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被借钱的经历，彻底结束了她自以为痴情的初恋

一次被借钱的经历，彻底结束了她自以为痴情的初恋

晚饭后，杏子挽着好友晓燕的手在G市的商场散步，亲亲热热地聊着。突然，杏子手机响了，接起来一听，杏子突然地脸红起来，说话也结结巴巴了：啊，是的，你要多少钱？嗯好的，我明天想办法给你……啊是，你借钱干什么？哦，好，嗯嗯……晓燕旁边看得奇怪，问杏子：这怎么回事呢？谁跟你要借钱？

杏子费了好大的劲儿平复下心情，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儿，她怔怔地告诉晓燕，是阿俊。

原来，是杏子的初恋男友阿俊打来的电话，说家里因为盖房子急需，想跟杏子借几万块钱，过一个月周转好了就还给杏子。杏子听到阿俊那遥远而熟悉的声音，像是做梦一样，心里早已方寸大乱，哪里还有什么考虑，嗯嗯啊啊地答应下来，心里却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她只记得阿俊电话里幽幽地问她，怎么你不问问是真的假的，不让他打个借条？杏子就随便问了下，挂了电话，心里还酸酸傻傻地在发呆。

晓燕听完急了：杏子，你跟阿俊是高中时候谈过吧？过去那么多年了，他死哪里去了都没听你说过，怎么突然要跟你借钱？他哪里来的你的电话？我在咱们老家可听说他结了婚了，凭什么跟你借钱呢？还不还钱不重要，但是如果只是被他缺钱的时候想到你，那算什么？杏子，你不能犯傻，千万别理他！

阿俊是杏子的初恋，起于她16岁的花季。那时候，杏子是一心想要考上大学，走出小城市的一个乖乖女，在某次学校春游的活动上，她认识了叛逆张扬的阿俊。

就像一种魔咒，她见到阿俊的一瞬间，就呆住了，从此沦陷，痴痴喜欢上了阿俊。阿俊不是那种高大俊朗的男孩，却有着黝黑可爱又有点狡黠的外形，他对杏子也流露出很多关心，两人常常在晚自修后一起回家，漫漫回家路，两个在哪哪方面都不一样的人却聊的很是投契。熟悉了以后，阿俊时不时会捉弄杏子，看着她又急又恼的样子，哈哈大笑，笑够了，像哥们一样搂着她的肩膀又逗她开心，说杏子像极了他老家一个邻居小妹妹，有时候，阿俊就直接叫杏子做妹子。

小城市普高的学习氛围远远不如娱乐氛围更浓厚，不怎么用心学习的阿俊，向来是学校里一帮“堕落”学生的代表，虽然他没干什么坏事，却被牢牢地贴上了坏学生的标签。杏子相反，年年考试名列前茅，从高一起，篇篇作文都被展示在校优秀公布栏，是出了名儿的好学生。杏子跟阿俊的交往，一下子就在学校传扬出来。其实杏子在阿俊的洒脱不羁面前，是不太自信的，她觉得自己太呆了，不是招人喜欢的那种风趣有话说的女孩，所以她一开始就把对阿俊的喜欢，深深藏在心底，阿俊跟杏子，玩闹归玩闹，聊天归聊天，也从来都没有追过杏子，他有时候会跟她提起自己的女朋友，杏子也认得，是一个漂亮高傲的女孩子。每当阿俊讲到他的女朋友，杏子的心底就酸酸地，但是倔强爱面子的她，从不把这份醋意表现出来，只是静静地听阿俊讲。她甚至庆幸自己一开始就藏起了这份感情。她想，总有一天，也许阿俊会发现，他真正喜欢的，不是他那个漂亮高傲，却经常让他猜心哄着的女朋友，而是乖巧温暖，不忍他有一点点为难的杏子吧！

虽然杏子和阿俊什么事情也没有，但是学校里却传着阿俊是如何勾到乖巧学妹杏子的绯闻，杏子知道了，没有替自己辩解的念头，却更加相信阿俊的为人，相信关于阿俊的一些不好的传闻，都是无中生有多一些。晓燕和雨薇是杏子的好友，她们三个平时无话不谈，可自从杏子认识阿俊以后，仿佛有很多事情、杏子就没办法跟她们分享了，她们在学习之余，都有一份正常的恋情，甜蜜并且一起努力，而杏子，都搞不清楚自己是单相思还是真恋爱，似是而非，为此，晓燕和雨薇都恨杏子太不现实，喜欢上了阿俊这么个不靠谱的男孩，只可惜杏子陷得太深，劝说完全无效。阿俊很多时候都不在学校上课，杏子常常劝着他不要乱玩，好好努力，一定会考到一所大学，杏子心里想，假如双双考进大学，一起毕业工作，她相信，与阿俊能一直走在一起，无论如何，想想都很甜蜜。阿俊却在这方面没有一点点的兴趣，他急于走上社会，在各种工作尝试中找到自己的价值，讲起社会上的磕磕碰碰，阿俊讲的轻松愉快，杏子却听得心疼万分。

时间一点点过去，很快，阿俊毕业走上了社会，杏子则进入到紧张的备考大战。阿俊始终也没有对杏子说过做过超越朋友界限的话语和任何事情。这期间，他和他漂亮的女朋友不知为了什么分手了。杏子问起，他只是淡淡地说，实在太难哄着了，总是吃醋生气，没办法只好分手了。杏子不知道为什么，真的为他难过了许久，她心想这么好的阿俊，这幸运的女孩居然不珍惜啊。但是阿俊依然没有追过杏子，他还是像关心小妹一样，每月在工作之余，不忘记来看望杏子，给她打气，甚至开玩笑地说，放心，有哥在，别的坏小子不敢来骚扰你，免得耽误我妹子考个好大学了！

终于，杏子考到了省城心仪的大学。拿到通知书的那天，她在小城的街上遇到了在冷饮批发店门口忙着进货的阿俊，阿俊很高兴地拍着她的肩膀，说，杏子你太厉害了！我就知道你一定能成的。好好努力，以后本事大了，哥以后要靠你了！杏子呆呆地看着替她开心的阿俊，却笑不起来，她很想告诉阿俊，我不想做你的妹妹，我想跟着你，一直一直陪着你，但是，她在阿俊面前，不知道为什么，总是笨笨傻傻的，连一句完整的话都很难说清楚，这次居然哽住了半天，直到阿俊跟着货车走了，还没有说出话来。

进入大学后，阿俊仿佛消失了一般，杏子试过给他家里打电话，写信，都没有找到。偶尔回家，她在县城的各个档口，街头，甚至饭馆到处寻找，也没有发现阿俊的身影。阿俊以前的哥们，她本来都不熟悉，可是她也到处去找想打听阿俊的踪迹，但一个也找不到。大学的生活丰富精彩，没有太多的时间回老家。每当大学的同学聊起各自的感情故事，杏子唯一能够想到的就是阿俊，可是，阿俊算不算她的男朋友呢？杏子心里酸酸地难受，她根本就不清楚，阿俊是从来就把她当成妹妹，还是怎样？杏子觉得她一定要问清楚阿俊。这期间，晓燕和雨薇她们，都和男友建立起了稳定的关系，晓燕和雨薇都劝杏子，要现实点，别被阿俊那小子骗了，如果他真的对你好，怎么连个清楚的说法也没有？女孩子读完大学，最好就回家乡稳稳定定地找个好工作，嫁个有感情基础的良人，一世无忧地过日子。千万别吊死在一棵不知所谓的单相思上。是的，她们一直觉得阿俊是个不靠谱的人，而杏子，提起阿俊就犯傻，一直在回忆中单相思。杏子的信心越来越渺茫，自尊心渐渐浮出水面，她想是要跟阿俊说清楚了，如果阿俊对她真的不是那种喜欢，不可能娶她，那也要说清楚，她也要试着接受别的男孩了，毕竟大学同学还是知根知底的，要是工作了再去找人恋爱结婚，又能有多少感情基础呢？

终于在大三那年的春节假期，她回家乡，在阿俊老家的村口，见到了带着一个小孩子在玩的阿俊。杏子见到阿俊的一瞬间，眼泪在眼眶打转，却不敢流下来，她怕阿俊笑话她傻。阿俊黑了，成熟了，褪去了高中时代那潇洒不羁的少年气质，仿佛受了很多的磨练。杏子的心痛而酸楚，她恨不得想立刻知道阿俊这几年都是怎么过的。阿俊见到她，也呆了，他没想到杏子会守在村口等着他，他看到杏子也越来越坚定，不再像个小女孩蹙着眉头，总是有点惆怅发呆的样子。

但是杏子终究没有问出她想问的话，她就像中了魔咒一样，尽管三年大学已经让她变得伶牙俐齿，可是见到阿俊，她还是变回了那个语无伦次的小丫头。话是由阿俊先说起的，他说，这个孩子是他儿子，是读高中的时候就有的，看着杏子的眼泪快要流出来，他才慌慌的说，你还真信啊傻杏子？我有那么奇葩吗？这是我亲侄子。她忍不住挂着眼泪笑起来，还没笑几秒，他又说，不过，这几年我真的结婚了，所以没有时间去找你了。杏子无语了，每次听他这样真真假假的说话，她真分不清哪句真哪句是玩笑，所以她一直像一个傻瓜一样被他捉弄。阿俊看着她脸色又苍白难看起来，连忙说，嗯，逗你玩呢，不是结婚了，是订婚了，你知道，农村人嘛，订婚了，就跟结了一样的。阿俊无厘头的玩笑话，让杏子不知道怎样应对，她是个老实的女孩，经常被阿俊逗得分不清东南西北。杏子不知道她的问题，还需要再问吗？她眼睛一转不转看着阿俊，喉头却哽得没法说出话来，只能深深地看着阿俊。阿俊仿佛有点拘束起来，跟她东拉西扯不着边际，她像个哑巴一样，点头，摇头，只剩一双眼睛默默地看着她，时而忧伤地笑一笑。多年后回忆起来，杏子觉得自己当时应该是一副犯了花痴的表情，傻傻愣愣，却没有什么言语。她很想知道自己当时的模样是不是怪吓人的。

过了很久，夕阳西下，阿俊突然说，杏子你该回家了，你都是大学生了，以后再别这么傻傻的，别对我这么好。你对我好，我知道，可是对别人这么好，很容易被人照单全收，当心以后给人骗了。杏子听到，突然感到自尊心特别受伤。原来你知道我对你好？既然知道，为什么总是用半真半假的话来刺伤我呢？为什么这样嘱咐我？知道杏子喜欢他迷着他，这么多年却毫不动心地兜着圈子，这算什么呢？看着他牵着小侄子离去的身影，杏子突然就觉得自己好傻好傻。这么多年，原来真是一场单相思啊……突然，已经远去的阿俊停下来，他弯下腰跟侄子说了什么，阿俊的小侄子脱开阿俊的手，飞奔回身跑到杏子的身边，嫩声嫩气地对杏子说，小婶婶，我小叔叔说了，他对你曾说过的所有的话，没有半点是假的。杏子问，你小叔叔说是哪句话？小侄子脆生生地答，我不知道！说完，小侄子又飞奔回阿俊身边，

阿俊拉着小侄子，远远向着杏子挥挥手，在夕阳下走远了。杏子最终还是留下了满心的酸涩。没有半点是假的？阿俊，原谅我，真的要跟你告别了，因为就连你的小侄子传的最后这句话，我也分不清楚是真还是假，也读不懂是什么意思。呃，小婶婶，好甜的称呼，可是，这保证不是又一次捉弄吗？你总是这样让我觉得有点希望的时候，又看不清楚希望在哪里。就让这夕阳，见证我曾经痴迷的感情告一段落吧！趁这句话听起来如此的美好。

杏子离开了，回到了她的大学，与阿俊依然没有任何联系。学习之余，杏子试着跟身边的男孩子交往。也许是心底始终有阿俊的身影在，杏子每每与男友在一起，都有点黯然神伤。最终，大学时代的两段恋情都无疾而终。

工作了以后，杏子在遥远的南方城市落了脚，举目无亲，倍感无助。然后很快地，跟单位阿姨介绍的男同事辉拍拖结婚。一切都跟她以前想象的在老家找份稳定工作，找个同学结婚的计划不一样。结婚了，一切仿佛又变得从容了，恋爱结婚这件事，突然就翻了篇，变成了生活中的一餐饭一篓衣。若是早知这样，大学时候因为急切想要一个结果，反而断了跟阿俊的联系，是不是太仓促了？杏子有时候望着空荡荡的客厅，傻傻的想，高中时代多少次做白日梦，就是幻想着跟阿俊在一所简单温馨的小房子里，过着简单的生活，给他洗衣煮饭，听他叫她傻瓜……可惜，阿俊从来也没有这样的想法吧！杏子慢慢切断了一切少女时代的遐想，让自己在陌生的大城市里生根。

这几天，恰逢晓燕从家乡来看她，今天晚上，杏子跟她吃过晚饭，一路亲密地聊着。晓燕是代表雨薇等几个好友来看望在独在异乡的杏子的，她笑着说，看着杏子家里有房有车，她们对杏子的生活终于感到放心了。

恰逢这亲亲热热的时候，杏子接到了阿俊的电话，却是这样一个借钱的电话，杏子愣住了，脸红心跳，听完了，也不知道阿俊还说了什么，她也没想起问下阿俊是什么情况。依稀感觉，阿俊是实在没办法才找到她的，应该也是费了很多的周折。她傻傻地答应下来，才忘记根本连阿俊账号都没有。晓燕在旁边问清是阿俊的电话，很生气地说，杏子，你不要再上阿俊的当了，当年你给了他绰绰有余的机会，他追你了吗？根本就没有。而且你跟他认识的时间，他也有女朋友，搞得全校都传你的绯闻，他也没有替你想过。现在你们都各自结婚了，你还给他借钱？他用的着跟你借吗？千万别理他，杏子，你要懂得避嫌，让你老公知道了，他会怎么想？

杏子知道晓燕说的话在理，阿俊突如其来的借钱，令杏子惊讶大过于惊喜。她不知道阿俊碰到了什么情况，居然会跟她借几万块钱，难道他这些年过的不好吗？杏子想到这里心只是痛，好多年未曾有过的，熟悉的那种刺痛。一瞬间，她很想立刻见到阿俊，飞奔回他身边看看他。晓燕看到杏子魂不守舍的模样，知道杏子没抓住重点。她痛心疾首说，杏子你知道吗？这些年我们同学留在小城的，很多风气不好学坏了，喜欢跟外面的同学借钱挥霍，也不还，消费的就是当年的一点儿情分，你有没有给他们借过？杏子无言以对，她还真借过几千块钱给高中时候的两个同学，一个是曾经暗示过喜欢她的，一个是压根不太熟的，借了之后，就杳无音讯了。虽然杏子不在乎这些钱，可是她不喜欢这种上当被利用的感觉，已经下决心不再跟同学有太多钱上面往来了，现在晓燕突然这样说，杏子的自尊心隐隐占了上风，她想，假如阿俊也这样对待她，她肯定简直不能想象，心里会有多难过，仿佛多年建立的一点爱情的梦幻城堡，尽管不现实，却依稀还在，如果被借钱这件事戳破泡沫，那真是要幻灭了。晓燕看杏子的眼神终于有点回神了，才松口气，临别的时候，她仔细叮嘱杏子，千万不要再理会阿俊了。杏子心烦意乱地说好啦好啦，我知道了，阿俊连帐号都没有留下呢，也许他只是随便说说吧。杏子被自己的随口一说又有了一线希望。也许，阿俊只是找个借口跟她联系吧？如果真这样，杏子怎么办呢？往事如风，大家都已不再年少，再这样牵牵扰扰，也许阿俊并没有非分之想，但杏子这一世的感情，恐怕再也不能回到自己的家庭上了，想一想起平日里她对老公辉的感情，总觉得有点淡淡的，甚至在缠绵时刻，也缺乏该有的激情，还不如阿俊的一个电话让她心狂跳不已……原来这么多年，自己依然像一个离魂之人，一颗心都在阿俊的身上，杏子突然觉得有点对不起辉。

第二天，杏子一天都心神不宁。午休的时候，她不知为何走到了一个报亭，信手买了份日报，鬼使神差地拿起公用电话，拨出了昨晚那个号码。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喂，你找谁？怎么回事？刘俊！刘俊！是找你的吗……杏子像做错事一般慌忙地放下电话。看来，阿俊真的结婚了，这样大喊着他的名字让叫他的，也只能是他相濡以沫的老婆了。杏子的心痛得酸楚，她想到当年，阿俊的名字就像她心里的神，放在心上不敢呼出唇边，在心底叫一声都充满了甜蜜的忧伤，充满了美好的情愫。如今，却被别人毫无顾忌的大喊着。杏子想，这钱，就算要借，也要公事公办，问个清楚，仿佛这牵扯到她最后的一点尊严。昨晚晓燕走的时候，说了句话意味深长，她说，杏子，我怕的是，假如你真的如他愿给了他钱，他会觉得在你杏子面前，他永远就可以这样来去自如，找你，你就在，不找你，你也是远远的还在，这样是他也会看不起你的。

这句话深深让杏子感到难过。她想，也许是的，在阿俊心里，也许她什么也不算，就是一个乖乖的能够驾驭的小妹罢了。杏子不想再这样了。

晚上，杏子跟婆婆看电视的时候，手机又响了，杏子看到号码赶紧站起来紧张地说不出话。婆婆很是狐疑地看了看杏子，把电视按了静音，示意杏子不用走开。这种情况下杏子不好意思走开了。只听到电话里，阿俊很温柔的声音:杏子，不好意思，真的需要跟你借钱。账号我迟点给你发过来。打电话是想谢谢你。杏子极其虚弱地嗯了一声。阿俊那边仿佛突然来了兴致，他突然用戏谑的口吻说，杏子，你还是那么相信我，你也不问问我借钱有什么用吗？也不问问几时还吗？杏子恍惚间仿佛回到了学生时代，她看了看一边默默盯着屏幕的婆婆，一边结结巴巴地说，哦，我…… 她又什么也说不出来了。愣神间余光看到婆婆在一边瞟了瞟她，她突然感到一阵惭愧。杏子迅速地回过神，她用一种疏离的口吻，对电话那头的阿俊说，哦，是的，我就不问了，我跟婆婆看电视呢，回头你发给我吧。说完话，杏子自己都愣了。电话那头，阿俊突然沉默了，突然地，阿俊笑起来，哈哈，是的，杏子，我都忘了你有老公，也有婆婆呢。杏子被他嘲讽一般的语气气恼了，她很想反击一般地说，是啊，你不是也有老婆吗？可是她没有，她再一次哽住，迅速地挂了电话，把满眼的泪水，深深咽了回去。

阿俊再也没有信息来了。好几个月过去，杏子看着手机里那个号码，心痛的感觉自燃会袭来。但是她再也不会拨回去了，她能够笃定，阿俊再也不会打来了。从此，估计不会再联系了吧！她怎么也意想不到，她对阿俊多年的迷恋和痴情，居然被一场意外的借钱风波搅得不再单纯。她在想，是自己太较真借钱的本身，还是通过这件事看穿了，自己与阿俊，这似是而非的感情，本身就没有任何结局？即便阿俊找她真的只是为了借钱，难道，她就不愿意吗？

以后又几年，杏子都没有阿俊的消息了。杏子再一次回娘家，已经是绿树成荫子满枝，带着一双小儿女。有一天，她正在给小女儿喂胡萝卜肉汤的时候。来找妈妈串门聊天的林婶突然接电话，大声说着，阿俊啊，我家小云在你们公司还好吗？表现好？不好你就说她哈，阿俊，有空来婶子这儿给你做好吃的啊……林婶放下电话，看着脸色苍白的杏子正在盯着她，以为杏子好奇心重，就解释说，我家小云啊，没个正经工作，现在让她去我们村里的一个小伙公司当文员，你别说哈，我们村这娃，还真能耐，不容易呀！高中毕业连大学都没上就在社会上闯，后来为了帮人跟几个混混儿打架，误伤了人，坐了几年牢呢。结果出来之后自己上进，现在开公司，挺牛呢，我们小云跟好多个年轻人，都在他公司呢！嗳，说起来阿俊也是城中的，跟你差不多年纪呢……

林婶再说的话，杏子没有听到。她感到一阵温泉一般的柔情从心里缓缓流过，仿佛悬了好多年的心，终于落地了。她揽过女儿在怀，在心里默默地说，阿俊，阿俊，祝福你！这一次，我要真的，真的要彻底地把你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