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陈红华
“取桐庐江水中分为名。”(《太平寰宇记》卷九五)
“家在桐水西,身作兰渚客。天昼无纤云,独坐空江碧。” (施肩吾《兰渚泊》)
01
洒水车准点从南门大道驶过,三轮车,电瓶车,偶听一阵加速,往东门大道上拐。时间是早晨七点二十分左右。
玉华小区里,传来中年妇女和小孩说话的声音,大抵是去买早点,或是上辅导班。
联华超市的周边,早已忙碌开来。杂货批发,水果摊点,土特产门店,流动肉菜饼摊,毕浦包子铺,老妈煎饺,都围上了些人。
这是妙笔小镇假日的早晨。
分阳公园,早聚集了晨练的人。老陆夫妇正在打太极拳,他们照例是五点起床,五点半集合,雷打不动。队伍的人数,从最初成校的几个老师,又聚拢来好多个。
帅哥小姬教练的轮滑运动也开展得不错。十几个小孩,正绕着杆,像模像样地操练着。
纯净湛蓝的天空下,有个年轻奶爸,带着姗姗学步的小屁孩,正放着风筝。
广场大妈,人倒不多。在音乐的带动下,有的炫着舞步,有的舞着彩扇。看来,大部队,是去菜市场了。华灯初上,这里才是她们的领地。
清风拂面而来,分外舒爽。奔五小猪,伫立分水江岸,十分喜欢。此刻,江面微波荡漾,水势颇宽。一桥飞架东西,一江秋水,稳稳当当,几百米的对岸,绿道,杨柳,行走的人,一切皆是生命的律动。
一座城,无水,则无灵气。
小镇,从不曾离开02
小猪不止一次地想,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武盛环山如卓笔,山居十九田居一”,妙笔小镇,正是因为有了天溪湖、分水江生生不息的滋养,九龙山、五云山风雨兼程的呵护,才成就了状元故里的人杰地灵、妙笔生花。
清奇而幽渺的天目溪,从北向南,蜿蜒而下,过分水江,阔开江面,至白沙村东头,与自西向东的前溪交汇后,水势加大,江面加阔,形成一个深潭,古称龙潭,后拐向罗布场,最后汇入富春江。
天目溪经乐平、印渚,绕南堡而下。1969年“7.5洪水”,南堡全村只剩一个灶头,半间屋架,一棵苦楝树,也铸就了“南堡精神”。2002年印渚移民搬迁,水利枢纽上的“天溪湖”,又一番水光潋滟。而分水古镇,因其独特地势,未曾被水患所扰。
这里的人,山水滋养,接近官话的吴语方言,走到哪里,都让人觉得自然亲近,蛮“结棍”(厉害)的。施肩吾、徐凝、王縉、王三一……从这里走出去,古今留名,传为佳话。而这里,如今已是“中国最美宜居休闲小镇”、“中国礼品笔之都”。
这里的人,崇尚闲暇从容的生活方式,以闲交友、以闲向善,平和中洋溢着幸福,配得上古镇丰厚的文化底蕴。
03
五云山,位于城东,山不高,势平秀,拔地而起,显得突兀伟岸。因唐代状元施肩吾而名声大噪。余韵亭,读书处,洗砚池,老四合院,53级台阶,老樟石栏,参天古木,多少学子曾深情回望。从老大门入,气派的牌楼上,“状元”高悬,“左“贤致”,右“经民”,彰显着知识与文化的荣光;新大门,在闹腾的院士路上,“高考荣誉墙”上,满是鲜红的新时代徽章。
而我,在这里,度过了整个中学时代!
小镇,从不曾离开九龙山,镇东南,前溪南岸。这里有深邃的山坞和低回的小溪。循山道迂回曲折而上,绿树丛中掩映着一座古庙,别有洞天。“九龙寺”前一棵数抱大的古樟,历经数百年风雨沧桑,依然茁壮成长。相传农历七月二十三夜,朝山进香者,坐满沿街店铺门前的石板,虔诚“守夜”,香火缠绕。
玉华山在城北,登临远眺,分水尽收眼底。“山自清奇水自幽,宋朝佳话亦春秋。野草闲花三月天,寻幽访古到山前。”玉华泉尤负盛名,其水色碧味甘,晶莹如玉,石板围护,有台阶可下。泉周古树参天,紫藤亭榭,莘莘学子,坐拥千年名泉“江南第一”,自有诗和远方。
很荣幸,我在这里教书,已过12载!
小镇,从不曾离开一座城,无山,无灵感;有泉,自叮咚。
04
记忆中的河流,沿武盛老街,缓缓走过。岁月,在白墙黑瓦上,踩下斑驳的光影。晨光中,走在青石板上,如穿行于林间小道,阳光斑驳而岁月迷离。
城隍庙口,几声二胡曲儿,宛转了时间的刻刀。牌坊的年龄,需要仰望。
照相馆里的单家底片,连同三十年前的馄饨小店,早已模糊了青葱岁月。我们的想象,已无法还原最初的日子。
新华书店,还惦记在文化路的老街边。那间迷你书报小屋,早已在记忆中模糊。
树荣理发,在小弄堂里,还可以听到平头小哥的闲聊,看到树勇侍弄的花花草草。
十字路口的百货店里,依然可以买到白底红边的“回力鞋”和39块的黑白足球训练鞋。
“二招”,即原县第二招待所,现为分水镇文体中心。所里古木参天,修竹小园,石碑石刻,为休闲小憩之佳处。其儒学记碑、戒石铭碑等碑刻六方,怀古而思幽。
片片记忆,如秋叶,缓缓落在这里。
05
清晨,一辆自行车,沿着武盛古街,自西向东,嘀铃声唱着民谣驶过,似山间清爽的风,掠过山际,直达分水江岸。大饼油条,豆浆包子,水饺馄饨,小镇又一天的日常,从晨曦中唤醒。
而我,在江边迎风,叩谢这一江秋水。没有一江水,小镇,什么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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