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以琳
李约翰,这位注定与蔺文瑄扯不断干系的老牧师,此刻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与病魔作着最后的抗争。就在这一刻,蔺文瑄怀着急迫的心情来到李约翰的病房,然而,眼前的情景却让蔺文瑄大吃一惊。
李约翰脸色苍白,双眼紧闭,似乎死神已经到了他的床边。而他的床边的确有一个黑影站着,蔺文瑄吃惊地去看这个黑影,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居然是何剑奎,那个葬送了自己女儿的恶棍。蔺文瑄愤怒地扑了上去。
“你这个恶棍,你在这里干什么?”
“哈哈,蔺文瑄!”
猝不及防的何剑奎倒退了几步,刚要发作,却看见蔺文瑄那双充满仇恨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自己。
“你来的正好,我要让你看看我是怎样进入这个世界的,我要让你知道老子我是不可战胜的。”
“你要干什么?你的坏事做的还不够吗?你还要戕害多少人才算够?”
“得了吧你,姓蔺的,别光顾着说我,也说说你自己呀!你也不是什么好鸟,你不也照样吸血吗?你不也照样害人吗?老兄,别忘了,你我如今是彼此彼此的难兄难弟!哈哈哈……”
听着何剑奎的奚落,蔺文瑄感觉到从没有过的耻辱,但这耻辱却是如此真切的事实,他虽如此憎恶,但却没有任何的回击力量。于是,他不再说什么,而是发疯般地扑向这个恶棍,在这种时候,行动远胜于语言。
就这样,两个黑影扭打在狭窄的病房里,掀起了床脚的被单,打翻了床头柜上的茶杯,撞倒了立在角落里的扫帚。如此大的动静惊醒了病房里的病人们,他们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看见一股狂风盘旋在房间里,一个个惊讶地掀起被窝,想要去关上开着的窗户,然而那股风的势头太大,竟使他们难以走到窗前去,经过好几次的努力,好不容易关上了窗户,可房间里的东西还是在动。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不是风吗?几个病友不禁感到毛骨悚然,一个个张大了嘴看着被角飞起来,听着茶杯掉在地上发出的可怕的撞击声,一个个面色惨白,呆若木鸡,只有李约翰,好像不在场似的安然闭着眼睛,躺在那张安静的病床上。
蔺文瑄使出他所有的力气阻拦着试图奔向李约翰而去的何剑奎,他知道,如今躺在病床上一无所知的李约翰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他必须抓住他,紧紧地抓住他。两个魔鬼之间的战争就这样激烈地进行着,惊天动地,却又了然无声。
蔺文瑄从来没有如此勇猛过,唯一的生的希望驱使着他拼出全部的勇气和力量争取最后的拯救。渐渐的,何剑奎在这种勇猛的攻势下有些软弱了,他搞不懂蔺文瑄怎么会如此拼命地保护一个垂死的牧师,这牧师究竟是他什么人,值得他如此拼命。就在何剑奎有点心猿意马的时候,蔺文瑄突然使出他全部的力气,将何剑奎高高地抛起。一股黑风冲向屋顶的白炽灯,这只可怜的白炽灯在一阵剧烈的晃动碰撞后狠狠地摔在地上,碎成无数的黑暗的分子,弥漫了惊恐的病房。
屋子里的病人们在瑟瑟发抖中惊叫起来,外面的走廊里传来杂沓的脚步声,值班的大夫护士听到响动都一齐向这里奔来。走廊的灯光在大夫的身后窜进病房,照亮了一片狼藉和病员们惊惧的眼睛。此时的一切已经归于平静,这里已经没有了两个打斗的魔鬼的影子,何剑奎在受到重创后披着一屋的黑暗慌忙逃蹿了,蔺文瑄此时正透过窗玻璃看着躺在病床上人事不省的李约翰,心里充满了恐惧,他害怕,害怕李约翰就这样永远地睡了,再也醒不过来,他也就永远没有了指望,他仿佛看见了那永不熄灭的地狱的火湖。一行绝望的泪水从他干涩的眼角滚落下来,他平生第一次开口向妻子乔路得的神、面前这位牧师的神呼求:“我的神,救救我!”
蔺文瑄泪水模糊地看着护士满脸狐疑地打扫了一片狼藉的病房,看着值班大夫眉头紧锁地审视每一个瑟瑟发抖、魂飞魄散的病人。当他们离开后,蔺文瑄飞快地俯在李约翰的枕边,轻轻地呼唤着牧师……
夜,在蔺文瑄苦苦的呼求中一分一分地过去了,在东方即将泛起鱼肚白的时候,李约翰终于艰难地睁开了眼睛。
谁也不知道这一人一鬼在这黎明即将到来的时刻谈了些什么,第二天,李约翰竟奇迹般地痊愈了。彭丽娟、田野和曹有年他们怀着惊喜的心情,带着向神的无尽感恩与称谢把他们的牧师接回了教堂,但他们不知道,和李约翰一起进入教堂的还有一个幽灵,那就是躲在李约翰衣襟下面的蔺文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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