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长发及腰(27)

作者: 戒者为王 | 来源:发表于2019-05-26 22:23 被阅读3次
我已长发及腰(27)

栾老板是最早在这座院里居住的人,本人特别热心肠,如果谁有了困难只要找到他,他都愿意帮忙。

这天是腊八节,他没有出摊。他要到山上的寺庙做义工,问谁跟他去,栾馨说自己和男朋友约好,男朋友上家里来玩,栾梅说自己没什么事,在家,老三栾红愿意跟父亲去,她喜欢喝腊八粥,喷香喷香,她总喝不够。

栾家三姐妹花样年华,女大当嫁的事到了眼前,栾老板倒也不急不躁,对此,他有自己的见解,婚姻嘛,靠的是缘分,缘分到了自然水到渠成。大女儿栾梅的男朋友是做布匹生意的商人,经常去上海进货,顺便带来上海的服装款式,栾老板拿来,经过改良,得到时髦太太小姐的追崇,生意热火起来,之前栾老板更多做的衣料属于物美价廉,让家境不富的人们穿的起,这样,各层人士兼顾,名气渐渐大了。

栾老板对栾红说:你先等会,我给程太太送她做的男装。

栾红说:爸,你去。

栾梅正梳头,她穿着合身的深蓝色棉质旗袍,上面开着一朵朵粉色梅花,朴素里带着娇艳。栾梅的脸盘圆润,身材丰满,一笑两个酒窝,可爱极了。她的手巧,会绣花,她自己穿的衣服胸前她喜欢亲手绣朵梅花,栩栩如生。近来,她的心情不是很好,但又说不出如何不好,大姐有了男友,他们成双成对嬉笑着出去玩,令栾梅春心萌动。大姐的男友是有一次在秦淮河边拍照时邂逅认识的,为此,栾梅后悔了好长时间,后来她便格外留意,希望自己能遇到这样的男友,但是,命运好像有意和她作对,再没有见到栾馨男朋友那样的男人。

今天,她没有心情跟老爸去喝粥,更不用说做义工了,她宁愿在家里绣绣花,或做针线活,难得不用出去做生意,快过年了,老爸会适当让她们休息几天。

栾老板回来了,叹口气。

栾馨问:爸爸,怎么啦?

栾老板:真可怜。

栾梅别好头发上的夹子,从房间出来:谁?

栾老板:程太太家出大事了。

栾馨和栾梅关心的围过来,栾老板说:他们家的小女儿不见了。

谁?奥,就是那个最小的女孩,会不会迷路?

什么时候?

栾老板:看到程太太伤心的样子,心里正难受,我没多问,唉,这个年他们家可难过了,栾红,咱们走。

父亲和小妹出了门,这个家让人感觉立刻空了一半,姐妹各自回房间,栾梅拿出她的绣花布。

龚云烟的生活犹如上了发条的闹钟,连睡觉,都时时刻刻紧转,忙的没有空闲,柳雄飞担心她身体吃不消,龚云烟到觉的充实,她喜欢生活里每天有新内容介入,她用不长的时间,院里的邻居情况被她摸得八九不离十,柳雄飞回家后,云烟便在他耳边絮叨,柳雄飞因为上班,工作时严肃、刻板、紧张,回到家很少说话,听云烟兴致勃勃的说,程太太外号叫母老虎,家里小女孩走丢了,还不到三岁,是被姐姐带出去,不知怎么回事走丢了。

柳雄飞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来看房子的时候还好好的。

看到程太太难过的样子,我没多问,出了这样的事,真可怜。龚云烟说。

报警了吗?

程先生说报了,没有用。

柳雄飞暗自奇怪,这么大的事,没听程子昂提及。转念又想,每天上班后各自有事情忙,可能他顾不上,恐怕,子昂的那件事也搞的他焦头烂额,谁也帮不了他。

柳梦雪拿着厚厚的线装书,过来问柳雄飞生字,柳雄飞告诉她后,问:什么书?

《三国演义》,梦雪答道。

柳雄飞说:女孩子怎么喜欢看这种书?

梦雪说:好看。

走回自己的房间。

梦青从房间走出,柳雄飞问他:在学校里习惯不?

梦青说:我们学校不叫先生,喊老师,我们班有许多老师。梦雪

跑出来,接着说:我们班也是,我们班还有女老师呢,有教唱歌的,教画画的,教跳舞的,教国文的,梦青抢话:我们也有。

趴在桌子上写毛笔字的梦好听了哥哥姐姐的话,问:那,我的班级有这么多老师吗?

云烟说:你上学就知道了?

梦雪说:他不敢上学校,他是个胆小鬼,他害怕。

梦好说:不是,我不是。

梦青和梦雪一起说:你就是。

梦好“哇”地哭起来,梦兰和梦美正在玩洋娃娃,听到哭声:羞羞羞,羞羞羞,大男生,哭鼻子,一哭哭到大天亮。梦好更伤心了,索性,字也不写了。

梦雪看见洋娃娃,喜欢的搂在怀里:妈妈,我想要个娃娃。

你已经是小学生了,还能玩这个?

可是我小时候,没有玩过娃娃。

我们那里没有这个啊,对了,你的兔子几天没见你喂东西吃了?

梦雪听妈妈提起兔子,可不,这几天还真把它忘记了,自从来到南京,自从上学,她不太理小兔子了,把它扔在门外的小窝里,想起来时给它吃菜叶,想不起来就不管它,梦雪跑出门,梦青跟着跑出,梦好擦干眼泪,也跑出门,兔子不在小窝里,他们在周围围转了几圈,把小窝挪了挪,发现下面有个洞,孩子们看着深深的洞,激动的说,小兔打洞了,那是它的小家,它跑到里面去了,里面一定很好玩。

孩子们兴高采烈的猜测兔子的美好生活,说的很热闹。

这时,传来一阵恐怖的叫声,梦好先听见,三个孩子停止嬉笑,竖起耳朵,仔细搜索这个令人不太愉快的声音。

声音是从01号家传出来的,那是一种凄厉令人不寒而栗的可怕声,

孩子们从没听见过,象烈马嘶叫,象大风呼啸,他们无发形容,伴随着这种声音是女人的哀嚎,说她哀嚎,因为比哭声变了腔,刺耳难听,梦雪忍不住慢慢向01号房间移动,脚步轻轻,尽量不发出动静,三人悄悄把耳朵凑紧门,这回听的清楚,里面是女人的喊叫和哭声,空中呼啸的嘶叫,象是沉重地落在什么东西上,梦雪有些害怕,心里越想推开门看个究竟,梦青觉的没什么意思,拉姐姐,意思是,咱们回去吧。梦好早觉的没有意思,梦雪还想听听,以便弄明白是怎么回事,甩开梦青的手,没想到,脚下没站稳,身子往前拱,门开了。

这是柳梦雪难忘的情景。

王家的三个孩子跪成一排,惊恐发呆,王化儒手里拿着皮带,正在抽打王太太,那是他的老婆,傍边坐着一个年轻的女人,梦雪知道,王太太是王琦、王磊、王凯的亲妈,王化儒正在打他们的亲妈妈,年轻的女人是他们的二妈或小妈梦雪背后喊她小王太太。

梦雪当时看傻了,王太太被打的满脸满身都是血,看见门忽然被推

开,也不管来人是谁,一把抓住梦雪的手:救救我,他要打死我。梦雪吓的挣脱她的手,可是她抓的更紧,这时,王化儒的皮带抽在她的后背,她哀嚎的尖叫,松开手,梦雪落荒而逃。

梦雪不知道,自从她那一次闯进王家,以后,王化儒打人的时候,门栓插紧,谁也进不去。

其实,王化儒打老婆打孩子的事,柳雄飞早就知道,起初,他委婉的

劝过,王化儒本是我行我素的人,栾老板来劝过,他一句话怼回,这是我的家事。至于程子昂,王化儒从没正眼看过他,平日理都懒的理他,程子昂也知趣,看见他,宁可绕道走。

王化儒打完王太太,骂了几句,出门走了。王太太住院就是王化儒下手太重造成的,刚回来两天。早上,老三王凯闹着撒尿,王化儒嫌吵,骂王凯几句,孩子就哭,王太太过去哄,王化儒说,王太太使气给他看,王太太说,我没有。王化儒从床上蹦起来,抽出裤腰上的皮带,劈脸抽去。

身边的小王太太还没睡醒,却也不敢再睡,爬起来,一脸倦容,惹恼了王化儒看了更气,手中的皮带抽的更重。

王家这样的场景司空见惯,接着王化儒前脚走,两个女人后脚就掐架,也许是积攒了太多的愤怒,王太太与小王太太撕扯时,王太太毫不客气,打的小王太太每次都告饶,这天两人打到院子里,相互拽着彼此的头发,谁也不松,王琦拉起弟弟,呆呆看着这两个女人,两个女人打完了互相对骂,骂完了再打,然后,同在一张桌子上吃饭,直到王化儒回来,这个家平静几天,然后,又开始哀嚎的声音,王化儒有时打王太太,有时候打小王太太,有时打孩子,已经成了王家的单曲循环内容。

栾馨的男朋友今天心情超级好,这是个看上去精力充沛、发育良好、机灵英俊的少年,由于在外奔波,见过世面,没有拘束的洒脱,

有一种特有的魅力,想到马上要见到心爱的姑娘,他的心情激动,按照栾馨告诉他的地址,他找到门牌号,心里吃惊,在他的生活区域,

这属于富人区,方正的院子,一家一户的房屋标志着富裕阶层,而

他全家人挤在四面透风的茅草屋,但是,他虽然住在那样的地方,他和家人或者住哪片的所有人都不一样。

他拉车的父亲吼他,让他去拉黄包车,他脖子一埂,不去。母亲带着姐妹捡破烂,他同样不去,父母骂归骂,吼归吼,日子总的过下去,再没人管他。这就是栾馨的男朋友的 “前科”。

栾馨的男朋友整日看上去无所事事,四处转悠。这天,无事闲逛的栾馨的男朋友来到秦淮河边,这里的风光风无限好,一群女孩子在河边照相,照相机在这个时代是非常稀奇的玩意,自然围了许多看热闹的人,照相师拿出在舞台上演戏穿的戏装,赶时髦的年轻女子和女孩子

拍照玩。栾馨的男朋友觉的挺新鲜,凑上前去,照相师以为他也是拍照的,虽然是穷人的栾馨的男朋友,却爱干净,衣服有补丁,却齐整,加上他总是野心勃勃,脸上多了思想的灵活少了迟钝的呆板。照相师递给他小生的戏装,为他化了淡妆,化了妆后栾馨的男朋友英武俊俏,光彩照人。

卸妆后,照相师心血来潮,让他男扮女装,穿上女子戏装,当作广告,竟比女子更美艳几分,照相师说,这张送你,你付一张照片的钱,算作优惠。

栾馨的男朋友傻眼了,他连吃饭都成问题,身上哪里有钱,他尴尬万分,马上说,我先欠着,等照片洗出来,再给你钱。照相师变了脸,你耍赖。

他做了个手势,几条大汉过来,二话不说,一顿拳脚,女孩都吓跑了,只有一个女孩站住跑回来,问清缘由,掏钱给了照相师:你要把照片洗好点,我会让更多的人来照相。

这位女孩就是栾馨,栾馨带着妹妹来玩的,被打的栾馨的男朋友爬起,没有感谢她,说:一定还钱给她。

后来,他做起布匹生意,他能吃苦,体力好的惊人,有了笔小钱,

他脑子不笨,摸准了生意的套路,有了更多的钱,他没有食言,他把钱还给了栾馨,他们顺理成章,成了男女朋友。

807号他听说过许多次,真来到跟前依然震撼,至少目前是这样。

进了栾馨家,问:你们家人都出门了?栾梅从房间出来,喊声大哥。男朋友说:栾梅在家啊,怎么没去玩?

栾馨说:我爸爸要带她去庙里喝腊八粥,她不去。

栾梅:天太冷,不想去。

栾馨的男朋友:我妈也去了,说是喝了庙里的腊八粥一年不生病,

每年今天都热闹,除了打仗那几年。

栾馨:我爸爸也是。

栾鑫觉的干坐挺无聊,起身在堆成山的衣料里,拿起一件衣服,看看扣眼没锁,用针缝起来。

栾馨今天特意装扮过,脸上涂了脂粉。

栾馨没话找话:快过年了。

栾鑫的男朋友说:是的。

栾馨:你们家怎么过年?

栾鑫的男朋友:年三十晚上我爸爸出去拉活,街上比平时人多,能

多挣钱。

栾馨:那,你们家不吃年夜饭啦。

栾鑫的男朋友:等爸爸等到半夜,肚子饿的扁扁的。

栾馨:我们家过年不做事,好好吃顿饭。

栾馨的男朋友:要是你今年能来我家过年,我妈会很高兴。

栾馨的脸红了:那怎么行。

栾馨这一脸红,更加楚楚动人,撩拨的男朋友忘记是在她家,一屁股

坐在她身旁。男朋友把自己的手放在栾馨的手上,栾馨用嘴巴呶呶,意思是栾梅在家,男朋友抓住她的手,栾馨手拿着针,怕扎了男友,只好把衣服扔下,起身,走回自己房间,轻轻关上门,男朋友抱住栾馨,紧紧地圈在怀里,年轻的激情犹如黄河决堤,倾泻千里,两人你恩我爱,如火如荼,两团燃烧的火焰砰然结合,在这一刻中迈过界限,把两人的身心紧紧链接,说是冲动也好,说是爱慕也好,周围的所有化为乌有,只剩下熊熊的燃烧的爱情。

栾馨和她的男朋友不知道,还有一个人和他们一起燃烧。栾梅本来在自己的房间,但是,她的耳朵贴在门上,悄悄听他们谈话,隔了门,听不清楚,更想听,后来栾馨轻轻的关门,在她耳边,却犹如炸雷,她打开门,轻轻到了姐姐的房门,心如猫抓的难受,是的,自从她第一眼看到姐夫,栾馨的男朋友,她爱上了他,她越想克制越发现自己深深爱上他,她很后悔,那天,挺身而出的为什么不是她,而是姐姐,因为,她没有发现他,她照完相,正在想象照片的的美丽,懒的管别人的事。有一天,栾馨的男朋友来找她,她看见他英俊潇洒,精明能干,一扫穷小子样,变成了非常体面的男人。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栾鑫和男朋友进入了热恋,她没有机会了,她呆呆站在门口,听到里面有脚步声,姐姐来开门了,栾梅逃回自己的房间,栾馨的男朋友在门口给她道别,她都没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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