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之间,春节长假就将过罢,后天又要开始上班了。
七天的时间,虽说不是太长,但也确实不短。对于我来说,已经够奢华的了。参加工作近四十年,能如此安逸地过个春节,是件不可多得的事情。记得刚参加工作那年,因为单位工作忙,我们只能在年三十那天才能回家过年。我肩上一前一后地背着单位发放的一袋白面和在基建工程兵五团工作的老乡申工给他母亲捎回的一袋大米(50斤),手里提着装满年货的30斤重的大提包,一早就步行着赶往三公里以外的古交火车站,乘坐早晨不到7点就出发的第一列城郊列车前往太原。然后,再赶往位于并州路的大营盘汽车站,乘坐中午发往忻县的最后一趟班车。下午两点左右,再转乘去往奇村镇的、也是年前的最后一趟客运班车。三转两倒的,回到镇上已是多半下午,吃点干粮继续步行十五华里,回到家中天已擦黑,院门上已挂出亮着的灯笼,映照着新贴的春联。简单地洗把脸后,就上炕与家人一起吃开年夜饭。这时,才稍稍地将紧张的心情放松下来,接受着父母那充满疼爱之意的问训与责怪,一股暖流慢慢地传遍全身。
当时,村里虽然说还未包产到户(直到1984年才实行),但种植计划已不再像以往那样由公社下达,小麦种植面积比过去扩大了许多,社员们平均每人都能分到五、六十斤麦子,白面已不是什么希罕之物了。因此,父母千叮叮、万嘱咐,以后别再千里迢迢地往家里扛白面了。而且,略带埋怨地念叨着申工,怎么大老远地让儿子捎回一袋大米,古人还讲究千里不捎书呢。我连忙点头应承着,叉开话题问起了过年的准备情况,并掏出提包内购买的年货,向父母一一交待清楚。并做好包饺子的准备工作,供初一早晨全家人共同享用。我之所以不辞劳苦地往家中扛运白面,是因为从前白面稀缺,每人每年只能从生产队分到十斤左右的麦子,除了招待客人以及家中盖房、事宴之用,吃到嘴里的也仅仅是有限的几顿。所以,参加工作第一年,恰好单位发放职工福利。所以我就把白面拿回家中,好让家人改善一下生活。
除一一大早,起床燃放爆竹后,乘着母亲煮饺子的间隙,我和弟弟就在父亲的带领下,挨家逐户地给家族中的长辈拜年。中途回家吃过早饭后继续拜年,直到午后才能结束。下午开始,我就相跟着几个要好的朋友互相串起门来,并互相介绍着各自的情况,诉说着离别之情,直到夜深才能回到家中。从初二开始,朋友们就开始“吃请”,每天两餐、轮流进行,直到初四赶往单位上班时,也没有在家中吃过饭(轮我请客时除外)。期间,还抽空看望一下在邻村生活的部分亲戚,顺便把申工捎回的大米转交十几里以外居住的他母亲的手中……直到初五上班后,才能真真地休养一下疲惫的身体,也才感觉出紧张过后出现的浑身肌肉酸痛的滋味。
现在生活条件好了,人们不再因为吃穿犯愁,村里过年期间上门作客的亲戚也不再拖家带口地在家中留宿,朋友之间的“吃请”也基本上不再进行,过年显得清闲了许多。而且,随着交通条件的改善,用不了两个小时就能回到家中,省却了乘车、转车以及徒步行走带来的旅途劳累。尤其是智能手机的应用,亲朋之间经常通过视频通话,就基本上把过去只能在见面时说的话、办的事进行完毕。可以说,过年除去吃饭或去外地旅游外,可以说是就剩休息了。但总感觉缺少了点什么,年味也淡薄了许多,细细想来,那就是少了许多忙碌和劳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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