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听到她柔声说了句“你何苦如此？”
我想起了小时候师傅在终南山上给我读的《庄子》，师傅性格豪迈粗犷，一生爱恨分明，敢作敢当，却在那时跟我说“生亦何欢，死亦何苦。”
是啊，生亦何欢，死亦何苦啊
突然觉得我这半生终于有了光，仿佛她竟早已原谅我了一般。
可我还是忍不住“龙姑娘，我罪不容诛实在对你不起，你原谅我了么？
壹
南宋理宗宝庆三年，我被师傅从一个村庄抱到终南山上。师傅说我父母在金人“打场”时救下来的，父母双亡，具体的情形师傅不愿意告诉我，只说那日起便与金人之仇不共戴天，还说起志平二字便是立志荡平金贼。
那时起我也曾立志，不过立志是要做一个像师傅一样万民敬仰的江湖豪杰，抗金英雄。但是我却做不到，武功不济，胆识不足。这一切只有我知道。
二十一岁时我第一次下山，是逢师命给江南七侠送信，随带着试探郭靖的功夫。后来我才想明白，师傅一生生死不惧敢作敢为，却是特别好面子，江湖的人啊，其实图的不是快意恩仇，只是一缕浮名罢了
遗憾的是我明白的太晚了。那年我初涉江湖，头顶着全真七子之一长春道人大弟子的名头，模仿着师傅的行事风格，豪迈不羁，处处循着江湖道义去行事，也是活得有模有样。江湖人提及全真教我尹志平的名头亦不曾有半点唾弃，可我却不知道自己修的是什么道，只知为我全真教扬名立信，不能辱没了我师傅长春子的名头。
江湖上的事总是难以说的准，再刻苦练功的人，也不一定能敌得过诸多奇遇习得武功秘籍的人。那些默默经营自己江湖名讳的人也难比得一次大仁大义而声名大噪的人。第一次见到郭靖时他也不过是一个资质平平的傻小子，试探他的武功时也只堪堪和我走个平手而已。可是再次见到他时，却早已将我远远的抛下了，降龙十八掌在身，侠侣黄蓉在侧。
遇见他们第一次让我怀疑我的道，我的修行。师傅不曾教我七情六欲是为何物，只教我行走江湖行侠仗义铲奸除恶，可他是坦坦荡荡，厌烦虚文只怀苍生不挂世事，不知我也会长了年纪生了七情六欲啊。
我嫉妒，凭什么我这么努力却始终只是先敬我是丘处机门下大弟子身份，凭什么一个愣头青稀里糊涂的就能成为武林人人钦佩的大英雄，大豪杰？
人性不可考量，正当我嫉妒心起，贪嗔入骨。遇到了一灯大师，一灯大师说虽有名震江湖的丘处机为师傅，却少有心性的修行。适逢那个雨夜，我同大师讲道，方才顿悟。
时势能铸英雄，英雄也是造就时势的，不是大仁大爱也当不起英雄的名号。烟雨楼群雄大战、王铁枪庙诸事发生后，他与黄蓉二人失散，亦寻找黄蓉达半年之久。郭靖长与蒙古，受蒙古人养育教导之恩，随铁木真西征立下汗马功劳，赏赐金银封地不胜之数，却在得知要侵略大宋时，毅然决裂，母亲李萍也自杀效忠。
打那以后，我便在山门内潜心研习本派武功，修行养性。如果没有意外，待师傅驾鹤归去，我便自当是掌教，每每念及此处，为不负众望，更加刻苦的练功修心。可偏偏造化弄人，教我遇到了她。
贰
南宋理宗嘉熙二年，师傅和其他六位师叔伯接晋北英雄帖去抓魔头李莫愁，想到李莫愁虽作恶多端但师祖终究与重阳先师颇有渊源，商议之下刘处玄和孙不二两人联袂北上，哪知李莫愁诡计多端，晋北好汉同刘孙两位师叔都奈何不了她，于是郝大通郝师叔留在山上，师傅同其他师叔伯一并助阵应援。
此时早已威名远扬的郭大侠带来了一个少年来拜师，这少年是如此顽劣。我知道郭靖夫妇武功造诣之高根本不需要他人教导那个孩子，深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是叛贼杨康之子。郭靖的师傅江南七怪有几位都是遭杨康设计陷害而死，此时却又将故人之子送来学武，想到此处我心中不禁又添了一分敬意。
我心性淡泊自觉不够德行收徒，所以让杨过拜了我师弟赵志敬为师，不曾想杨过这小子竟然会蛤蟆功，与志敬师弟冲突打伤了师弟又逃到了本派的禁地活死人墓。
人常说命运的大手是一步一步的把事情安排的如此巧妙，后来我会想如果李莫愁不去晋北作乱，师傅不走，郭靖不送杨过来拜师，孙婆婆不死，龙姑娘不出现...
我后来常常回忆那晚龙姑娘的身影，白衣胜雪，那夜晚的黑暗丝毫不能阻碍我看向她的目光，她的眼眸澄如秋水，也寒似玄冰，也许是常年在古墓之下，皮肤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即便她来势不善，是为孙婆婆和杨过而来，即便她目光寒意逼人，声音清冷寒峻。可我还是呆立在那里，我不知道那晚的风是往哪儿吹，我不知道我修了三十年的道修的是什么道心，只愿伏在龙姑娘的身前，或者，或者和我说几句漠然的话儿也好...
红尘中流传着一种痛心病，听闻它叫相思病。起初我是不信的，在遇见龙姑娘之后我便信了，我常常在梦里见到龙姑娘皱眉，总是心痛的喊着她的名字。我知道我是配不上她的，我一介小道，既不是名震江湖的大侠，也不是武功超绝的高手，我只能拼命的写她的名字，仿佛多写一次心中之苦能减弱一分。
入我相思门
知我相思苦
长相思兮长相忆
短相思兮无穷极
一个人需要隐藏多少秘密，才能巧妙地度过一生，这高入云雾的终南山，从来不缺少堪破红尘的人，却仍有那么多人，因世间的情孽无法自拔。
可惜这些心底的事龙姑娘是不会知晓的，知道的人却是我平素最讨厌的人赵志敬，我的梦话他听到了，我一遍又一遍写她名字他看到了，可这些都无所谓。可恨的是他竟然在拿这个威胁我，那晚上更是看到了龙姑娘和杨过赤裸相待的事，好在杨过自己解释是在练功，我也宁愿相信是练功。可是龙姑娘却担心此事传出去败坏了古墓的名声命杨过杀了我俩，龙姑娘啊，你要我死我如何不死啊！可是赵志敬他能善罢甘休吗？我只能断指立誓不会说出此事，实则是为了能留在这里监视赵志敬，这个小人连我相思之事都想禀告掌门，还有什么不会做不出来呢？我实在不忍心在拖着了，龙姑娘你身受重伤我如何不着急啊，好在我的决断得到了龙姑娘的信任，师徒二人回了古墓。
叁
回去的日子更加难熬，愈加担忧龙姑娘的伤势。连师傅都看出我神色有异，胡思乱想。许是师傅看出我犯了情关，给我讲述了师祖王重阳和林朝英的旧事。
师祖年轻的时候，武功高强，天下五绝之首的“中神通”无人能敌，带领一众英雄好汉抗金，却因事败隐居在活死人墓中，被他的红颜知己林朝英大骂七天七夜，后立下赌约要么一起厮守在古墓中要么出家为道，可师祖宁愿把古墓让出也不愿在逃避现实，为了民族大义，毅然出家为道，创建了全真教。可惜了风华绝代的林朝英，即便在古墓中还放着嫁妆，还是惊鸿一瞥的和师祖的人生擦肩，老死不曾往来了。
我想师祖那时候也是后悔的吧，不然为何在林朝英逝世后还回到古墓住了许久呢。
可我是不想和他一样啊，我一直努力的追寻自己的道，经营着自己的一切，突然发现只有她的出现才是我一生的光亮，我三十年庸碌黑暗的半生也只在遇见龙姑娘那个夜晚被照亮。
从那以后我打坐开始难以静心，闭上眼浮现的总是她白衣飘飘的倩影，冷若冰霜的容颜。
我所嘲笑过坊间流传的风花雪月也忍不住去听了几曲，人间可真会糊弄人啊。遍地是才子佳人，天造地设的妙事，偶有不同也不过是中第郎君嫌弃糟糠之妻。那有像我这般蛤蟆之于天鹅的感情，我在龙姑娘眼里，哦不，或许我还从未进过龙姑娘的眼睛。
涅槃阙词，允我于冰冻三尺之下，任相思静水流深，夜又更深时，幽问帘外风，何人剪影，慰我薄凉？
无数个夜晚，我总是徘徊在终南山上，徘徊在古墓之周。幻想着再见龙姑娘一面，或许我是做梦吧，但那个梦是如此的真实。
我见到了龙姑娘和杨过。令我悲痛的是龙姑娘望向杨过的目光，那分明是妻子看向夫君的目光，可笑的是杨过那个傻小子却不自知，傻傻的叫着姑姑。欧阳锋那个老怪这个时候不适宜的出来，原来杨过竟是他的义子。欧阳锋不屑与古墓派的功夫，非要传杨过他的绝世武功，不许龙姑娘听，突然我看到龙姑娘被欧阳锋制住了穴道，欧阳锋带着杨过跃到远处的林子去。
那是我魂牵梦绕的人儿啊，如今却好端端的站在那里不能动弹，是上天感受到我的深情了吗？把她送到了我眼前，这时候我想起一灯大师劝我不必嫉妒郭靖的话“人的一生有很多机遇，秀才一朝高中、侠客一战成名、无名小卒也能机缘巧合得到绝世武功，天下第一总是要有机遇才能坐上”
“天下第一，他们谁爱当就去当吧！拯救苍生，谁胸怀众生谁去救吧”我就这样走向了朝思暮想的龙姑娘...
肆
“得成比目何辞死，顾作鸳鸯不羡仙”
我得到了，得到神仙似的快活却也陷入天人交战痛苦难当。人说乐极生悲，便是这样。
这样无耻的行径根本不配再做全真教的弟子了，我怎么是这种人！我实在是对龙姑娘不起啊，对不起师傅对我教导啊！可我实在忍不住心中的欢喜，告诉了赵志敬，我知道他是一个小人，可是也只有他知道我对龙姑娘的爱，只有他才能明白我无尽的幸福感。
江湖上到处传闻杨过寻找他姑姑的故事，原来那晚过后龙姑娘便和杨过分离不愿再见杨过一面面。后来我在一间酒馆听江湖上的闲言碎语听说郭大侠要把女儿郭芙许配给杨过，郭芙是喜爱杨过的，但是杨过却不领情，一心要离开寻找龙姑娘，却在大婚之夜被郭芙一剑斩下右臂，武功尽废。
不知为何，我听到这消息又是心悦又是难过，一来杨过往后当是一个废人不再去寻找龙姑娘了，二来龙姑娘听闻此事怕更是伤心难过。想到龙姑娘的难过，我心中不禁又是一阵失落。龙姑娘永远不知道，江湖哪里传来她的消息，我也像杨过那个傻小子一样去到那里游历，希望能远远的看她一眼。
事情的结果往往出人意料，我以为此生这事都难以被龙姑娘知晓，不料在郭大侠广发英雄帖镇守襄阳的时候被她知晓了，赵志敬这个小人因为嫉妒自己身份低我一等，屡屡的在我耳边嘲讽那个夜晚的事。我已经不止一次拔剑和他相斗了，这一次却碰到了龙姑娘在窗外听得，赵志敬那厮更加变本加厉污言秽语的说将出来。
看到龙姑娘在窗外那一刹那我已心如死灰，只恨不能把赵志敬杀之后快。“是真的！你杀了我罢”此时我却平静异常，心底一万个希望龙姑娘杀了我便不再痛苦。
可是她却不接我的剑，我见她面容凄苦，一个人凄冷冷的站在那里，想必是明白自己非清白之身，有何脸面再见她的心上人杨过啊。
她心中凄苦，我心底何尝不是呢。这个时候龙姑娘仍是惦记着杨过，只恨着自己不是清白之身配不上他，连我这个玷污她清白的小人在眼前都全然不动手要我性命。想到此处我更是全身无力，这才是我尹志平一生最为失败的事啊！
伍
此时赵志敬却趁我悲苦欲绝时拉着我逃走，全身无力的我只能踉踉跄跄跟这前行。
只是没想到龙姑娘一直跟随在我们身后，不远不近，不声不响，无数次我都想大不了一死了之。可赵志敬非要拉着不许我求死，我心底明白，他是想利用把柄要挟我，可恨我在教中行事光明磊落，师兄弟都敬我精明能干，此时却全然不能奈何他。
这当口幸好碰到了金轮法王一众高手，又遇到教内弟子祁志诚接应，一路颠簸回到了终南山上。不想几位师傅师伯都已闭关潜心研究破解古墓派武功，派祁志诚迎我是接掌教之位。
回到大殿早有礼乐钟鼓之声，诸位师兄弟得到消息，也早在等候。我心中本是黯然烦闷，此刻看到数百位道人师兄弟，只得由师弟宣读掌教真人法旨罢。
突然，门外又有人通报贵客道来，我心中一紧，难不成是龙姑娘还是跟了过来，要在大殿数百人面前揭发我的恶行吗
心中正想着，一行人走了进来原是蒙古官员的打扮，传蒙古大汗圣旨，其中还有我旧时同师傅拜会成吉思汗时见过的潇湘子。一番礼数要册封我为什么掌教，我堂堂全真教掌门什么时候要外族之人来册封，心中想着却不能表现出来，先以要诸位师兄弟商讨为由安排在客厅等候。
这个时候已是我尹志平难圆之局了，接掌教之位其实早在我意料之中，可赵志敬手中有我把柄，又投靠了蒙古人各种要挟只怕难以善了。
回到自己的丹房，我心中已然明白，此番违背了赵志敬接受册封的意思，只怕龙姑娘不来，他也会当众揭发的丑行，只怕到时我自己名誉扫地事小，玷污了全真教颜面是大。龙姑娘，只恨我尹志平不能死在你手里，师傅师伯啊，志平妄你们一片苦心了，想罢我只冷然一笑提剑自刎。
突然书架后转出一人，一个勾带夺取了我的剑，又是你赵志敬，阴魂不散！我怒道
只听他冷冷道：“你败坏我教名声，便想一死了事，甚么都不理了？龙姑娘守在宫门之外，待会她进来理论，教咱们如何对答？”
“好！那么我出去在她面前自刎谢罪。”我心中已实在倦怠
他道：“你便算自刎，此事还是不了。几位师长开关出来，定要追问。全真教令誉扫地，你便是千古罪人。”
我再也支持不住，坐倒在地喃喃到“你到底想我怎样？只要你不教我接受蒙古人的册封我随你处置”
“好！我绝不教你接受蒙古人的封赏，另外倘若龙姑娘来上宫内我也帮衬你”他胸有成竹的说
可世上哪有民族大义和自私自利都能尽善尽美的好事呢？赵志敬骗我用话语反套我，要我传了掌教之位给他。我是不用接受蒙古的封赐，他却言语恭敬一口一个大人的对蒙古官员摇尾乞怜。
我全真教的一众弟子当然不允，蒙古入侵我大宋，襄阳战急，宋蒙已成敌国，受封岂不与叛国通敌无异。好在全真教内忠义血性男儿居多，我虽已传掌教之位给赵志敬，此刻却不谋而合执剑将赵志敬和蒙古贵官围住。
不料蒙古贼人趁几人不备取出一个号角，众人赶紧上前，号角还是吹响。此间时候，蒙古大汗忽必烈麾下五大高手已经来了四个，唯一一个金轮法王又在后山命人搬山移石防止几位师叔伯出关阻碍。
眼见几位师兄弟难是敌手，要遭了赵志敬和蒙古人的毒手。我也被勾起了胸中热血，人生匆匆数载，何惧一死！提剑挡住了赵志敬，可惜双拳难敌四手，还是被制。赵志敬已经被权势蒙蔽了心眼全然不顾同门情谊，一心要坐稳掌教之位，命人一一杀了同他做对的师兄弟，我心灰意冷，实在厌倦了江湖中的勾心斗角，名利之争，闭目就死。
陆
“且慢，不许动手，这人要教我亲手杀，你站开”忽然一个清冷的声音传来。
回头看去，只见一个白衣女子俏生生的立在门口。
众人惊讶之际，我心中却有些幸福，老天有眼竟让我在临死之前再看到龙姑娘一眼，若是能死在龙姑娘手里，我定是死而无憾了啊。可赵志敬偏不让我如愿，他原本就对龙姑娘此刻恨之入骨，此刻又有一众强援在侧，以他的狡狯的性格岂会善罢甘休。
果不其然，赵志敬得此机会立马命众人擒住龙姑娘，不料龙姑娘此时不知为何武功更是大增，赵志敬同他的心腹弟子齐上难走两个回合。
眼看赵志敬要横尸当场，我忍不住心底暗喝声彩，却被蒙古高手尹克西潇湘子和尼摩星救了下来，四人又战到一起。
当我本看到潇湘子等人和龙姑娘斗在一起，心中焦急想立刻加入进去助龙姑娘一臂之力，但突然发现他们三人根本奈何不了她。啊，当日襄阳城一别，龙姑娘武功虽高但也不及现在这般，没想到短短十几日已经进展如此神速，龙姑娘貌若仙子，天资聪颖，我果真配她不上。
不多时，潇湘子尹克西等人匆匆落败，龙姑娘舍弃三人直直的去追赵志敬。忽然听到刀剑撞击之音，一众人都赶过去，原来龙姑娘又被金轮法王拦了下来，金轮法王不枉蒙古第一国师，单凭一己之力就能和龙姑娘斗的平分秋色。我趁此时赶紧让师弟去通知几位师傅师伯主持大局。
玉虚洞前，青松林畔，两人酣战正急。不想尹克西潇湘子等三人人好不知耻也跳将进去，战面登时一紧，龙姑娘已经有些支持不住。
问世间情为何物
直教人生死相许
江湖传闻大魔头李莫愁作恶多端，却常吟此句。世人多为不解，只知道耕田犁地，争权夺势或是快意恩仇。我懂这句诗，我配不上龙姑娘，更配不上这诗。我知道所爱隔山海，山海不可平。
此生虽不能入了龙姑娘眼睛，亦不能常远望她的一笑一颦，倘若得幸为她死一次便也值了。
想罢，我提剑在侧，准备寻个时机进去助龙姑娘。突然龙姑娘的双手剑法一柄剑被金轮震断，正是危急时刻，龙姑娘却怔怔望着远处青松下生的一丛玫瑰。常人或许直道是发愣反应不及，我却明白她是想起意中人杨过了，那个遥远的晚上被我和赵志敬发现练玉女剑法的晚上。
可是人有情，江湖无情呐！四人再多诧异也只是一停顿，尼摩星铁蛇鞭先递了上去。我也顾不得什么，一剑挡住尼摩星铁蛇鞭来势，便要把剑递与龙姑娘，没了双剑，她定然撑不过两回合。此时法王的金轮也飞到了，龙姑娘还是听而不闻视而不见，将生死争斗置之度外。
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罢了，此亦是我幸事。我一跃到前，转身迎上了金轮。江湖传闻法王金轮一砸，威力裂石开山果然不假，我面带苦笑想到。身子跟着俯冲，龙姑娘这才怔怔接过我递过去的剑，可金轮劲力实在大，龙姑娘接过剑来，我却正对着剑尖，顷刻之间剑刃透胸而过。
此刻我却突然很想笑，我一生活得像个笑话，连死都在江湖豪杰面前死的如此像笑话。
龙姑娘这才醒悟过来，知道我此番所做，眼见我深受重伤已不得活，满腔恨意尽化为了怜悯之色
我听到她柔声道“你何苦如此”
我笑了笑“生亦何欢，死亦何苦。龙姑娘，我此番只为情，不为你。你不必介怀。”
（终）
人生自是有情痴
此恨不关风与月
感谢阅读，我是小七。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