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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记纳兰容若与沈宛

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记纳兰容若与沈宛

作者: 遇见米兰 | 来源:发表于2017-10-21 18:15 被阅读0次

    题/仓央嘉措

    文/遇见米兰

    图/网络

    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记纳兰容若与沈宛
                          《梦江南》                          昏鸦尽,小立恨因谁?                          急雪乍翻香阁絮,轻风吹到胆瓶梅,  心字已成灰。

    01

    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我想,这也许就是纳兰容若与沈宛。他们的相知是“以诗会友,以词知心”,他们的相思是“天上人间,来生再会”。至于所有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阻碍——或人、或情、或事,在相知相思之前,都已成空。

    纳兰生于钟鸣鼎食之家,家父权倾朝野,自身才华横溢、美誉天下,“家家争唱饮水词,纳兰心事几人知?”如此无懈可击的人生,他仍是为情所困、为情所伤。在遇到沈宛之前,纳兰已有妻室儿女,还有令他魂牵梦萦的亡妻,那个史书上记载的亡妻,显然得到了纳兰真挚的真心与怀念。所以,纳兰与沈宛之间——爱,晚了一步;情,多显怜惜;知,恰到好处;思,余生之尽。

    月落乌啼未尽了,灯下翻尽难入眠。薄霜庭院着单衣,心砰然,红烛尽,此情可待谁知晓?

    纳兰妻卢氏亡后,整个人生受到了莫大的打击,便经常与文人墨客朋友把酒临杯、做词消愁。同是名誉天下的清初大家顾贞观为慰藉纳兰之心,告诉他,江南名妓沈宛,精通诗词、蕙质兰心,书信一封,定能宽慰。纳兰的将信将疑,开启了他们之间的鱼雁往来。这是他们相知的开始,以诗会友、以词知心。

    纳兰与沈宛,无论是在社会地位上,还是在爱情付出上,从来都是不对等的。在那个时代,女子从来都是男子的附属品,沈宛的满腹才华与知书达礼也逃不过沦落风尘的命运。更何况,此时的纳兰一副真心已交付亡妻,“一生一代一双人”已没有她的位置。但是,在诗词相交中,他们是平等的,是契合的,是心灵相通的。既然爱难以说出口,那就相思相忘吧!

    鱼雁飞书中,二人用灵魂在对话:

    纳兰写:“欲问江梅瘦几分,只看愁损翠罗裙,麝篝衾冷惜余熏。可耐暮寒可倚竹,便教春好不开门,批萨花底校书人。”

    沈宛回:“雁书碟梦皆成杳,月户云窗人悄悄,记得画楼东,归骢系月中。醒来灯未灭,心事和谁说,只有旧罗裳,偷沾泪两行”

    纳兰应:“窗前桃蕊娇如倦,东风泪洗胭脂泪。人在小红楼,离情唱《石州》。夜来双燕宿,灯背屏腰绿。香尽雨阑珊,薄衾寒不寒。”

    在对话中,纳兰关切与怜惜,沈宛慰藉与温情,他们不仅诉说对方的苦楚,也感慨世事的悲欢离合。


    02

    烟花三月,柳如烟,花似锦,湖光潋滟方晴好。他们二人终在江南相见,没有紧张局促,没有分外疏离,一切那么自然平和,目驻一笑,原来你在这里。

    彼时,他是历经沧桑年方二九的满汉第一才子,她是名誉江南芳龄十八的乌程才女。诗词是二人心心相通的纽带,但却无法逾越汉家风尘与满清贵族之异,也无法逾越世俗的无奈与眼光。

    清朝有风俗:“旗民不通婚。”纵使二人心心相惜,心意相通,也无法得到世人的承认与认可。

    一直认为,他们似耶非耶的爱情就像是江南烟雨中的一幅画、一场梦,若有若无,知心知意。

    “身后缘,结他生;然重诺,君须记。”

    “前世情,今生遇;眼前人,当珍重。”


    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记纳兰容若与沈宛

    03

    于纳兰而言,沈宛是其余生唯一可以心灵相依相偎的女子;于沈宛而言,纳兰是其今滚滚红尘可以托付的真挚爱人。于是,紧紧握住的双手不再分离,哪怕背后是越行越远的命运。

    纳兰携沈宛会京,纳兰明珠勃然大怒,绝不容许沈宛踏进相府。珠红高墙怎能容得下风尘歌姬栖身?不得已,沈宛令居别院,二人也过了一段短的如露似雨神仙生活。才子佳人,把酒临风,诗词歌赋,尽在心中。一切都不言而喻,一切都尽在无言中。我更喜欢这时的纳兰,摒除世事杂念,亦夫亦师,心神相通;我更喜欢这时的沈宛,抛却世人眼光,亦妻亦友,浅浅慰藉。

    久居别院的日子,纳兰在皇宫与相府之间辗转奔波,沈宛则在短暂的举案齐眉后无尽的等待。他们的相知甜在其心,苦在其身。

    既然这段感情有太多的放不下,有太多的世事阻隔,有太多的情非得已,那就以词表达心意吧!既然相爱太难开口,那就相知吧!有时,“我懂”比“我爱”更宝贵,更难得。如果相爱可以“人生若只如初见”,那么相知却只能“当时只道是寻常”。

    04

    好酒不常醇,好梦不常久。恰似“此情已自成追忆,零落鸳鸯。雨歇微凉,十一年前梦一场。”纳兰与沈宛相处短短半年后,纳兰得寒疾而去,二人还未待开始的情愫,就此戛然而止。彼时沈宛已怀有身孕,生前未有名,死后亦无份,沈宛不得不返回江南,从此在江南烟雨中浅浅生活,浓浓相思。

    “昏鸦尽,小立恨因谁?急雪乍翻香阁絮,轻风吹到胆瓶梅,心字已成灰。”

    这是纳兰写给沈宛的绝笔,“心字已成灰”,无论这场相知相许如何情深不舍,终究抵不过死亡的脚步。两人难以言说的情深只待留作天上人间的相思。

    纳兰已走,沈宛满腔的心思,满腹的才华都倾注在《选梦词》中,祭奠这跨越世俗的相知与相思。

    “惆怅凄凄秋暮天。萧条别离后,已经年。乌丝旧咏细生怜。梦魂飞故国,不能前。无穷幽怨类啼鹃。总教多血泪,亦徒然。枝分连理绝姻缘。独窥天上月,几回缘。”

    这是沈宛写给纳兰的相思词,笔端尽注浓浓相思之情。不知纳兰是否也在同样相思沈宛。可是,对于活着的沈宛来说——

    爱着,亦是欢喜。相思,亦是生命。

    一直未用爱这个字眼去书写他们的故事,可是我想,他们之间垮不过的是死亡,不褪色的是时间。生离死别让他们再难言相知,而彼此的身影在时间的长河里经久不息、永不褪色。

    这不是最动人的爱情,也不是最燃烧的爱情;不是山盟海誓的愿景,也不是悼亡凄凄的回首。但我想,这一定是最难以言说的相知与相思。有时,相爱容易相知难,相恋容易相思难。

    情不知何起,一往而深已。

    思不知何置,相知而已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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