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重声明:文章系原创首发,文责自负。本文参与书香澜梦第50期“渡”专题活动。
我的父母都是医生,从小在家见的最多的就是医书,爸爸是一名外科大夫,妈妈是一名检验师,书架上从病理学到微创导论,从寄生虫到外科常见疾病的术式,一堵墙的书架,堆得满满的。因为耳濡目染,高考的时候,我也选择了医学。
不过我可不想像爸爸妈妈一样,经常加班,很少休息,至今仍然不能忘记我被孤独的锁在家里,一觉醒来,除了阳光告诉你换了日期,否则很容易被误会时间没有更改!所以我选择了基础医学,当然基础医学的深造还是选择了去日本。我虽然是家里唯一的孩子,但却没有娇生惯养,我的父母和我自己早已习惯了我一个人远行。
那天我一个人辗转好几个城市,拖着大大小小的行李,在东京机场下了飞机。之前联系了学校,导师安排了一个叫渡春郎二的日本人来接机。
渡春郎二举着接机牌站在栏杆外面,他个子不高,穿着一身运动衣,带着一幅黑边眼镜,看上去很斯文。我用不太熟练的日语走上前去打招呼。他很礼貌的弯腰,用流利的日语告诉回学校的路。那是第一次相识,虽然骨子里有对另一个民族的怨恨,但因为学业,眼前的日本小伙倒也不那么介意!
渡春郎二比我高一届,和我的专业一样,后来的上课以及一起的活动,让我们彼此更加熟悉。他爱运动,每天早上都会跑步,每个周末都去体育馆打球,夏季还去冲浪。似乎是体育方面无所不能!对于我这个每到换季都要感冒一次的弱女子来说,真是天壤之别!当然这个日本小伙却不嫌弃我,每次运动前都叫我一起去,运动完还要给我发照片,即便我只是坐在看台的看客。他爱做饭,每次几个同学聚会的时候,他都会在厨房施展一番,每次都像主人似的,用一桌美味招待我们几个“好吃懒做”的客人。时间长了,我们几个都养成了习惯,一场聚会我们做一个合格的品尝家即可。他还爱学习,特别自律,导师布置的任务,他最先完成,害得我经常被导师拿他来教育我。
2020年,一场无情的疫情,让我春节回家的念头泡汤了。看着电视上不断飙升的数据,看着一个个抢救重病的画面,心乱如麻,一边是无法回家的无奈,一边是对家人的担心。那段时间我心情很糟糕,茶不思饭不香。后来没多久,我也中枪了,高烧不退、剧烈咳嗽,到了医院,说是病情不重,只开了口服药回家观察。幸亏渡春郎二一直在照顾我,准备口罩、积极备药,替我查文献。有一天晚上,我一个人在公寓,因为身体乏力,体温一直在38.5度以上,精神恍惚,一整天迷迷糊糊的,一口饭都没有吃,几点天黑的,自己都不知道。直到第二天早上,我醒来的时候,阳光已经照进房间,我翻身起来,企图找些吃的来。结果没等站起来,腿就像踩棉花一样,跌倒在床边,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你怎么起来了?是不是腿上没劲啊?”抬起头来,渡春郎二站在面前。原来合租公寓的女孩因为要去另一个城市做实验,又怕我生病出意外,只好叫来了渡春郎二帮忙,他在公寓陪了我一晚上。那一刻,无论是身体的无力,还是感动于陌生男子的照顾,我躺进了他的怀里。
疫情过后,国内放开了管控,国际航班恢复,我的学业也接近尾声,我要回国了,渡春郎二选择了读博。
离开东京的时候,渡春郎二到机场送我。我把头扎进他怀里,不想让他看见我的眼泪。他说:“等我博士毕业,我去中国找你!”
这是一场共赴见面的等待,我们在各自的生活里努力。我现在医学院里任教,他还在做着科研。我在微信里问候他的四季,他在电话里嘱咐我的起居。
未来如何?我们会怎样?期待花开,我们在花开的季节里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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