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满月之夜,微风习习,月色皎洁,大地似乎也散发着光辉。一个黑衣人匆匆地行走于空空的街道上。
此刻,已是午夜,路上几乎没有人。黑衣人左右看看,放心地减缓了速度。
黑衣人正不慌不忙地走在这如水的月光照耀下的静静的街道上,突然听到从身后传来不紧不慢的脚步声,黑衣人立即躲到阴暗处,仔细地向脚步声处观望,他看到了一个穿着校服的女孩打着哈欠,背着书包走在人行道上。黑衣人有点意外,今天不是假期吗?不过,他也没时间想太多,赶紧溜走了。
在他转身时,他的影子投到了地上,女孩无意间瞥到了这个影子,很是奇怪,平常这条路上此时根本看不到行人,更何况今天还是假期,除了在补课的她们,这个时间,这条道上怎么还会有人影闪过呢?她也没空多想,她还得抓紧时间赶回家休息,明早还得早起呢!
第二天傍晚,当第一缕夕阳从黑衣人家西边的窗户投射进来,黑衣人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伸了伸懒腰,不经意地又想起午夜月光下的女学生的身影。一个问题一直萦绕在他的脑中,怎么在假期的午夜时分的街道上,还会有学生呢?这个问题困绕着他,于是他决定今晚,他再去那个地方一探究竟。
黑衣人暗想,自己如果还去那个地方,被女学生发现了,该如何是好?如果女学生问起自己的工作又该怎么回答?黑衣人苦思冥想了好半天,无果。他转念一想,以自己的本事还能让别人发现吗?想到这,黑衣人来到衣橱前,当他打开衣橱时,他犹豫了一下,他没有拿工作时穿的衣服,而是挑了件黑风衣穿上。
2
第二天晚上,月亮依旧皎洁。黑衣人径直来到昨夜看到女学生的地方。此时已是深夜,路上几乎没有行人,连路灯的灯光都变得极其昏暗,只有月光依旧明亮。黑衣人选了一处不易被人发现的阴影处藏了起来,耐心地等待着。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黑衣人依旧静静地站在那里,没有丝毫的烦躁情绪。这时,黑衣人又听见了与昨夜一模一样的不紧不慢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黑衣人立刻打起一百二十分的精神,准备好好地看看那个女学生是何方神圣。脚步声渐行渐近。很快那个女学生就出现在黑衣人的视力范围内,由于夜已深,即使以黑衣人的好视力,也很难看清楚女学生的面貌特征,只能隐约地感觉到那个女孩又在打哈欠。
黑衣人不禁有些着急。这时,他发现女学生停了下来,似乎在向他这个方向注视着。
被发现了?黑衣人暗自思量。不可能,我蔵得那么隐秘,怎么可能被发现?一定是女学生在扎头发什么的……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他突然发现那个女学生正向他这边缓缓走来。真被发现了?他的心里直犯嘀吐,当他往旁边一瞥……
影子!啊,原来是影子出卖了自己。他立刻醒悟过来,皎洁的月光把他的影子投到了地上,难怪那女学生能看到他。无奈之下,他只好从阴暗处走了出来,看向那个女孩。
3
只见,那个女学生五官端正,穿着一身白色的校服,没有留长头发,个子高挑。女学生走到黑衣人面前,仔细地打量了他一番,甜甜地说道:“哥哥,昨天你也在这里吧?”
什么?她昨天也看到自己了?黑衣人一惊,看来还是影子暴露了自己啊。他无奈地点了点头,说:“这么晚了,你还有这么好的观察力,真不赖啊。看来,你很有当警察的潜力啊!”
“还不是被学校练出来的,一晚上五节课,三节讲新课,眼睛不好使可怎么办啊?”女孩噘着嘴,颇有点不满地说。
黑衣人听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五节课?一个晚上!天啊,这还是学校吗?这是训练营吧!他心里是这样想,嘴上却说:“我看你现在还挺精神嘛。”
女孩不好意思地说:“其实,我没见到你之前,一直在打哈欠。看来,四包咖啡粉也不够提神啊。”
什么?四包!我一个月才喝三包啊!黑衣人不禁在心中呐喊,各路咖啡店注意了,此处有巨大市场!
“哥哥,夜已经深了,你为什么还在这里呀?”女孩突然问道。
“啊……这个” ,黑衣人被打了个冷不防,他想了想说:“我从外地来的,来……旅游,对,我喜欢夜景,所以晚上常出来逛逛。”说罢,黑衣人窃喜 ,真是完美的理由,我真是太机智了!
女孩狡黠地一笑:“我早知道你是外地人了!”
“啊?你怎么知道的?”黑衣人大惊。
女孩振振有词地说:“本地人谁不知道,这个时候路上的学生肯定是‘跃龙门’中学的学生啊?谁不知道这所学校的威名啊?可你刚刚的表情是惊讶。因此,我猜测你是外地人。”
黑衣人在心里说,孩子,我可是货真价实的本地人,只不过每天晚上工作,已经很久没有了解外面的情况了。但他嘴上说:“你可真聪明!”
受了夸奖的女孩很得意。突然,她叫道:“坏了,我得赶快回去休息,明天还得早起呢!哥哥,再见,明晚再聊!”
看着女孩的背影,黑衣人无奈地苦笑,明天再聊?她对自己怎么那么信任呢?不过,他也确实想多了解一下她,因为,一个大半夜和一个陌生男子聊得不亦乐乎的女孩,谁不想多了解一下啊?况且最近自己也不用工作,晚上有人陪着聊聊天也挺好。
4
正出于这种考虑,黑衣人第三天晚上准时出现在同一地点。他很快地等到那个女学生。当女学生又一次在午夜时分看到黑衣人时,她竟高兴地跑了过去,甜甜地喊道:“哥哥,晚上好!”
黑衣人点点头,问:“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宋均。哥哥,你呢?”
“我叫常棣。”当黑衣人说出自己的名字时,他自己都有一种陌生的感觉,毕竟已经好几年没有用过这个名字了……
“宋均妹妹,你们学校怎么在节假日还上课啊?”常棣问道。
“我们学校没有法定节假日的,像国庆、中秋、端午等节假日,都与我们无关,倒是清明可以回家扫墓祭祖,春节可以与家人团圆……”说罢,她眼里闪过一丝落寞。
常棣一时不知说什么好。还没等常棣想到要说什么好时,下一秒,宋均又神色得意起来:“可喜的是,我们有季度假!一个季度两天整!”
两天整吗?那可是你三个月的辛苦学习换来的啊!这区区两天的时间,真能清扫你三个月的疲惫吗?想到这,常棣的心中泛起阵阵苦涩。
这时,宋均又得回去了。常棣看到她的背影,心中不禁泛起丝丝同情。他已经很久没和家人联系了,依稀记得自己有个妹妹,应该上高中了吧!前所未有的思亲之情充斥在他的心头。
第四天,宋均和常棣又在同一地点相遇。这一次,宋均调皮地说:“我都和你说了这么多关于我的事,基于礼尚往来,你也得说说你的吧!”
常棣听了先是一愣,尔后想想宋均的话也蛮在理的,再说这两天自己也确实想与人聊聊过往。于是,宋均便讲了一些自己的事。当然,其中不少事是他虚构的,他在这方面可是行家。
“我是背包客,喜欢到各处旅游,收集各地夜景的照片,这是我最大的爱好。不过,我的家人不怎么赞成,只有我的妹妹很高兴,她让我一定把照片寄给她。”
“常棣哥哥,原来你有妹妹啊?”
“是啊,和你差不多大。我刚开始给她寄了些照片,可后来,我寄的照片都退了回来,上面标注查无此人。我想,他们可能搬家了。我又没有他们的新地址。就这样,我彻底与家人失去了联系,只能一个人在各地游荡。不过,我仍然在收集美丽的夜景照片,以期有朝一日,可以把它们给我的妹妹欣赏。”
这时,他发现宋均眼里闪着晶莹的泪花。看来,她很相信自己的话,这让常棣很无奈。现在的学校难道一点儿防骗教育都没有吗?多少纯真的学生都是这样被坏人忽悠而上当受骗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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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 ,常棣问道:“你们学校平时都教些什么呢?”
宋均一愣,接着不假思索地答道:“当然是高考内容啊!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宋均,你为什么会和我这个陌生人聊那么多呢?”常棣忍不住问道。
“回家的路上太无聊了呗。在学校里,我们只能埋头学习 ,根本不能聊天,而且你也不像坏人啊!不然,几天前就该下手了吧。”宋均答道。
常棣笑笑。他在心中说,骗子总要先取得对方信任后,才能择机下手啊!不知为何,他的心里竟不由自主地泛起丝丝缕缕前所未有的温情。
就这样,两人每晚都要在这里聊上十几分钟,夜夜如此。天上的月亮也从满月变为了下弦月。
月末,月亮变成了弯弯的月牙。
两人在一弯月牙下,正聊得不亦乐乎。突然,警笛声传来。常棣闻声脸色一变,拔腿要跑。只听“咔嚓”一声,宋均不知从何处摸出一副手拷,拷住了常棣的手。
常棣惊讶地看着宋均,他发现宋均的眼神变了,以前的活泼调皮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稳重与成熟。
“终于逮到你了,大盗先生。”宋均冷冷地说。
“你到底是谁?”常棣问道。
“警长宋均,专门负责你的案件。”宋均说。
“我知道,你很难以接受,但对于你的感情,大多不是伪装的,你其实本性不坏,为什么要偷盗呢?”宋均又补充道。
“为我妹妹啊!那个故事只要把我小偷的身份代入,就是真的了。我不明白的是,你怎么知道我就是大盗呢?”
“开始不是很确定,但我知道你在说谎。你没有外地口音,按照你的说法,你应该很少与别人沟通,而且你还到处旅游,更不可能有本地口音。”
常棣听了苦笑道:“今天的警车是试探吧!如果我不走,你可能还不能断定我是大盗吧!”
宋均点了点头。
6
第二天,各大报纸的头条都是“大盗被捕!”
人们看后,都很惊讶。这件事顿时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这天晚上,宋均警长和两个警员在路上巡逻。其中一名警员说:“警长,你这招真是绝啊!伪装成学生,唤起那家伙心中的感情,伺机抓捕。”
另一名警员说:“警长,你伪装的真像,连我们也差点误以为你真是学生。看来,你知道他有个像你这么大的妹妹。”
“倒也不是。”宋均说:“只是,这个时间段在大街上活动不被人怀疑是警察的,也只有那所‘跃龙门’中学的学生了。”
三位警察继续巡逻,以维护着城市的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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