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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II风雨岁月(17): 安营扎寨

长篇小说II风雨岁月(17): 安营扎寨

作者: 林海寻音 | 来源:发表于2020-07-19 06:40 被阅读0次

从帖木儿的蒙古包出来,王满福紧紧地握着王多吉的手,说:“多吉大哥,真是太感谢你了,要不是你,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办呢!”

“没事,没事,你们刚过来,什么都不熟悉,咱都是老乡,帮这点忙算什么。”王满福和同伴谢过王多吉后,怀着激动的心情赶了回去,乡亲们都早已等待着他们的归来。

面对翘首以盼的乡亲们,王满福兴奋地说:“我们真是运气太好了,遇上了好心的同乡,遇上了好心的蒙古族帖木儿大哥。”听到王满福带来的好消息,人们的脸上才露出了轻松愉快的笑容。

夕阳西下,草原上笼罩着金色的霞光。天边牛乳般洁白的云朵,渐渐地变得火焰一般通红,牧归的羊群从远方走来,草地上的水气蒙蒙升起,每一朵小花,每一棵小草,都散发起芳香,让整个草原沉浸在馥郁的气息里。

王兰香贪婪地吸吮着草原上的芬芳,突然感到几个月来的奔波,让她很久都没有这么轻松过。王满福静静地望着天边的彩霞,也有一种如释重负的快乐。夜幕很快降临,他们就原地休息,经历了无数个风餐露宿的夜晚后,天当被子地当床已经习以为常了。尽管经历了一路的不幸和磨难,但王满福给大伙带来的好消息,还是让他们兴奋不已。

第二天早上,王满福就带着大家去找帖木儿。当王满福走进蒙古包时,帖木儿正在吃早饭,看到桌子上摆着满满的一大盘羊肉,一大盘血肠,以及看起来有一点像油条的食品,王满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蒙古人的早饭竟然这么丰盛。

帖木儿虽然出生于王公贵族家庭,但他一点没有那种公子哥的架子,他招呼着让王满福坐下来一起吃,王满福感到有些不好意思,说:“多谢帖木儿大哥,我们在外边等一会。”说着,王满福就从蒙古包里走了出来。

等了十几分钟的样子,帖木儿也从蒙古包里出来了,看着眼前的十几号逃荒人,说:“欢迎你们来到蒙古大草原!昨天我跟你们的队长已经见过面了,今天咱就去看看土地。”说完,他牵上一匹膘肥体壮的白龙马,带着大家就向西边走去,王满福和他并肩前行,其他的人都跟着枣红马后面。

看着一望无际的大草原,王满福问到:“帖木儿大哥,你们这么多的土地,随便开垦一点都积粮万石啊!”

“草原就是我们牧民的粮仓,如果把草原都变成了农田,我们蒙古人就像你们一样,也要出去逃荒了。”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我带你们去是一块荒漠化严重的地方,那块草场已经不适合放牧了,所以就把它开垦出来种粮食。”王满福觉得帖木儿大哥的确有头脑,居然把自己的草场规划得这么细致。大约走了半个多小时,他们看到了一片沙化的草原,土地大部分都已裸露,只有很少的地方还生长着一些半死不活的野草。

帖木儿指着那片草场说:“曾经的这里也是个草肥水美的地方,由于牧民不愿意迁徙到更远的地方去,过度地放牧让这片地失去了原有的样子。”

王满福不解地问:“草场还能被牛羊吃坏吗?今年吃了,明年就可以长出来啊!”

帖木儿笑着说:“你说错了,草原就跟你们的庄稼地一样,也要休耕,也要轮作,要不然就荒了。”王满福微笑着点点头,原来草原上也有这么多的学问呢!

帖木儿接着说:“就这一块地租给你们,能开垦多少就开垦多少,等来年秋天再算地租。你们现在什么都没有,牲畜和农具我也可以借给你们。”说完,骑上枣红马回蒙古包去了。

帖木儿走后,王满福心里想,虽然有了土地,但不能马上生产出粮食,首先要解决的是住的问题,刚刚来到这里,他们没有任何积累,根本不能像王多吉同乡那样盖起房子来,但又不能长期过风餐露宿的生活,先挖几眼土窑洞住下来再说。然而,在这个一马平川的大草原上,没有家乡的那种天然土崖,要挖窑洞,必须先从地面向下挖出地坑,然后在坑壁上再掏出窑洞。

王满福像一尊雕塑一样沉思着,大家都静静地看着他,没有人去打扰他。过了一会,他说:“咱们现在回去,开始挖窑洞。”

“啊?要挖窑洞?”人们开始议论起来。

王满福说:“咱们总不能一直呆在外面吧!现在勉强能凑合,到了冬天还怎么过?”人群中再没有人说话了。

王满福带着大家回去后,就立即开始挖窑洞。草原上的土质较为疏松,给挖窑洞增加了难度,刚用铁锹削好洞壁,过一会就有地方脱落,就不得不再削。为了尽快挖出窑洞,大家分成几拨,没日没夜地挖,不到三天功夫就挖成几眼简易的窑洞,虽然远远没有家乡的好看,大家还是很满足。刚挖好的窑洞湿气很重,还不能入住,王满福吩咐大家到附近找来了几捆干草,每个窑洞里面放上一些,然后把干草点着,一方面干燥洞里的湿气,另一方面还可以把洞里的蚊虫熏死。

王满福看着挖好的几眼的窑洞,能为有这样一个“避难所”而感到欣慰。一眼窑洞可以住两到三个人,大伙自由组合入住。然而,队伍里有三个女人,挖窑洞时,王满福特地为她们加宽了窑洞的内径。

经过几个月的奔波,除了在左云县讨了一点吃的,勉强支撑着来到了内蒙,口袋里的粮食所剩无几。现在正好是秋天,要等到明年的庄稼成熟,还得整整一年时间。王满福再一次来到老乡王多吉家里,把没有粮食的问题向他进行了诉说。

王多吉说:“我们这里也没有多余的粮食,每年庄稼收获后,粮食全部交到到帖木儿那里,等扣完地租,缴纳税赋后,剩下的一部分粮食才分配给我们。不过,你先别着急,我带你到帖木儿大哥那里去问问,可以提前先借出来一部分,等来年粮食下来以后再还。”

王多吉带着王满福再一次来到帖木儿的蒙古包里,把来由向他说明后,帖木儿很痛快地给王满福一伙人先借给了三个月的口粮,等吃完后再借。来到口外的王满福虽然感到孤独荒凉,但有了王多吉和帖木儿的热情帮助,让他对这个陌生的地方逐渐产生了好感。

住和吃的问题顺利地得到了解决,乡亲们的燃眉之急得到了有效地缓解,王兰香也开始对新生活产生了希望和期待。帖木儿给他们的是一块荒地,必须在冬天来临之前翻一遍,混合上下层的土壤,以便慢慢熟化。安顿好生活起居起,大伙就跟着王满福在这一片“处女地”上奋斗,硬是赶到冻土之前,开垦出来了50多亩新土地。

没日没夜地开荒,大家都累得无精打采的。王兰香天天算着李宝才的腿伤早就应该好了,正在沿着她走过的路线来找她。然而,让她做梦也想不到的是,李宝才从张家口的方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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