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看到一位简友姐姐的文章中写到柚子树,勾起了我许多久远的记忆。
图片来自网络,侵删记得我小时候在家乡呆过两年,那时候我总爱去后山上玩,跟着许多邻居家的小伙伴们漫山遍野地疯跑。我的叔叔伯伯们在后山的山坡上种着许多橘子树,每当橘子树上开满了洁白的小花,山风吹来,一阵阵的香气沁人心脾,让人陶醉。然而,橘子树上香气最浓最持久的不是橘子花,而是橘子树的叶子,毕竟花谢了,花香会渐渐散去,花期很短,而叶子却能历久弥香。
我特别喜爱橘子的香味,香中带着甜味,叶子也一样,但比起橘子来,叶子还多了植物本身的清香。对于从小热爱植物的我来说,草本的清香无疑是致命的吸引。
我的家乡有一道我最爱的美食,那就是米饺。每到清明节前,前门伯母和后门伯母就特别忙碌,她们会洗许多许多的糯米,洗完了再用水泡上一天一夜,第二天再用石磨磨成米浆,然后把米浆装进布袋中。用大大的石头压上一个晚上,水分就会从布袋纤细的纤维格子中被压榨出去,剩下白花花的块状物。第二天取一部分出来备用,再把剩下的块状物掰开,晾在大大的簸箕上,晾干了储藏起来,以后加上白菜、猪肉或者海鲜,就是很美味的佳肴。据说晾的时候夜里要小心盖好,不能照到月光,不然会变成粉红色,口感酸酸的,不好吃,不知道这是什么原理。但是我小时候确实见过被月光照过变粉色的块状糯米粉,煮了酸酸的,确实不好吃。
事先取出的那一部分就被用来做米饺。过程和做北方饺子差不多,不过米饺不像东北饺子捞起来干吃,米饺一般煮汤,就着汤一起吃,所以不同的是口感。另外馅料也有些许区别,传统米饺用的是萝卜丝馅和猪肉香葱。萝卜丝事先晾干,再切稀碎,蒸熟。另外切好香菇,蒜青,虾仁,猪肉丁,然后一起翻炒,晾干备用。猪肉香葱馅的比较简单,猪肉香葱切丁拌上上好的家酿酱油。
最重要的一点,吃不完的米饺就上锅蒸了,留着日后慢慢吃。那个时候我最开心的不是吃饺子,而是每当那时候妈妈会让我带上剪刀和篮子上山去剪橘叶。橘子树基本上都长得低而壮,因此伸出手去就能抓到树枝。我总是小心翼翼地拉过细一些的枝条,把叶子凑到鼻尖下使劲闻上一会儿,再一片片挑大的剪,总是剪了满满的一篮子香喷喷的橘叶,当然有时候也会被树上的小刺刺伤,但是比起剪叶子的快乐来,这点小伤算不了什么。
拿回来的橘叶再泡进水中一会儿,再打开水龙头冲洗干净,再一片片地擦干。这些活都是我自告奋勇地来干,因为我总是闻不够橘叶的香味。母亲在边上微笑看着,就让我玩个够。橘叶擦干了以后,把胖呼呼的米饺一个个地摆在橘叶上,大张的橘叶上面可以放两个米饺,小些的可以放一个,放好了上锅蒸,当锅上冒出蒸汽的时候,橘叶的香夹杂着米香就飘了出来,仿佛具有灵性似的,一下子就把我的馋虫勾了出来,于是巴不得早早蒸熟了好大快朵颐。
铺了橘叶蒸出来的米饺不仅清香好吃,它还具有保鲜作用,那时候的人们家里没有冰箱,用橘叶蒸出来的米饺能放个十天半个月都不会变质,重新上锅蒸会越蒸越好吃,当然这都归功于橘叶以及人们在生产生活中积累起来的丰富的经验。
小时候嘴馋的我吃起自己喜爱吃的食物往往没有节制,记得有一回吃多了米饺吐得一塌糊涂,闹了很大的笑话,让我从那以后不敢再胡吃海喝。如今的我已到知天命之年,自然不会再闹那些无伤大雅的可爱笑话,许多儿时的记忆跟着渐行渐远,唯有那橘叶的香袅袅娜娜地在岁月间萦绕,时不时把我拖回到那岁月深处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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