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前几天,那个厉害的奶奶,来我家时拿了两团酸菜,起初我不知,以为是咸菜,还问了一句:是芥菜的吗?她说不是,接着又说一句,芥菜的有火,我从来不吃那个。在我的印象中,用来腌制咸菜的,似乎不是红白萝卜就是芥菜了,而以芥菜腌制的又为多。
等奶奶走了以后,那两团菜放在那儿,因我以为是咸菜,放几天没事的;妻子看到一天多我没去动,就说话了:那菜放在那儿不行。我说:怎么了?她说:那菜是淡的,再不吃就坏了。我说:不是咸菜吗?她说:这可不是咸菜!是好菜。好菜?也就是沤缸菜,是吗?是的。我才想起,这种菜小时候见过别家的,只是我家没吃过。
小时候,每到萝卜成熟时节,人们会把萝卜青叶拧下来,洗净,再切碎,放到筐子里,上面压上石头,压干水分,再放到缸里,能放很长时间,所以方言叫做沤缸菜;只是看到别人这样做的,我家里没做过,因此不知道后面的工序是怎样的了。
长大后,知道了四川有泡菜,东北有酸菜,有时到一个小吃店,一进门,刚坐下,服务员就会迅疾上来,手提茶壶先给每人倒上一碗热热的酸菜米汤,喝一口,有点儿酸酸的淡淡的味道,感觉到汤汁顺着喉咙到胃里,暖意即时充满全身。有时也到饭店,点一个酸菜鱼,大多都是只吃鱼,那么多的酸菜是没人吃的,酸菜的作用,估计只是佐料而已。
想到此处,我才猛然醒悟,老奶奶拿给我的不就是酸菜吗?只知别的地方有这菜那菜,原来我的父老乡亲也会做酸菜,我的家乡就有酸菜,而我竟不知,真是太孤陋寡闻了!
怎样吃酸菜呢?我决定清炒,妻子是不吃的,她说小时候已经把一辈子的酸菜吃够了,现在一提酸菜,嘴里都会吐酸水,实际上真吃了,胃里会难受,所以她不管,任我所为。
想好了就马上行动,炒锅上火,按炒菜的程序一道一道来,在翻炒的过程中,一种从未有过的香味儿被吸入鼻中,我的味觉遭诱惑,竟至陶醉了。
一盘清炒酸菜,一碗米饭,我食欲大开,禁不住狼吞虎咽,真是大快朵颐,风卷残云,一时便盘光碗净,我擦了擦嘴,摸了摸肚,觉得意犹未已,多么快意的一餐啊!
这一顿饭,虽如此简单,却真是我有生以来的第一次,唉!何时才能再如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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