气,这对你们来说是多么不容易。
因为我,又让你们的眼角提前增添了许多皱纹,鬓角增添了些许白发,我留下了自责的眼泪。我心疼你,也心疼爸爸为我无私的付出。
我的老妈不识一个大字,但作为她的女儿,我敢自豪地说一句:我老妈可比有文化的人有见识多了。我们母女俩经常会因为她的“太有见识”而大吵三个回合。
就比如晚饭我吃的正欢的时候,她冷不丁冒一句:“老二啊,我今天做得红烧肉是不是多得有点过分了?你看,这么多反正我们也吃不完的,要不趁着还热乎着,你给隔壁张阿姨端一碗过去?
而我总是嘲讽着先怼完她,再屁颠屁颠地端走:“哟哟哟,我老妈这心真的是大到能与宇宙媲美的节奏了啊!前段时间人家还骂我姐弟之所以生病都是你造的孽呢,这么快你就忘的一干二净了?”
这时她总是恨铁不成钢地剜了我两眼,再搬出她那套老掉牙的真理教导我:“孩子,妈妈不是总跟你说吃亏是福!是亏是福么!咱们做人不能太计较得失,不然你会活的很累!”对于老妈的话,我不以为然,依旧坚持自我,自己怎么开心怎么来,管别人干什么。
直至我像小鱼一样脱离了被鱼缸包围的温暖,被迫冲到深海远洋里独自生存,我才开始认真地去回味这句老掉牙的话,理解了才知道,当初我的老妈是有多爱我。(至少我最爱吃的红烧肉,她已经算好要先满足我的胃,才有送人的份,不是么!)
接起电话联系的那一刻,首先传入我耳朵的不是我经常听到的那句问候语:你吃饭了没有?而是她阵阵地咳嗽声,咳的我的心隐隐地作痛。我不怕狗叫猫叫,但我最怕的就是我妈的咳嗽声,她一咳起来,没有一个月是好不了的,而她的这个老毛病,是我生病的时候,因为我而落下的病根。
我:你第一时间有没有去买药吃啊?
老妈:买了买了,吃了不见好转就不吃了。
我:老妈,这能成为你不吃药的理由么?而且你不吃药,你的病就能好了?吃药不行,不知道输液的么?每次生病你总是喜欢拖,你这样让我很暴躁。
老妈:你以为输液住院不需要花钱的么?这都是老毛病了,我已经习惯了,你就别在哪里瞎操心了。
我简直火冒三丈:你自己都不爱惜你自己的身体?谁还爱惜你?我每次打钱回来,是让你花的,不是让你帮我存起的,如果我明天打电话回来,你还是没有去输液的话,我就真的不管你了。
挂完电话我就后悔了,趴在桌子上嚎啕大哭,我不该用那么重的语气来对待我的老妈。与其说,我是在朝我老妈发火,不如说,我是在懊恼自己的无能为力,她生病了,作为她的女儿,却不能陪伴在她的身边照顾她,这是我的不孝;生着病却舍不得把钱花在自己的身上,是我现在的经济能力还没有达到让她可以消费的安全感,我深感羞愧。
我在努力,不停地努力,只为了将来的某一天,我努力的速度能够追赶上你老去的速度。
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你在,每一天我都觉着弥足珍贵。
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你去,以后的每一天我都无比恐慌。
无论我变得有多强大,我用尽一生的力气也永远准备不好你离我而去的那一刻。
因为你——是我人生中第一个心疼的女人!
注:文章中关于我弟弟跟我的故事,我选择一笔带过的,可能读起来比较空灵,主要是我个人觉得自己的生活不需要全权的展现出来,留点空间给自己总归是好的。可能又有人会反问我,既然是你的私生活,那你为什么又要写出来让我们看到,原因很简单,因为以写作的方式发泄出来让我很有快感。哈哈,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不停的乱写一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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