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村张家，有女一，性贤良，质洁品纯。适人白姓者，公姥早亡，其夫有弱弟一人。谚云:“长嫂比母，小叔是儿。”白张氏视小叔如己出，亲爱非常。后产一子，待小叔如初，未尝稍易矣。而其终身贤孝，和蔼可亲，举乡交赞。
后小叔及子长成，其亦老迈。小叔独立于外，自成一家。其子以其待小叔优于己，故不孝，百般苛待。其终不以为忤，咸顺受之。
后张白氏亡故，阴阳¹择吉地于西山。出殡日，会天大雨，坡湿难行。一舁夫足不稳立，致棺滚盖脱。尸出，众人视之，则人身猪首。
笃信轮回者，谓其下世为猪也。
南川子曰:“轮回之说，肇始于婆罗门教。佛陀借其奥义，宣于佛门，后广播中土。按其说，今世修善，来生不成菩萨，亦当为富做官矣，何故竟转为猪？可见人口一词，莫衷一是。是说虽妙，终难确证。”
而猪虽慵懒，然质性温纯，不与人为害也。食五谷，尝百味。及长成，为人所屠，为人所食。诚如为父母者，含辛茹苦，奉献非常，终难免子孙忤逆。又似开国者，功勋卓著，亦难免帝王一刃。所异者，取于猪者肉，取于人者血耳！”
丙申冬月十八日于帝都作
笔者注:
1.阴阳:吾乡懂堪舆之人。
封面用图：（清）法若真·《山水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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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标题：《南川诡谭》第九篇 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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