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养居士外传,第十六章

作者: 颂奇2018 | 来源:发表于2018-10-12 06:49 被阅读25次

    十六、拨火扳倒轻功王

    草上飞一计不成,又使出绝杀技来。一个“旱地拔葱”,飞身窜到老爸头顶前上方,这次留了个心眼,只转了四百五十度,身子横在半空里,双脚一曲,再一伸,并在一起,专找居士面门,集中全身之力猛踹过来。

    这是“凌空跺子腿”的变招,招里套招,防不胜防,就似那迎头飞来的变轨导弹,要是踹上,双眼不瞎才怪。

    居士猝不及防,来不及后退,只得缩起身子,摆了个弓步,将门板刀横在额头上,硬生生地接了这一踹。

    只听“蹬”地一声,草上飞弹出三丈开外,连翻了三个空心筋斗才勉强站住,蜡黄脸都变成猪血脸了。

    居士也腾、腾、腾后退了三步,这才站住,地都踩出半寸深的凹坑,鞋后跟硬是撑开一寸长的裂缝,都露出小半个脚后跟来。

    幸亏平日里每当蒸完包子,都将百十斤包子蒸笼顶在头上,到寨子各处分发给小喽啰们,吃完了,还得接着喽啰们扔过来的饭盆、饭碗,久而久之居士竟练出了铁头钢脖子,任由百十斤的力道敲打不伤毫发。他身子又粗重,这回草上飞的身子仅相当于大半笼包子,还能顶得住。

    那门板刀像航空母舰的弹射甲板似地,将草上飞这小飞机弹到了天上,大蒲扇到底还是肉长的,叫钢刀一震,刚好碰到脚底板的鸡眼,钻心的痛,飘飘悠悠地费了很大劲才勉强软着陆。

    草上飞站稳脚跟,翻翻眼睛,没想到老匹夫还有这本事。赶紧定定神,不想再往天上奔了,还是在地上找便宜吧。这才运足了气,使出看家本领“蜻蜓点水凌风十八步”来了。

    只见他纵纵跳跳,奇快无比,步法复杂、更加混沌不清,如龙卷风卷起的衰草败叶,打着旋,围着三养居士乱转。要是遇上定力稍差的,不用动手就给转晕了。

    这草上飞一边转,手上还不闲着,双管齐下,瞅准居士要穴频下杀手,只要点上,非死即伤。

    三养居士自知下盘沉重,不能跟着他转悠,就蹲在龙卷风的凤眼里,心想:“你打你的,我打我的,俺以静制动累死你,哼哼。”

    好在平日爱吃宫保鸡丁,炒起来最为娴熟,将鸡丁、黄瓜丁、辣椒丁、姜片等都扬在半空,哪个熟了,哪个返生,各个的火候都看得清清楚楚。

    草上飞再快,也快不过这一粒粒的食材,再能折腾,能动弹的也就是头、脖、眼、嘴、手、脚、腰、腿这几处,比起那百十个蹦着高翻炒的这个丁、那个丁来,自是不在话下。

    老爸双眼就似那相控阵雷达,眼珠子转一转,那就是变频扫描,别看他蹦得挺欢,一举一动都已了然于胸。

    渐渐地,又被他看出门道来了,原来鱼腥草走的是十八街麻花步。

    这天津十八街麻花早在几百年前就已是蜚声北九省小吃,有三种规格,用两三根白条拧在一起不捏头的叫“绳子头”,两根白条加一根麻条拧在一起的叫“花里虎”,两三根麻条拧起来的叫“麻轴”。

    这玩意儿居士可是吃了不少,打眼一看,那汉子走的是“麻轴”步,用两条腿拧着走出复杂变形的八字步来,一边走还不停地往上窜蹬,好似底下锅里的油烧滚了正在炸麻花似的。

    原来这草上飞的正宗武功也是跨界得来的,只不过时间长了多年媳妇熬成婆,被他祖师爷熬成武林正宗了。缘分啊!老爸这下兴致更浓,玩心更重了,就沉下身子,用双刀护住外围,让他不敢近身,只能在远处转圈,扭超大麻花步,消耗他体力,每当他转到麻花两个圈扭结处就施展钩炉条、扒炉灰功夫,又钩又扒。

    余兴曹从来没扭过这么大的麻花步,感觉有些吃力,想缩小点,又怕居士双刀砍着蒲扇脚。

    看那居士以逸待劳,真想改道绕过这双刀阵,后悔老师没教这招,只好硬着头皮继续扭老派麻花步,还得咬着牙窜过去,在扭结处又蹦又跳忙着躲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儿童跳橡皮筋呢。

    时间一长,这老儿童跳累了,皱脸上渐渐冒出汗来。又巴望着居士年纪大了,眼神不好,要是捅错地方就好了,也好歇歇脚。

    可老爸眼神好得很,天天切黄瓜丝土豆丝,刀功一流,长短粗细分毫不差,还看不准这超大的麻花的扭结处吗!再说啦,那大蒲扇脚连近视眼都能看清,对居士那真是小菜一碟啦。

    恍惚间,他见那两个蒲扇脚一闪一闪的,怎么看怎么像是两条偏口鱼在翻腾。这下想起江南名菜红烧偏口鱼来了,烧菜的冲动挡不住了,就把锥子刀当作筷子,把剁肉刀当成锅铲,一边夹,一边倒腾,想把那两只大蒲扇偏口鱼先炸酥了再说。

    要说居士这动作也是一绝,称作“炸鱼十三翻” ,是从炸鱼动作演变出来的刀法。

    平日里在山寨经常钻研炸鱼之法。先把锅烧热,再把油烧到火候,直至热锅温油,再放进鱼去,两手一只铲,一只翻,相互配合,手法奇快无比,动作灵活多变,将那鱼三百六十度频频翻动,炸得整条鱼外焦里嫩,四下里都是同一种颜色,分毫不差。

    久而久之,竟练成了绝招“炸鱼十三翻”,出手之快、花样之怪异让人眼花缭乱。

    当年,旁边有一贴身喽啰,看居士炸鱼看着了迷,瞪大眼睛只多看了约有一袋烟的功夫,眼睛再也跟不上居士频率,顿感头昏目眩,口吐白沫,栽倒在地。

    此后,山寨规定,凡伺候居士炸鱼的喽啰必须戴上黑眼罩。连续观察也有时间限制,看半袋烟的时间就得马上休息眼睛,以防晕倒,这是居士首创的劳动保护措施,已写入山寨法规。

    草上飞正忙着跳橡皮筋,忽地见居士改了手法,又是夹,又是翻的,动作幅度更大了,顿时冒出一身冷汗。

    他不知这是要命的炸鱼功法,但明白要是给他夹住,肯定是又摔跟头又挨刀挨铲!

    赶紧改变步伐,一边跳,一边扭,还得加上超短距离的折返跑,这才勉强躲过了居士连夹带翻外加铲的烧鱼功法。

    这时想起小时候邻家女孩子玩的打马尾来,为了躲避两边扔过来的沙布袋,就是这么乱扭乱蹦乱跑的。

    没想到自己也和她们一路,竟然娘起来了,一边跳橡皮筋,还得窜达着打马尾,忙着躲沙布袋,这是正宗武林高手干的吗!要是传出去还怎么在江湖上混啊!

    草上飞在江湖上身法奇快是出了名的,每逢交手,这“凌波十八步”还没走完,对手就已头晕目眩,败下阵来。

    这次“凌波十八步”不得已改跳不论不类的橡皮筋外加打马尾了,一想到自己不明不白地被儿童了,草上飞一阵心酸。

    王镖头手下的镖师们都看呆了,以为他端出雪藏的游戏类绝世武功来了,个个兴奋异常,身不由己地拍着手喊着给他加油打气:“二五六,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三五六,三五七,三八、三九、四十一…”

    原来,他们也都跟着怀旧,身不由己地都唱起小时候玩耍的童谣来了。

    草寇这边小喽啰见居士翻炸偏口鱼,知道伤眼,又都没带眼罩,赶紧依照山寨劳保条例,看一会都再仰脸朝天,休息下眼睛。

    对面镖师们不知就里,正看得火爆,忽见对面草寇都朝天上看,也都跟着看天,天上啥也没有,误打误撞的躲过一劫。

    老爸就是个另类,打劫也不选个背静地方,总愿在通衢要道上作案,闲杂人等少不得前来骚扰,真是不胜其烦。

    这不,又来了一位文人,路过此地,长得倒很清秀,一脸正气,不过面有菜色,蓬头垢面的,原来是一位庄子的崇拜者。

    看见草上飞又跳橡皮筋又打马尾,身兼儿童妇女两样角色,很是激动,禁不住拍起手来喊道:“哇!好个自然流啊!返璞归真了,真乃天下之绝版啊!”

    再一看,对面的居士,黑不溜秋、傻大笨粗,居然拿着特大号剁肉刀和剔骨刀又捅又剁,不禁怒上心来,喊道:“那屠夫快住手!太血腥啦,这不是破坏大自然、侮辱原生态吗!”

    居士一边忙活着打架,一边辩解:“俺也是不得已,就是样子难看点,可从没杀过人,对面这瘦子别看跳的欢,杀人无数啊!”

    “果真如此?”文人诧异。

    “江湖人都知道,就你不知了。”居士身后众喽罗喊道。

    看看草上飞那边,众镖师都不做声,心中有数了,丢下一句话:“那俺不管了,你们好自为之吧。”

    一甩袖子,走了。

    橘子皮风干脸的伪儿童草上飞哪有闲心听这些,正忙着采点童谣的节奏转圈呢,他知道只要稍一走神,这蒲扇脚就得玩完。耐着性子好歹转了四大圈,都七十二步了,还没见那黑铁塔卖萌老少年三养居士晕倒,自己的头倒有点晕了。

    想点穴,老爸的双刀隔着,手又够不着,这隔山打牛的滋味真不好受,急得满头大汗,步伐渐渐沉重,禁不住又埋怨起爹娘来了,拜托再给俺生两只长胳膊好不好,光是一双长腿不够用啊!

    三养居士见状暗喜,陡地又变换了手法,叫他雪上加霜。

    门板刀横在腿前,护住下盘,将锥子刀从胸前甩出再收回,反复收放,从低到高,不停地来回甩打。

    原来,他这是施展了甩袖蛋花汤的打蛋浆之法,十几年的功力了,速度奇快,还是变速的,刹那间,居士胸前被扇面形摆动的一片银光罩住。

    草上飞哪见过这等立体变换的尖刀阵,害怕自己被打成鸡蛋浆子,步法更加凌乱,气喘吁吁,已露衰相。

    其实,对付草上飞这样的轻功高手,居士早有定见,原则就是,找准点,守住线,撑起面,这叫忙者不会,会者不忙。

    二镖头洪绍柔是练家子,看出草上飞被逼无奈才跳橡皮筋的,后来打马尾外带折返跑,更是被逼到崩溃边缘了,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悄声问王镖头:“不对啊,余爷可不能这么蹦跶了,太被动了!”

    总会长正皱着眉头,一脸的囧相,没好气地回了一句:“点线面都叫人家占了,他不蹦跶还怎么办!”

    太监急皇帝也急,草上飞更加憋屈,好你个三养老匹夫,也太独了吧,你倒是多少给俺留点空间啊,三维空间俺一维都没有,叫俺还怎么出招!”

    一边跑,一边跳,心里还念叨着,老匹夫拜托你那猴脑子快歇歇吧,千万别再出新花样了。

    见草上飞气喘吁吁,一脸的哭丧相,二镖头再也忍不住了,决定出手相救。喊道:“居士好绵密的刀法!水都泼不进,俺就成全你,让你露一手吧!”

    看似夸他,实则下了狠手,使出“追魂夺命手”的阴招,集中内力,将一盆水猛地向居士扇面刀阵泼去,速度奇快,想让他淋成落汤鸡,最好把他呛晕,叫草上飞趁机结果了他。

    居士急切间挥臂一档,刹那间水花四溅,浇了草上飞一头一身,就像水里钻出来的水鬼似的。

    居士的门板刀本来就十分宽大,就似那硕大的盾牌,又施展了绵密的扇面刀阵,那一盆水竟被他挡了回去,泼向草上飞那边,毕竟阵百密一疏,只有星点点的水洒在脸上、胳膊上和手上,所幸下身还是干的。

    二人都舔着湿漉漉的头脸、挺着上半身继续恶斗,不过,草上飞成了落水鬼,脚底下滴滴答答湿了一大片。

    忽地,二人兵刃相碰,只见嘶啦啦一道火花,直奔草上飞而去,从胳膊到身上,再由腿到脚,钻到底下去了。

    那草上飞就像是遭了天打五雷轰,长脸立马变形扭曲,绿莹莹的和鬼脸一样,痛得浑身抽搐,哇呀呀怪叫,一仰脸倒在地上,分明是叫电击倒了。

    我惊出一身冷汗,盯住一看,幸亏老爸没事,正瞪着大眼,傻傻地看着草上飞在地上抽筋呢。

    我在一旁奇怪,为什么二人同时相撞,老爸却没事呢?

    难道草上飞是个怪物,怎么能放电呢?以前只听说电鳗能放电,没听说人也有这本事,难道他是鳗鱼精?

    又仔细一想,才明白了,原来是热电偶作怪!

    草上飞被泼了一身冷水,那时正值初春,寒风料峭,冻得浑身哆嗦,像个冰库似的,居士身上沾水不多,打了半天,浑身冒汗,湿漉漉、热哄哄的,像刚揭开盖的蒸笼似的,这下二人都成了导体,一冷一热,又有温差,要接上电线,就是个热电偶,没准就得放电。

    二人都没学过物理,哪知道这些,打架还特别投入,双刀一碰,坏了!人体热电偶放电了,那瘦子全身是湿漉漉的,脚下的软底布鞋早叫冷水浸透了,导电特好,电流一溜烟直奔草上飞而去,从胳膊到胸口,再到肚子、腿,最后从湿鞋和蒲扇汗脚钻地而去,草上飞如同坐了电椅,能不乱抽搭吗!

    居士气定神闲,躲得又快,浑身燥热,又是干脚丫子,厚底麻鞋也是干的,底下绝缘躲过了这一劫。

    他还是心太软,上前扶起草上飞,给他按摩那绿森森的皱脸和鸡胸,看看气色渐渐缓过来了,不由心里夸他:“别看这小子身子骨单薄,还真抗折腾。”就和颜悦色鼓励他再接着战。

    草上飞本想认栽服输,一看镖局和协会的同仁都瞪着大眼望着呢,眼神里充满了期望和关怀,只得硬撑着站起来,拿起鬼头刀,强打精神围着居士又转起圈来。

    又打了一会,渐渐地,胜负从草上飞蒲扇脚的凌乱步法就已看出来了。

    居士见火候到了,这才施展自己的绝世眼功,“凌风秋波定位眼”,盯上了草上飞的双脚。

    这是平日做面茶炒芝麻练出来的。几百粒芝麻不停地翻炒,要炒到同一火候,那眼神必须练得如同高速摄影机,可随意定格锅里的芝麻翻动的画面,聚焦每一粒芝麻。抗战时神枪手都是黑影里打点燃的香头练出来的,老爸那时候枪还没发明出来,就练这一手,看草上飞这双蒲扇大脚那是绰绰有余,不在话下。

    这眼神刚一聚焦,定准了位,果然瞧出破绽。

    看他将要落地,用剁肉刀背一别,那余兴曹体力业已耗尽,膝盖一弯,嘎巴一声,如吹折的夏枯草一般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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