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林夕对我说:十年,墨小白说让你和我们一起去吃饭,去不去。
我知道我的回答从来都是“去”,因为我不会拒绝任何和墨小白相处的机会,尽管我知道这种相处,卑微的可笑,心痛的可怕。但是耐不住我喜欢他啊!。
是的,我喜欢墨小白,从我第一眼在火车上见到他的时候,我就喜欢他,就像《传奇》里面唱的“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再也没能忘掉你容颜…”狗血的故事开头,悲剧的却是那个一眼万年的人。
墨小白最初找到我的时候,他对我说:“简十年,我…那个…”在听到这里的时候,我是期待的,不然我也不会问“你怎么了,你想说什么。”其实我更想说,你要说我喜欢你吗?我会答应的。
不晓得是他看出了我的迫切,还是我嘴角忍不住的微笑给了他信心,这一次他流利的来了一句“简十年,我喜欢林夕,你能帮我追她吗?”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说出那个好,我只知道我拼了命想维持嘴角的微笑。在墨小白得到满意答复回身的瞬间,我终于忍不住哭了。有人说,当一个人对一件事的期望越大,失望的打击也会也痛。而我确确实实体会到了那种痛。可痛过之后会怎样,不会死,却还得作死。
不出意外,林夕和墨小白的事情成了,在我这个媒人的撮合下成的,用白晓梅的话来讲,我他妈都快成圣母了。你看喜欢一个人就是这么卑微,即使心理想着他是我的,仍要昧着良心把他交给别人。
白晓梅是第一个发现我喜欢墨小白的人,在我答应和林夕出去吃饭的那刻,白晓梅来了句“十年,你忘了你答应我课后陪我去超市吗?”我不知道我到底有没有答应过她,但我还是满怀歉意的对她说“对不起,我忘了,这次我和林夕去吃饭,下次陪你逛超市吧!”在接到白晓梅恨铁不成钢的眼神致意的时候,我才突然明白,没有什么逛超市的约定,只是她发现了,这个我很小心隐藏的秘密罢了。
爱情就是这么有魅力,因为一个人,丧失了一颗心,放弃尊严去试探,去接近,却又小心翼翼维护不让人发现,怕见光就死。
我不知道是当局者迷还是旁观者清,当越来越多的人发现,我喜欢墨小白的时候,我就预料到,这种灯泡的畸形关系算是走到了尽头。尽管我一次次做着心理准备,但是终究抵不过现实残酷。
那个晚上,林夕宣布要搬出去和墨小白同居的时候,我还躺在床上,呆呆的看着天花板,脑海里闪过很多东西,想的最多的是,我错了吗?爱一个人真的错了吗?直到白晓梅把一个耳机塞到我的耳朵里,里面传来张信哲的声音:
爱上一个人/我们都没有错/只是走了不同的一个分叉路口/如果从此双手/不能在和你紧紧相握/就让我再拥抱一秒钟/爱上一个人/我们都没有错/只是我的心痛没有一个人懂/我也不后悔曾经爱过……
我删掉了关于墨小白的一切消息,唯独我第一次遇见他的侧脸照,我没舍得删掉。白晓梅问我留着干嘛,我说,留着纪念一下我那无疾而终的暗恋吧!白晓梅说我傻,我也觉得自己傻,但是傻就傻吧!也不差傻这一次。
02
毕业之后,我离开了深圳去了离深圳更远的长沙,五年的时间里,我从酒店前台熬成了大堂经理,去过更多的地方,见过更多的人,没爱上过别人,也没被别人爱上过。除了乔杉,乔杉追了我3年,表白了无数次,次次惊天动地,次次失败告终。没有任何理由,只因为我在他身上找不到当年暗恋墨小白的感觉,所以从一开始我就排斥他的追求,尽管我已经不知道那种感觉是什么样子的了。
说来也是够可悲,一个墨小白竟然影响我这么久。
事后白晓梅说我,“简十年,你就作吧!老娘还不知道你的底细,一个墨小白有什么好,值得你念念不忘这么多年,你们店的值班经理多好啊!要颜值有颜值,要身高有身高,而且更重要的是人家有车有房,这么多年还对你殷勤有加,照顾备至你有什么可拿乔的。就凭你这姿色,还一大把年纪了,还挑什么挑啊!…”
其实我知道没挑,我只是不甘心呐!
当乔杉第一百次向我表白,不要问我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因为他的开头是这样的“简十年,我喜欢你很久了,我想和你在一起过下个十年,下下个十年,下下下个十年,我想和你一直走下去。这是我第一百次向你表白,简十年我爱你,我们在一起好吗?”一如既往地轰动,轰动的整个餐厅的人都在围观着我,而我却在围观的群众中看到了我久违的脸,熟悉的笑。
好久不见,墨小白。
我怔忡的看着那张脸,直到他拉着我走出餐厅,我回头看着餐厅里的乔杉,默默说了句,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因为我要我想要的。
巴金说,飞蛾一次次扑向灯火只为了一瞬的光和热,即使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也在所不惜。在爱情里,我就是那只飞蛾,而墨小白则是我的光和热。所以我又一次不管不顾的飞向他。
03
墨小白拉着我沿着长沙的马路走着,突然他问我,“你为什么不答应那个人的表白啊!”当时我心理咆哮着,因为你啊!但是我还是说了个“因为没感觉。”等了几分钟,他突然来了句“是因为我吗?”
我惊讶的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快速转移视线,口不对心的说着“不是,为什么这么说?”
“林夕和我分手的时候说的,林夕说你喜欢我。”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一丝的情绪波动,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我是多希望听到他话里的情绪,哪怕一点点都好,可惜没有。
那一刻我不晓得我从哪里借来的勇气,我对着墨小白说“是啊!我喜欢你好久了,而且,我现在还喜欢着你。墨小白,我喜欢你!”喊完这一句我觉得自己牛逼坏了。
结果是我等了一晚上,没有等到墨小白的反映,他没说同意,亦没有拒绝,我们就这样不尴不尬,不清不楚的在一起了。
我们像普通情侣一样,在街上牵手,在小树林里接吻,这段时间的快乐让我甚至忘了墨小白从来没有说过爱我,也从来没给过我承诺。或许是从来没得到过的幸福,突然这样摆在我面前,我已经惊喜的忘了如何是好,怕过于亲密,又怕有距离,我就像个手足无措的大人呵护着自己的小孩,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口里怕化了,离不开一刻也忘不了一秒。
04
这段感情里,我付出的远远超过墨小白施舍的,只是那个时候失去的太久,得到的时候就分外珍惜,恨不得将整个自己给出去,所以我忘了,你给的别人不一定要。
当墨小白告诉我他要去德国两年的时候,我愣了很久,久的我的脸都要被风吹成裂了,真奇怪,明明留了那么多眼泪,怎么一下子就干了,你看,你连自己的眼泪都留不住,你还有什么用。
我把墨小白送到机场,我们坐在候机室里沉默了好久,直到广播里传来,飞往德国的飞机即将起飞…的声音,墨小白才看着我欲言又止。
等到他终于要入安检,他才说了那三个字但不是“我爱你”而是“对不起”我想我真的等够了,竟然没有像之前一样嚎啕大哭,反而内心平静极了,连微笑都轻而易举,“墨小白,真的再见了!”
我努力的爱过了,也追求过了,只是我再也等不起一个没有期限的相逢,因为我们会老,时间会散。
飞机划过了天际,下个路口,我们再也不见。
划开手机看着静静躺在消息栏上的短信和未接来电,乔杉:简十年,这是我第一百零一次向你表白,我们在一起吧!
我轻轻的回播了那个最近的号,冲话筒那边的人喊了句“乔杉,我们在一起吧!”
简十年:这一次换我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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