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阳明传略】72 靖国难舍身抛家 显忠义可歌可泣

作者: 乐德乐 | 来源:发表于2022-11-19 06:02 被阅读0次

    正德十四年(1519年)

    刚刚剿灭盗匪后的南赣大地,即使在春天也是满目荒荑,王阳明有感而作《立春》,其诗云:

    荒村乱后耕牛絶,城郭春来见土牛。

    家业苟存乡井恋,风尘先幸甲兵休。

    未能布德惭时令,聊复题诗写我忧。

    爲报胡雏须远塞,暂时边将驻南州。

    王阳明上年已经三上乞休疏,皆石沉大海,正月初二,王阳明遂上《升荫谢恩疏》,接着第四次上《乞放归田里疏》:“伏愿陛下念四省关系之大,不可委于匪人;察病废枯朽之才,不宜付以重任……别选贤能,委以兹任。放臣暂归田里。”

    在给兵部尚书王琼的信中,王阳明陈述自己的病情说:“日来呕血,饮食顿减,潮热夜作。自计决非久于人世者,望全始终之爱,使得早还故乡。”

    王阳明又给弟子、监察御史朱节写信,表示很想挂冠而去,但恐有违礼教,只能再次上疏恳请,如果还是不被批准,真的只能弃官潜逃了,总比遭受覆败俘戮好,请朱节给自己想想办法。

    王阳明的衙门后面是一片茂密的树林,深入其中犹如回到了会稽山中,王阳明于是在林中筑思归轩,三月十六日作《思归轩赋》,并抚琴而歌之。歌曰:

    归兮归兮,又奚疑兮?吾行日非兮,吾亲日衰兮,胡不然兮,日思予旋兮。后悔可迁兮?归兮归兮,二三子之言兮!

    王阳明六月初奉命前往福建处置兵乱,本来只是临时任务,但夫人诸氏和儿子正宪皆随行,王阳明事后透露,当时打算处理完福建公务,即逃归绍兴省亲。

    王华早就对朱宸濠作乱有所警觉,他曾经对身边人说,将来有一天天下大乱,必定自此人始。于是命家人到老家上虞龙溪山中买田建房,以备将来避祸之处。

    及宁王乱起,王阳明起兵平乱,宁王爪牙遍布各地,为防不测,家人都劝他移居龙溪,王华却说,前些年预先建龙溪别居,是因为老母尚在,今母亲已逝,儿子在前线抗敌,我怎么能苟且偷生,动摇后方民心,并联系郡县急调兵马粮草备战,禁止谣言传播,稳定民心。

    六月十九日王阳明上书朝廷,直言宁王谋反,请朝廷派大将前来讨伐,并请放自己归省,朝廷不许,命他兼任江西巡抚,剿平叛乱后,再回家省亲。

    七月二十六日,王阳明活捉宁王朱宸濠,七月三十日上《擒获宸濠捷音疏》,同日写信给弟子朱节,称宁王势盛兵壮,然旬月之内就被擒灭,这是天意,阳明怎敢叨天之功。但是,自己确实冒了被灭九族之险,带病强撑,希望朝中诸公念及此情,从此放自己休归山林,苟存余息。希望朱节从中斡旋,成全此事。王阳明最后说:“始以国难,不暇顾此;事势稍靖,念之百忧煎集,恨不能实时逃去,奈何,奈何!”

    宁王之乱之初,情况危急,王阳明四处发送檄文,只有周期雍在收到檄文当天就从上杭发兵来援;还有林俊派人从莆田送西洋火铳而来;弟子冀元亨则从常德奔赴国难而来。三人离南昌皆三千余里,巧合的是,三者都在八月三日到达。

    事后,王阳明特别写信给周期雍表示感激之情,并请他转告对侍御史周鵷和莆田林俊的谢意。王阳明另外也致信周震侍御史表示感谢。

    费宏寄来贺词《水龙吟·贺提督王公伯安克平逆贼》并《贺中丞王公平定逆藩启》,费宏说:“窃以汉得周亚夫,遂平吴楚之乱;唐用裴中立,乃成淮蔡之勋。盖遭变知权,斯不昧被发缨冠之义;当机能断,乃不失乘墉射隼之时。”另外,费宷、夏良胜也分别发来贺信和贺启。

    孙燧被害以后,他的大儿子孙堪扣地号天,五内俱裂,操刀跣足就从金华奔赴江西而来,要为父亲报仇。弟弟孙墀、孙陛也要一同而来,大哥嘱咐他们留在家里照看母亲。两个弟弟安顿好母亲以后,几天以后也奔江西而来。等他们赶到的时候,朱宸濠已成阶下囚。于是收殓尸体,扶柩回余姚。王阳明与巡按御史谢源、伍希儒等官员一起为孙燧举办了祭奠仪式,并发出公文,要求沿路官府关隘护送并提供方便。

    宁王造反的时候,南京户部主事马思聪(字懋闻,号翠峰)正好来南昌公干,绝食六天而死,南昌士子将他的尸体安放在寺庙里,他的两个儿子马明奇、南都太常博士马明衡分别从莆田和南京赶来收尸,准备扶柩回莆田,八月十六日到达南昌,王阳明为之作文祭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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