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怎么还没起来，给你说的过年了买些东西去你幺婆婆、外婆那，你不要忘了。"
一大早，他在他妈妈的连环电话Call下醒来，在电话那头千叮万嘱后，他有些茫然地挂掉电话。
然后，他转头问妻子，"我妈，是不是给我分家了？"
才睡醒脑袋不甚清醒的妻子抬手给他不轻不重的一巴掌，"你没睡醒啊？什么年代了，分什么家？"
他拿掉妻子放在脸上的手，顺便推了推妻子，"哎，我给你说真的，昨天妈就给我说了让买些年货，回老家去看幺婆婆，看外婆，我昨天忙，答得快，根本没放心上，结果妈早上又打来了。"
妻子被揺得清醒了些，有些不理解他的脑回路，"还不是妈听出你没上心，早上再来嘱咐一次。"
他捏了捏妻子是手，"哎呀，你怎么没懂我的重点，我给你说，以前啊，我回家就回家啊，就算去哪个亲戚那，都是妈把东西准备好啊，哪会叫我专门买东西啊？"
妻子好像有点明白他了，噗呲一声笑了出来，"你就因为这事，就说妈给你分家了？"
他见妻子嬉皮笑脸的，不乐意了，"你严肃点，一家人出门走亲戚，哪会随两份礼？"
"哈哈，哈哈哈，"妻子笑的眼泪都跑出来了，"我突然发现，你就是个不想长大的人。"
他更懵了，"怎么又到这儿了？我一顶天立地大男人，哪不想长大了。"
妻子抬手捏了捏他的脸，问到，"我是谁？"
他翻个白眼，"还能是谁？我老婆啊。"
妻子笑着又问，"我在你们家那些亲面前露脸多吗？"
他根本不用想，立马就回，"多什么多，除了婚礼当天，其他时候哪见过？也就幺爹幺妈多见过你几回。"
他与妻子是大学同学，两家相距几百公里，毕业后他们都在上大学的城市工作，一年到头根本不怎么回家。他们的婚礼就在疫情爆发的前夕，而那两年为响应政策，都是就地过年。今年疫情放缓，家里父母也回来了，回老家成了必然。
"那我们这次回你老家，是不是婚后第一次回去？"妻子引导着他。
他心里一合计，虽成婚马上三年了，妻子应该连他老家的具体方位都还没完全弄清楚，这次回家，还真就是婚后第一次回呢。
他对这人情世故实在不理解，"那和买年货又有啥关系？"
妻子又拍了拍他的脸，"你咋就是个榆木脑袋？你家亲戚多吧，虽我基本都不知道脸，但你那些舅舅们、姑姑们、表姐表妹堂哥堂弟的，聚一起了没有七八桌，五六桌也是有的吧。"
"我们家亲戚是多啊。"他颇自豪，甚至想开始给妻子又说道说道，大有理一理家谱的趋势。
妻子没给他机会，"那妈为啥独独叫我们买幺婆婆外婆的？"
他要知道就不问妻子了，"真不是给我分家？"
"分你个大头鬼。妈是在提点我们呢，你们家亲戚众多，唯幺婆婆外婆辈分最高，我们给这两位老人各买份年货，作为新人与小辈，孝顺知恩就立住了脚，在你们的那些亲戚面前就可落个好了。"
"那也可以和以前一样，妈买了，我直接提起去就是了啊。"他好像有点明白又不完明白。
"说你笨你还不信，妈在家，亲戚们都是左邻右舍，连那镇上卖年货的都是熟人。妈买了些啥，四周都是眼呢。"妻子正色给他分析道，"你都成家了，以后这人情往来，可不得就你自己走了，妈这是让你学着点，别送个礼，都被人看出没诚意。"
他听了妻子一席话，品了品是这么个道理，但还是忍不住疑惑，"你怎么知道我妈是那么想的？"
妻子颇自得道，"知子莫如母，妈肯定知道你没明白其中的关窍，所以今早一早又打来，就是让我也听听呢。"
他心里美滋滋，觉得妻子就是聪明，秀外慧中不外如是，"那其他亲戚家的东西我们不用另买了吗？"
"你自己不也说了，一家人哪需要随两份礼，妈肯定都准备好了，我们就买这两份就够了。"妻子一边说一边起床收拾，"这样我们俩的面子里字都有了，还省了钱。"
"哎呀，老婆真厉害。"他一个翻身就抱住了正起床的妻子，"我这是取了个小诸葛啊。"
妻子抿嘴笑了，"还不是你笨得。快起了，买了年货我们早点动身回家，然后和妈合计合计，这送礼拜年的先后顺序。可不能让你们的那些亲戚看轻了咱俩。"
"好勒，都听老婆的。"然后，他们开始了成人世界里的礼尚往来……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