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一直有一句传言:“王不过项,力不过霸,将不过李,拳不过金。”这四个人想必很多人都耳熟能详,分别说的是“兵势”的巅峰人物西楚霸王项羽,力量无人匹敌的唐朝西府赵王李元霸,作战勇猛绝伦的五代后晋的飞虎将军李存孝以及被称为中国武学第一人的北宋武学大家金台。当然,他们之所以名气这么大,很大程度上源于文学演义(《史记》、《说唐演义全传》、《残唐五代史演义》、《说岳全传》)和民间传说,并不属于正史,像我这种喜欢穷究根源的强迫症患者也只好不再较真此话的出处了。
李存孝横挝立马接下来我们重点说的是这位五代后晋李克用的义子,被称为十三太保的飞虎将军李存孝。出生于代州飞狐(今天山西灵丘)的李存孝本名安敬思,是沙陀族人。据说在他十几岁的时候曾赤手空拳打死了来势汹汹的猛虎,此事被李克用知道后产生了好奇喜爱之心,于是李克用就多方打听那打死老虎的小孩到底是谁家的,后面亲自到安敬思家里请求收其为义子,就这样十几岁的安敬思成为了当时割据河东山西一带的晋王李克用的第十二个义子。
民间剪纸:李存孝打虎《新五代史.卷三十六》记载李存孝征战时期:“骁勇冠绝,常将骑为先锋,未尝挫败;从李克用救陈、许,逐黄寇,及遇难上源,每战无不克捷。”李存孝出战时经常身着铁甲重铠,腰上挂满弓矢,手里挥舞着毕燕挝(wō)和浑铁槊,冲锋陷阵时让亲兵仆从牵着两匹骏马跟随,冲杀一阵后又换上另一骑,在万军中轻捷如飞,敌军往往听到他的名字就退避三舍,望风而逃。有一次唐昭宗欲降服晋军,就联合派遣各路诸侯攻打太原,保大军、定难军、靖难军和凤翔军遭遇李存孝的时候,士卒畏惧李存孝的勇武,军队将领如惊弓之鸟,争抢着争渡黄河往西回还,李存孝于是乘胜追击,一路斩获无数。
李存孝率军冲锋图残唐中说道李存孝曾经率领18飞骑一路所向披靡,李存孝一手挥槊,一手舞挝砸坏了长安的城门,攻取了长安城,铁枪将王彦章在他手底下甚至走不了几个回合,虽然是夸张溢美之词,也可看出他的勇猛非凡。然而,这样一位勇猛绝伦的大将按说应该是任何主公的宝贵财富,为何会被自己的义父五马分尸,缘何连个说情的人都没有呢?
十八骑闯长安其实,这跟李存孝本人的性情有关,更和上位者的用人之术有关。梁晋交战时李存孝因为擒获朱温手下的孙揆(kuí),对晋军占领潞州有很大功劳,自己私下认为会被委任为昭义留后,结果却被老十二康君立截了胡,内心非常怨愤,接连几天茶饭不思,动辄随意斩杀士卒,就开始萌生了叛离李克用的想法。由于李存孝在军中和老四李存信的关系最为恶劣,李存信就一面在李克用身边告状进谗:“存孝有二心,常避赵不击。”一面在李存孝面前挑拨李克用和李存孝本就薄弱的关系。李存孝心中非常不安,就逐渐和梁赵联系,向中央朝廷悄悄上奏章痛斥李克用,表示自己要用三州之地反正,并且希望联合其他军队一起讨伐李克用,请求朝廷的支援。
黄日华饰演的李存孝朱温派遣了王溶前往边境伺机支援,李克用调兵遣将准备攻打王溶军时,李存孝又和王溶一起商讨军务,长期累积的矛盾至此再也无法调和。结果王溶一遭遇李克用的军队,十分惧怕,二话不说就改旗易帜,李克用就整合了王溶原先的军队一起攻打进退两难的李存孝。
李存孝毕竟属于临时叛离晋军,也没经过充分的准备,再加上晋军人数是存孝军的几倍,当李克用亲自率军抵达后准备深挖战壕,围困存孝军时,李存孝原本是可以乘着晋军还没有挖好沟堑率军突围的,结果牙将袁奉韬对他说:“你害怕的只不过是晋王一人,但晋王挖好沟堑后一定会让军队围困城池,自己归去;他手下的将领向来都不是你的对手,那干嘛要突围呢,这沟堑又没有什么作用。”结果等晋军的战壕挖好后,深沟高垒再也无法靠近,更别说突围了,最后城内粮食吃完后不得不想着投降的事了。
不良人中的李存孝形象乾宁元年(公元894年)三月,存孝登上城楼,哭着对城下的李克用喊道:“孩儿蒙受父王的大恩,得以位列大将,难道会自己愿意舍弃我们父子的关系转投仇敌么,都是李存信挑拨诬陷的缘故,如果能够容许我见您一面,我说一句话死了也愿意。”存孝的义母刘夫人入城劝慰存孝,把他带到了李克用的面前。存孝磕头请罪道:“孩儿对父王立有大功,之所以这样做都是李存信逼迫的缘故。”李克用生气地叱责道:“你写给朱温、王溶的信里面大肆诋毁辱骂我,这也是存信逼你干的么?”于是把他带回了太原宣布施以车裂之刑,本来是想让手下将领出来求情好乘机赦免的,结果没有一个人为李存孝求情说话,最终被车裂而亡。
李存孝死后,李克用非常伤感遗憾,十多天不理政事,晋军的战斗力也逐渐削弱,而朱梁越来越强大。李存信内心忧惧,再也没有了之前的锐气,经常称病,渐渐淡漠于晋军中。康君立在李克用喝酒谈起李存孝的时候出言不慎,被李克用毒杀。
太原的李存孝墓无论何时,一个人对自身的认知是很重要的,诚然,李存孝的勇猛是令人向往和崇敬的,但他居功自傲,不善于处理人际关系,以至于临死时没有一个人愿意为他说情;有野心,又没有识人之明,致使先后被自己的敌人李存信唆使、被自己的盟友王溶背叛、被自己的牙将忽悠;乞求宽宥时不能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从自己的过失出发,只归责于他人。这种性情和李克用的帝王心术才导致了让人扼腕叹息的结局。最后附上前人诗作以缅怀:“两岸西风起白杨,沁州存孝实堪伤;晋官花草埋幽径,唐国山河绕夕阳。鸦谷灭巢皆寂寞,宾州尘路总荒凉;诗成不尽伤情处,一度行吟一断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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