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房子，住过那么多人，每户人家都有一个故事。如果墙有耳朵，静静聆听，如果墙会说话，把听到的故事都转告我们，该是多么有趣的事。
亦舒的小说，往往简单直白的几句话，就能轻易把我的好奇心勾起，还总是在看完之后忍不住按照她的思路去揣测事情的发展。
譬如《如果墙会说话》，借着墙看过的风云变幻，悲欢离合，告诉我们一些为人处世道理。
这里头讲到了墙里面的三代租户，三个主体故事。每个故事有类似的地方，又有意料之中的结局：
比如爱情。
租户里面的妙龄少女，老练成熟有之，美貌动人有之，为一段情飞蛾扑火般有之。她们都有相似的遭遇--遇见一个自己中意的男人，情不自禁偷吃禁果，可忽然之间因为各种原因男子不再出现，她们只能自己承担后果。或在走投无路下选择最决绝方式，或在朋友帮助下给孩子更好人生，或勇于面对改变了自己整个人生。
选择不同，她们的人生境遇也迥异。或销声匿迹再不见踪影，徒留叹息阵阵；或转眼间觅得更现实良缘，可内心深处总惦记过去，遗憾一生；或事业、家庭双经营，不惧他人言语，令人肃然起敬。
租户里面的情侣，也多是“开始总是相似的，结局也是雷同的”故事。一开始，总是恩爱的，就算各自生活背景不同还时不时有点小争吵，可床头打架床尾和，过不多时，仍旧腻歪一块。接着，变故发生，或者是嫌弃对方给不了想要的生活，或者是自有其他更好的选择，或者是认为成年人的感情不需解释。最后，往往一拍两散，徒留伤心人。
留下的人也是有趣，并没有一蹶不振许久。爱情好似就只是她们生活的增味剂，一旦失去，不再纠缠，将满腹心思投入事业中，就能取得更好的结果。
比如友情。
我们三个故事的女主们，扮演的都是好朋友的角色。无事的时候，她们一块自由畅谈，享受人生；有事发生的时候，不见纷乱，很快冷静，提供解决办法，从不会有一点嫌弃、推拒或取笑。也都因为好朋友的遭遇，进而影响自己的人生观，慢慢变成越发独立自强的女性。
当看到她们面对好友的遭遇，不见一丝不尊重，总是在自己能力范围内适时给出最好的最细致的帮助，常令我佩服不已，也认为这才是好朋友的正确打开方式。而对于她们之后的人生决定，每个人都不依赖任何人，不向任何人恳求时间、金钱、怜悯，踏实、上进经营自己的事业，更为之敬仰和暗下决心学习。
另有一些其他好玩的论调。
如，时不时结合剧情的发展，用神秘的口吻，代替墙发出的一声叹息，或者再现曾经的欢笑，结合小说的名称，令读者会心一笑；
如，三个故事除却同住一栋房屋，实际并无瓜葛。但通过一个名字，通过一个回到老房子寻找青春记忆的人，通过按图索骥寻找身世的人，串联起了三代人，连接起了三个故事，真好似冥冥中自有注定一般；
如，老一辈对行为开放的人持有的态度，平辈们对事对人的看法，下一辈为人处世的态度，字里行间短短数语，简单亲切的好似讲述的是身边人的种种；
如，时不时冒出来的惊艳之语。好比“人情世故，不可不明，他不在乎，你要当心，别把人家的出身当故事讲”；好比“有积蓄才有尊严”；好比“一个人肚子饱饱，景观不同，饿着肚子，凡事悲观”……诸如此类，不胜枚举。看似简单，细嚼方知滋味十足。
自然，亦舒的小说总是这般，讲述一段令人慨叹的故事，抒发一个自己认定的原则，鼓励人们自强独立自主。或许是一人之见，也一直带着惯有的论调，框定狭窄的范围。但这些，都不影响这些故事触动人心。
倘若墙会说话，亦舒家的墙，是不是最有发言权？
本文写于2019年10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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