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有青砖蓝瓦,枫林阡陌,溪水源远流长,灯火寂静通透。他们的手牵着,他们的手放开了,他们看着彼此的眼神,许下了要做与信相守一生恋人的誓言。这里每天都有星光,而又是那树星光被流放。 序
你来自江河湖海的哪里,哪里容身了你,哪里够你停留。
烟火躺在山川之间,极舒服的翻了个身,睁眼,眼前突然放大的俊颜吓了她一大跳。“阿放,你又吓我。”烟火气急。
瞬间,男孩调皮的瞬移离她好几米,冲她得意,“只有烟火最呆了,总会被吓到。”孤放十分欠揍的说道。
有寥寥的云在蓝天中俯冲下无尽山谷。两人便转头去看,
“不知道是谁又离开这失败了,太多失败的恋人了吧。”烟火叹着悠长的气息,软软道。又似想起了什么似的,
“画若和阿序过几日三年之期到了也要离开这里了吧。他们一定可以呢,这三年,最多的狗粮就是他们了。我看着都好生羡慕呢。”
烟火长长的卷发在微风中如海藻般扬起,她笑嘻嘻的对阿放道,阿放就对她宠溺而温柔的笑。烟火见好看的人笑便心情甚好了。
她又不自禁的碎碎念道,“阿放也还有一年了,等阿放离开了,一定回去找最爱的最美的那个姑娘吧,真幸福呢。”
“是吧,但....愿是吧”孤放依旧望着她,笑容略暗淡了些,指尖的流光溢彩在草地上零落成泥。
烟火天真的看着远方的房檐屋瓦,这片世界真是远,从她来到这开始,就已经在寻找其边缘,大地的无边却只有草,天空无界却只有一朵朵绝情灭爱的云。
她未找到过边界。问过许多人,有人苍白了白头,只剩饱含时光的一眼冷漠。有人则是让她不要再问。
拖着残魂和仅剩的花草气息离开了。所以没有人告诉过她,她为何在这,这有多远。
当她第一次睁开双眼,就是孤放深情款款的看着她。
不过她也从未疑过孤放喜欢她,因为当她疑自己喜欢孤放时曾问过树精爷爷。
爷爷语重心长的告诉她,阿放在一个别的世界有深爱的人,阿放为了那个女孩子,自愿来这个世界看花开花落三年。
烟火那天哭了一顿,无数眼泪化作土地的精华,土地老头都乐开了花,赞她大方。
从那以后,烟火没在动过情爱的念头,只老老实实当阿放是朋友,和她的亲近也不过是在消磨这漫长的时光。
不过阿放真的是一个很有魅力的人,好看又很温柔。一点也没有真的嫌弃过她傻傻的。
可是有些精魅还是会说阿放是个坏人,因为阿放从来不对任何人说喜欢,却用好让她们好喜欢他。
几千年都没有像样的姻缘呢。可是烟火才不信,如果没有阿放,她们也不可以有过分的爱的,否则,连精魅都没得做呢。这么大的代价,只剩几点精魄的她们怎么会,不过说说罢了。
喜欢怎会超出自身的重量去喜欢呢,人不应该是自私的吗。
夜色渐沉,月色茭白。画若笑颜如花,是比往日更加的温和笑意。
她倚在自己爱的人肩上,眼中是璀璨的一片星辰。
而段序则是缓缓抚摸着她的长发,眼神中一片晶莹。“千百年,几乎没有人可以撒这么长时间的谎,你自私成这样,只有她没有发现。”
那些刺耳的话在他耳边时时刻刻想起,他努力控制着耳边的疼痛,他告诉自己,已经快要成功了。
画若将永远是他的,他再无什么可担忧。还有一天,只剩一天,画若段序,只能永远是世间佳话。
第二天,几乎是一大早,烟火就到孤放那找孤放了,她始终挂念着要好好送别画若段序。
也为他们可以离开这而感到十分兴奋,有情人终成眷属真是美好的,她还可以去抢一份香甜的精气养她那株总长不好的总向太阳长的花呢,有了美好的养料,这次一定行呢。
而被她吵醒的孤放则是一脸无奈,抱着被子被烟火拖下床,只能忍着委屈收拾收拾,跟着她跑来跑去。
明明还没有到那个时刻啊,烟火真是好动,他好困的啊。
烟火在山川草木间扬着身上最爱的裸粉色长裙和白色针织披肩。
清晨的光也披在她瘦弱的肩膀上。孤放揉了揉太阳穴,却还是觉得时间真好的笑了。
烟火苍白的脸上有了红晕,全身都温暖起来。
寻欢着草木的精气,这是烟火最常做的事,也是暂时维持人体温暖的方式。
她守护在这里从有记忆开始,她没有离开这里的时间,没有人可以让她离开这里。
因为她一个人,在哪里都可以,这里的生活很安稳,她也不想离开。再说,这里还有孤放呢。
“烟火,爱情可以重来吗?”孤放揉着她的长头,笑着问。
烟火苦恼的思索,她咬着手指的样子都十分可爱,微风过,扬起她藕粉色裙摆,她笑得欢快。
“可以吧。不过要看之前被破坏的程度了。”烟火想了想,认真道。再回头孤放已经消失在了每天早上都会有的一片淡雾中。
“这个孤放?”烟火气到噘嘴。却不知隐匿在雾中,远处侧身长立的人。
他笑得宛若多年前,开在澜院血池的那朵昙花。那时院中只有他和她,直到那个万种风情皆动人的戏子被那温润如玉的人接到了澜院。
一切,万般皆是罪。
已到吉时,段序和画若站在流烨亭边,他们一身红色的长衣,长衫。这时这里的礼,红,是喜庆的颜色。也有个好意头。
爷爷和蔼的笑着站在流烨亭边,烟火缠了爷爷好久,爷爷才同意放她和孤放进亭观礼,孤放却若有所思的不悦蹙眉。
爷爷冲他,笑得若有所思。
段序和画若正眉眼含笑的望着彼此。“真是好一对壁人。”一旁的烟火倚在孤放肩上,语气中充满羡慕的叹道。
“你们都是我老树精最疼爱最用情的孩子。我今天带了一样东西来,这样东西叫,往生镜。”爷爷捋着白胡子,幽幽说道。却看着每一个人的神情。
段序脸色突然变得铁青失措,而孤放却没有失措,只是脸上多了几分冷漠之色。好像他早就明白会有这一劫。
烟火倒是惊伢出声,“咦?爷爷,为什么要拿往生镜,那不是存的生者记忆吗?”
爷爷慈爱的看着烟火,温柔的说,“烟火啊,你知道这里的人总是走不了的缘由吗?因为他们洞悉了真相。我们有我们的规矩,记忆,来时交给我们的待他们走时我们是要还走的。”
“这是秘密。”说罢,爷爷看了段序一眼,似乎在对他讲。
“不可以!”段序沉着脸,怒目看着爷爷。大喊出声,英俊的面容几分扭曲。
“阿序,你怎么了?”画若蹙了眉,关切的抓着段序的胳膊。
情急之下,段序抓着画若的手,竟想使术离开这儿。爷爷比他先一步下术,段序被一股力量捆住,他怨恨的看着爷爷。
而画若大惊失色,却也无力帮段序。她不明所以的问,“爷爷,您为何如此?”
而爷爷却让烟火先到一边,他走到段序面前,看着他的眼睛道,“阿序,你和孤放的术都是我教的,根本用不过我的,不用挣扎。”
“我们有我们的规矩,你想要画若和你永远在一起,决不可蓄意隐瞒。记忆,有存便有还。这对一无所知的人也,不公平。”爷爷叹着气。
片刻,段序看向画若,眼眶通红,“画若,我负过你,当年你饮了鸠…”
画若睁大了眼,她不可置信的望着身旁这个一直爱她如命的人。
爷爷轻轻施了术,往生镜,便开始放着往生,画若望着,段序望着。在场的人皆望着
那年长安,十里春风。段序是长安有名的有才德的睿王,还生得一副极俊美皮相。
无人知背地,他坐在茶楼包间里饮茶,同对面的大臣商谈夺权之事。这时,大臣里有一安姓臣子,是朝中极有谋略的文官。
安姓臣子想投段序的诚,便献计,“若睿王想控桓王之局,让王亲信,可娶与他交好的女子,据说那女子十分娴良文雅,虽是小门小户,桓王未见半分嫌弃”
“依臣拙见,桓王定是喜欢,却未开口。而这女子也定十分了解桓王。若睿王纳了她做妾又有何不可?”安姓臣子娓娓说道。
段序把玩着茶杯,勾起唇角妖孽一笑,鼻息间却满是不屑,“呵,小门小户?也配得上桓王,我这个傻弟弟啊。我看这女人也没那么单纯,什么娴良?文雅?就算是又如何?没有一个好的家世又能攀上谁出头?”
“我看也是,美色惑人罢了。”有大臣也低声附和道。
安姓臣子为难的叹气。
段序了然的笑着调侃,“素闻安太守与夫人恩爱,娶的也是一个小门小户却温良有才气的女子,想必是安太守真心喜欢罢了。不过像夫人那般世间又有几人。”
“睿王…”安太守还想再说些这女子好听的,却被段序脸上漫不经心的表情给打消了念头。想来说了也是无用。
“娶,我是一定要娶的。既然要给,反正我对情爱无意,我便给满她足够的好处,我将娶她做我的王妃。让她为我所用。”段序眼中充满野心,他冷冷道。
这世上最动听的词汇是我需要你,而爱,又应是哪种需耍?
洛府,一身蓝色长裙白色发带系着及腰青丝的画若抱着琴趁守卫懈待正偷偷摸摸从洛府出去。“小姐”这一声把画若吓得差点没抱住琴。
她抬头一看,她那丫头茉儿正笑着看她出窘。她赌气的“哼”一声不理她。
茉儿无奈扶额劝道,“小姐,您老老实待府里罢。别老出去弹琴,那些高山流水的地方多不安全啊,有坏人怎么办啊。若是偷摸出去见桓王,老爷更是生气了。”
“我们洛府虽小,老爷也是一身正派,他只希望您好好找个老实人家。朝堂之事太乱了,您不适合搅和的…”
“哎呀,我的茉儿,你不像我爹一样好吗,我听得耳朵生茧呢。还有,我不喜欢桓王,桓王也不喜欢我,我们只是知己,桓王殿下人很好的。”画若抱着琴,无奈的眨着眼晴认真的说道。
“好吧,那小姐你早点回来。”茉儿无奈的说,她也知小姐素来不爱带人陪她练琴的。
画若终于露出了笑脸,她开心的抱着琴上轿出了府。
流水潺潺,山高林深。她坐在石上,听着空山鸟语的静,将琴放于腿上,开始弹起一曲《高山流水》来,极美的长指在琴上缓缓拨弄,一弦一勾皆若这上好年华…
忽闻一阵箫声,竟巧妙的和着她的高山流水,她有些吃惊,却不忍半途停下,仍缓缓拨着弦,待一曲琴音箫音合了,她才停下,寻找那位吹箫之人。
“姑娘可是寻我?”那声音低哑而魅惑,她抬首,段序一身白衣,风冠束着发。他笑意温和的望着她。
这是怎样一个男子,长相俊美,仿佛不似染这尘间半分,他的箫竟合得那般符合高山流水之境。
画若只觉内心猛烈跳动,她都不知说什么好,脸上有了女子的红晕。
“高山流水,乃伯牙遇钟子期之音。我也甚是希望,姑娘,可是我段序此生唯一知音?”段序单膝伏地,一双深眸笑着,抬首眼中皆是她。
她自此沉溺在他的笑意里。
数月后,睿王娶妃,乃一小门一户女子名唤画若。大婚之日,桓王站于宾席一侧脸色如冰霜一般冷漠。
而更震惊长安的是,大婚之日,段序拉着画若的手,对所有宾客笑得温雅,他讲述了他们初遇时,对着高山流水琴箫合鸣之事。
经年并看着美人动情的眸,轻吻她的手道,“段序画若,自当人间佳话。”
宾客们皆为之感动,掌声一片,连那些臣子也半信半疑的鼓着,唯有桓王,他死死的握着拳都握出了青筋,却万万不可冲动。
或许段序也不知自己有一日,竟在朝夕之间对画若情意深种。画若喜欢琴,段序便筹天下之名匠斥重金为她寻最好的琴。画若喜欢鸟雀,段序便为她寻了金鸟…
这种宠爱,长安的女子无一不羡画若之福气…
可是有一夜,画若在梦中惊醒,满头冷汗。段序闻声也醒了,关切的问,“阿若,做噩梦了吗?”
“阿序,我这几日总是梦见一个男子,他似要对我说些什么,他眼晴中却有泪水,嘴在下一秒被人堵上了什么…”画若手心冰凉的抓着段序的,眉间甚是不得解的忧思。
段序却心下一沉,从来平静的心里居然有了慌乱之意,他望着画若,缓缓问,“阿若,你还与桓王同玩吗?”
“阿序,你怎么了,不会吃醋了吧。我当他知己啊,他是我很重要的朋友,是不可以放弃的。但是阿序我只爱你。”女子温柔的笑着,便靠在他肩上轻笑他的醋意。
却不知她的话造成了,怎样的一场杀戳。又怎样坚定了段序想杀掉一切知情人的恶念与自私。
长安十三年,桓王被人上奏与邦国勾结欲夺帝位,皇帝震怒,赐罪流放边疆。
一朝王竟成寇,正数人惋惜。这时百姓不知被谁挑起,竟对桓王之事不满。有大臣再奏,说百姓希望桓王之事再查明。
帝王震怒,以假彻底认了真,下令择日处斩桓王,桓王,再无翻身之日…
画若听到消息,急得在睿王府中早已坐不住,刚出府,却遇到段序,他拦住了她。
深深的看着她,抓着她的道:“阿若,三弟此事已定,你是我的王妃,也要同我避嫌,若你去,也扭转不了局势,还会牵连我们。我替你看了三弟,他…让你不要记挂他,也让我不要让你去见他。他说他不想见你。”
画若听言便泣不成声,她抽泣道,“我怎样都不信的…他是好人…我素来了解他…为何皇上他就是不信呢…”
段序抱住她,在她耳边轻声道,“阿若,不要哭,哭了我会疼。”
画若眼泪无法抑制的沾湿他的华服,而他抱紧了她…
之前在牢狱里,一身是血的男子冷笑着艰难的抬头看着段序,虚弱的说:“成王败寇…我…我认…段…序,我叫你一声…二哥…只恨你…骗…骗了…我的画若…”
段序冷漠的看着他凄惨的样子,“三弟搞错了,阿若她从不是你的。”说罢便转身准备离去。
身后的男子却用尽全身力气,泪,落在用力撕扯一身流血伤疤上,痛到极致,他却不顾,只是咬牙忍道:“那你…爱她吗?你告诉我…爱…她吗?”
段序敛了眉,他闭上眼晴,清冷的声音响在这冰冷的刑房中:“我若不爱她,你不会到这步田地,三弟我也不会忍心对你如此…”
身后的男子却含泪笑出了声,先是轻笑,然后却笑越大声…段序仿佛没听到般,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
那些大臣也被人参了一本,皆是各种贫污之理由,之后归田的没有了消息,死的也死,流放的流放…
安太守被人举报带头贪污,家中粮库银库足足多了往日份量的几倍,数臣齐参。皇帝也赐了绞刑,以慰民心。
安夫人听闻这个消息,在安太守行刑前一夜,自刎而亡。安太守本是好好关在牢房里,听多嘴的狱卒谈及此事,全身僵硬,手边的杯狠狠的摔在地上…
气得吐了血,却听狱卒道:“参见睿王”。他支退了狱率,站在牢门外,就这么望着他。
“安太守,今日你怕是不能与夫人同赴黄泉,要明日了。还是保重些好。”段序抱臂,淡淡的道,脸上没什么情绪。
“你…一切都是你…毒杀自己党羽的心狠手辣之人…”安太守捂着胸口,怨恨的看着那个男子。
“我的新蓉…为什么…”安太守不禁泪若雨下,扶着桌子,已是痛哭不止…
“是我爱上了画若,所以我要杜绝所有后患。安太守,谢谢你之前的献计,让我遇见了她。所以,我来送你最后一程。”段序缓缓道,看着安太守抬头通红的眼晴怨恨的看着他。
“你以为…你可以和她百年了吗…我诅咒你…永远无法和她好好在一起…你不会得偿所愿的…”
当他以为所有的隐患全部铲除,段序总是抱着画若在府里看新植的莲花,他还托了专人来养。
直到那一天,那个女人找上了门,她清丽的声音响起,“睿王好手腕,晚清都好是佩服。只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我那日在茶楼边,听到了您的金玉良言。”
“你敢!”段序阴沉着俊容看她。
魏晚清只是笑,“睿王,我怎么不敢?您常去那家茶馆喝茶,我也极爱那家,您不知我对您早已,情根深种。真快嫉妒死那个画若了呢,她可以,为什么我不可以?”
“爱吗?可您费了那么大一番功夫,万一我透给她,您还有爱她的机会吗?她会恨死你的啊。”魏晚清冰肌雪颜笑得甜腻。
下一秒,段序扼住了她的脖,恶狠狠道,“自不量力,那我便杀了你。”
魏晚清双手扑腾着,艰难的说,“…我的侍女就在…我家府里…若我一直不回去,她…会把这些事…告诉所有人…那时…你便…什么也没了…”
段序闻言,缓缓松开了手,他眸中黯淡。魏晚清了狡黠的笑了,下一秒,她抱住段序,以唇吻了上去,这个她心心念念的男子,终于是她的了。
此时,画若在厅外数米,她看着脸上的笑意凝固下来,泪,打湿了她的脸庞,她伤痛欲绝跑走…段序看见,想推开魏晚清,却见魏晚清的眼晴里,是挑衅与威胁…
长安再起波澜,睿王娶了魏国公的女儿做了侧王妃并多加宠爱。世人都说,再不信爱情,看来还是家世比过了爱情。
画若再不对段序笑,从后冷面相对,宁可独守空房。那日,她在房中弹琴,窗外那熟悉的箫声小心相和…
片刻,房中传来一阵剧响,是砸琴之声,画若失控的把琴狠狠砸在地上。有侍女惊慌相劝,她却一直砸,直到砸了那所有的琴。
门外,段序握箫的手死死握着,他脸上尽是沉痛之色。
自此,画若再也不抚琴也看不得琴…
那日,魏晚清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来画若院中,美其名曰要看她,见当日段序送画若的金鸟甚是新奇,便想要了去,还是画若的侍女在门外,小心道:“侧王妃,这是王爷送王妃的,您这般要了…怕是不好…”
魏晚清却是也不多为难的温和笑了,“那便罢了,原是我对姐姐不懂事了。只是,金鸟该在朝气的地方养着,没有生气的地,怕是金鸟也活不久,姐姐心善想必懂得的。”
说罢,便领着侍女走了。画若的侍女松了口气,对门内轻唤,“王妃,侧王妃走了。”
只听门内沙哑的声音道:“你帮我把这金鸟,送到侧王妃院里去吧。”
“王妃…”侍女有些迟疑。
“我让你送你送便是。”侍女闻言生怕画若再动怒,便只好立刻去送了。
某一日晚上,画若推门想透透气,走了几步来到竹亭边坐着发呆,却听见厨房那头有小声的说话声,竹亭顺着走,没两步便是厨房。
厨房里几个侍女和侍从正聊着闲,有多事的侍女说着,“我看这也不能怪王爷变心,这王妃本是小门小户的,能做王妃该感恩戴德了…怎还这般倔强,王爷不过娶了侧王妃,还是国公的女儿。她这般要死要活,整日折腾…这院里的光景…唉…”
“谁说不是呢,要我说,王妃长得也不及侧王妃好看呢,侧王妃长得妩媚动人,而王妃虽有那么点气质,五官也普通…”有侍从附合道。
“是啊,王妃这般,实怪她作茧自缚了。”画若身边的侍女也说道…
夜凉,画若坐在竹亭上回想那些人的话,仿佛感觉不到这漫天凉意,全身浸骨的寒。她就这么,呆呆的坐了一夜,她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她就当他死了吧…
某日,是举国欢庆的元宵佳节,长安,尽是喜庆的红色灯笼,段序站在画若的院里,看着一片喜气洋洋的院,今日是画若第一次谴人找他和她一起过节
原该是画若想通了,段序欣喜的推开她的房门。床上安安静静,躺着画若全身冰凉的尸体,段序在画若床前,眼中终于失去了所有的生机…
丧礼上,段序跪在棺材前不发一言,睿王府,整个丧礼,死寂一片,没有人敢说话。
魏晚清吓得抓紧身旁侍女的手,她知道牵制段序的是什么,她爱他的同时也知道他的狠绝。所以她怕了,她真的怕了…
半晌,一身丧服的段序站起身来,拿走侍卫身上的剑,血红的眼睛再无往日色彩,在众人惊呼声中,他直直的朝着魏晚清一步步走去,是她逼他逼死了画若…
魏国公挡在魏晚清面前,怒瞪着段序斥道,“你想干什…”话未说完,他的血已经溅了段序满身,眼晴未闭便直直倒在了魏晚清面前…
众人吓得四处逃窜,无人敢再留。
魏晚清泪流满面,悲痛的喊道,“爹,爹…”一剑穿心,魏国公早已没气。她全身颤抖,不知是恨还是怕的看着面前她爱了那么久的这个男子。
段序嗜血的笑着,对她笑得森寒,嘶哑着问,“你为什么要爱我?你为什么要遇见我…魏晚清,你就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你不配出现在我和画若面前…”
他早已没有了理智,魏晚清反更疯狂的笑了,由轻笑到大笑,她哭笑着说,“那个女人,什么好啊?低贱出生,还妄想独占你,她以为她是谁啊…我就是不让她好过,我不可能,让她那么便宜的…平安喜乐…”
魏晚清抓住了他的衣摆,说道,“我爱你啊,她该死,她死得好…”
段序握紧手中的剑,握出了青筋,他捅了魏晚清无数下,直到她面目全非…
最后睿王府着了大火…段序自刎在大火里…
画若站在往生镜前,生生楞在了原地。
段序红了眼睛,他轻声,“阿若。”画若僵硬的转身,眼泪不自禁的掉了,一下又一下。
烟火也是紧紧抓着孤放的手,她难过擦着泪,孤放看着这般场景,无言。手中却攥成拳。
爷爷看着段序,眼中有不忍也有无奈。
画若觉得心里好疼,哪里都疼,原来她的段序这般,为了她,造了那么多的罪恶。她轻轻开口,几是商量语气:“阿序,我们不要在一起了,好不好?”
段序看着她清澈的眼晴,一声“不”直接说了出来。
“我不怨你了,阿序。除非这一世,你想我再死一次,不然…阿序,求你放手吧。”画若摸着他的脸,含泪微笑着。
“太过的执念,只会伤及无辜。我们在一起,互相伤害也足够了。”画若哀求的望着段序道。
段序哭到失声,他拉着画若,用力拉着,“我只是…爱你啊。”
“我不想爱了…”
我不想爱了,这份爱,太重了。这份爱,血色,染得太浓了。她的心,告诉她不可以了…
烟火和孤放随爷爷出了流烨亭。
“爷爷,画若姐姐会失去所有精气吗?”烟火难过的问。
“会”爷爷道。
“那段序呢?”孤放迟疑的问。
“会”爷爷无奈道,“这是规矩,既然没有离开得了,他们起了念却没有解决,那便只能如此。”
“大概没有人可以从这儿离开了。”烟火看着满天淡紫的稀薄流云,不知哪一朵又将化为空气。
“我想,他们终究还是遇见。”孤放若有所思的叹着气道,他望着烟火安静的侧脸,若提及,终究,会让她想起。
只是,那些不堪的记忆,他感到孤独的守护着,却还是想,抱烟火一抱,言辞平静恳切,只是红了眼圈的那句,“请你原谅,数载变迁,我仍在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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