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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自从上次在树林和方思澄分道扬镳后，直到今天，他已经一个月没有理我，就算见到也对我视若空气。
就在我几乎已经适应了这种冷漠时，他却突然出现了，手机嗡嗡的震动着，我放下碗筷，屏幕上显示的是“方总”。
不知道为什么要把他的备注改成方总，大概是不知道用什么来称呼，曾经有多炽热，如今就有多淡然。
就像普通的同事，再正常不过的上下级关系，甚至还多了一份疏离，生怕心中再想起一点关于他的回忆。
接到他电话的我，居然有点心虚，连忙捂住手机，“我接个电话，lisa的”，不受控制的说了慌的我也有些惊讶这样的自己。
匆忙离开饭桌的我还瞥了一眼萧亮，看见他正慢条斯理的吃着饭，我居然有种舒了口气的感觉。
搞不懂自己怎么了，莫名的不想让他们知道我接方思澄的电话，与其说是他们不如说是萧亮，现在的我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躲进屋里关上门，趴在床上，手指轻轻划着屏幕“喂？”我可以听到电话中他微微的呼吸声，我不禁有些紧张，心跟着揪了起来。
“是我。”听筒中传出的是他低沉的声音，“恩，我知道。”回答的时候，声音中还带着一丝丝的颤动。
他似是深吸了一口气，下了很大决心般“明天有空吗？”明天是周六，恰好我什么事都没有，“有。”
其实我完全可以说没有时间的，可是鬼使神差的竟然答应他了，似乎，有种神秘的力量，推动着我走向他。
可是现在的我们连电话都是那么生疏，彼此不再是不停的电话粥，而变成了呼吸与呼吸之间的寂静。
曾经的我们，每天的秀恩爱，牵着手在大街上什么也不做，仅仅是走着，就可以傻笑上一整天。
最爱的不是买衣服买包包，而是我挽着他，装成一对新婚夫妇，推着购物车，看着超市里琳琅满目的商品，决定着今天吃什么。
记得曾经我们走在一条繁华的商业街上，周围是各种婚纱店，只是这样走着，不一会就会围上来，不停的问“先生小姐要不要试试这一套？”
就连发传单的小哥，都凑上来问要不要买房，那时候所有人都觉得我们一定会结婚，未来就在不远处等着我们。
但是生活往往不会像你想象的一般美好，就在你认为你们的爱情已经战胜了全部，最终一定会修成正果的时候，上帝一定会给你一个狠狠的暴击。
接完电话的我，把手机默默放在房间，又蹑手蹑脚的出去，来到饭桌前，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有事啊？”萧亮还是没抬头，“啊……lisa明天让我陪她逛街去！”我随便扯了个出去的理由，他没有回应，我们就这样静静的吃完了饭。
晚上我早早回了房间，却迟迟无法入睡，我不知道明天见他会发生什么，我有点怕但是更多的是有点期待。
就像他曾经说的，谭柔你没有心，我现在只想问问自己内心深处，对他是真的没有心了吗，还是只是被封藏了起来。
如果说曾经我是自私的，自私的想要坚守我们两人的爱情，不惜赌上身边的一切，那现在的我不敢了，我生怕失去现在的生活一点。
第二天我还是起了个大早，洗漱完毕就开始化妆，妆容化的太过认真以至于来不及吃早饭，匆匆穿上衣服就要出门。
萧亮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出了他的卧室门，倚着门边“早点回来，玩的开心。”我低低的应答了一声“恩。”
关上门时候的我，将动作放缓，门缝中看到的是萧亮呆呆的盯着地板，眼里是说不出的落寞，我不明白是为什么，也没有细想。
下楼的时候我似乎听到了汽车鸣笛声，果然一走出单元门，就看见方思澄站在车前看着我走向他。
这次他看向我的眼神不同于往日，如果说以前更多的是愤怒和占有，这次则是深深地悲伤，还有点我看不懂的东西。
“去哪？”我先提出了疑问，“我……上车吧！”他欲言又止的样子让我更好奇今天会发生什么。
他主动打开了副驾驶车门，而上一次是在后座，我有些懵，但是还是乖乖的坐了进去，看着一旁准备发动车的他。
“我们去的地方有些远，如果困的话你可以睡会。”他帮我把车座调整了一下，我顺从的躺了下去，偏着头看着窗外。
他让我睡觉，隐隐有种不安，硬是睁着眼睛，想明白他到底要干什么，可是眼皮却不听话的落了下来。
大概是因为他开的太稳，我竟然在感受不到颠簸，且听着车内环绕的轻音乐，慢慢合上了眼睛。
就这样，他开着车，我闭着眼，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突然耳边响起了熟悉的声音“到了。”恍惚间以为是在梦中。
意识到是真正的方思澄在叫我，猛地睁开的眼睛，阳光太刺眼，突然睁开眼的我拼命的揉着眼睛，有些慵懒。
可是当我坐起来整理好衣服和头发，仔细看着周围的一切，我突然惊住了，回头看到的是他悲伤的脸。
我终于明白，他为什么会用那种表情看着我，又为什么会突然把我叫出来，因为这里是安葬谭西哲的地方。
一时间回忆铺天盖地般袭来，眼泪不禁涌上眼眶，西哲的脸似乎就在我面前，还笑着叫姐姐。
我推开车门，走到西哲的墓前蹲了下来，明天就又到他的忌日了，“西哲，不知道你现在有没有投胎，在那边过的好不好。”
眼泪止不住的掉下来，为什么要夺走我唯一的亲人？一张纸巾递了过来，方思澄也蹲了下来，在我旁边看着我。
我没有接过他的纸巾，任凭泪水遍布双颊，他见状试图给我擦拭，可是我脸一偏躲开了，我怎么会在西哲面前让他为我拭泪？
他见我这样也没有勉强，收回了手“对不起，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当年的事。”他在旁边说着，我没有看他的样子，也并不想知道。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错怪你了。”我可以听出他声音中的哽咽“那时候的我什么能力也没有，对不起你和小哲，现在换我来保护你好吗。”
我转过脸对着他，就这样看着他的眼睛，我可以从他的眼睛中看到现在我的样子，哭的妆都花了，很丑。
还记得以前的时候，我因为在他眼中看到我而开心很久，说着“你眼中只有我！”可是现在想起来只是觉得无尽的悲哀和可笑。
我定定的看着他“对不起？那拿你妈命来换啊！”我知道此时我有些歇斯底里了，我也可以想象到他的愤怒，等待着他对我发火。
可是在我说完这话后，却是出奇的平静，他没有发火，甚至没有愤怒，只是微微的一怔，就低下了头。
第二十二章 我会努力变强大
“不过是我太弱了，我替她给你们道歉。”我看着这样的方思澄，不禁想到那个只会吃喝玩乐，但是什么都不会的五年前的他。
大概五年前他唯一可以做到可以坚持的事，就是爱我，我也明白曾经他对我的依赖，爱到了极致可以放弃自己的生命。
有人说瞧不起他用生命威胁我，说这样的他根本不算男人，可是不是当事人又怎么能明白两人的心境，他不过是太过依赖我。
现在的他其实是变了个人，变得独立了，成为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的成熟男人了，以至于我再次见到他以为认错了人。
可是这一刻，我似乎又看到曾经那个软弱的他，那个什么事都要问我，一出事就紧张到不知道该做什么的大男孩。
说他不爱我是假的，那样的他居然可以为了我和家里决裂，只是和我窝在小小的出租屋里，曾经相爱到极致，可是我们却走不下去了。
“枫爷告诉我了当年的事，我知道是我妈的不对。”枫爷是方家很多年的老管家，当时的谈话他是除了我们两人唯一在场的人。
枫爷虽然被称作爷，但是却并不大，今年50和方思澄爸爸一个年纪，两人关系也是很好，而他也是从老方总第一个夫人看到了现在的夫人。
在方思澄十岁的时候，他的亲生母亲因病去世，一年后迎娶了他现在的后妈，据他说现在的后妈对他很好，像亲生儿子一样，所以一直没有后妈的芥蒂。
而他又是一个没有什么主见，弱弱的温柔的男生，从小失去母爱，一旦有了自然会很珍惜，向来不会让别人说后妈的不好。
他叹了一口气，“枫叔还告诉了我一件我一辈子不想知道的事。”他呆呆的看着远方，欲言又止。
我擦干眼泪，看着他，等待他说下面的话，“原来我的亲生母亲是被她害死的，原来她和我爸早就有染。”
原来方思澄亲生母亲自从生下他身体就变得很不好，一身的病，而在这时那个女人勾搭了他的父亲，他亲生母亲知道后，气血不调，每天活在抑郁中。
而她也根本不是父亲说的得病而死，是自己抑郁太久导致服药自杀，他父亲也觉得对不起他，所以没有母亲刚死就娶那个女人进门，延后了一年。
可是这些方思澄都不知道，还以为是父亲想为了他又找了一个女人，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原本幸福的家庭都是因为那个给他无尽母爱的女人而破碎。
曾经他们关系这么好，让所有人都叹服于没有芥蒂的母子，知道真相后心痛的更狠，方思澄的感受，我这个局外人无法体会。
我只能这样看着他，看着他一脸的受伤和愧疚，“知道这个事后，我第一个想到的人不是别人，是你，只有你，我只想紧紧拥抱你。”
他突然这样看着我，炽热的眼神多的不是占有，而是一种热切，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似乎只有我才可以支撑他受伤的心。
他靠近我，伸出双手拥抱我，这一次我没有拒绝，我慢慢的拍着他的背，像哄着一个丢了糖的孩子。
拥抱的感觉和曾经一样，还是36.5℃的体温，还是一样宽阔的肩膀，可是我知道现在的他不一样了，我也不一样了。
可是这一刻我不想放开他，突然希望时间静止，不想曾经，不想未来，就停在当下，安慰着他的一切，抛弃我所有不好的过去。
“柔，我会努力变强大，我会让那个女人付出应有的代价，你回来吧好不好。”他紧紧搂着我，在耳边轻喃。
听到他的话，我心一惊，他在一点点变成熟，变男人，我却一点点变得胆小，我不敢赌了，“对不起，我……”我一点点推开他。
“别说了，我懂我懂，我不逼你，但是别离开我，别推开我好吗？”他紧紧的搂着我，生怕我再离他远一点。
听到他这样，我甚至不知道怎么拒绝，大概对他我还是一直没有抵抗力，我默默的点了点头，“我们还是朋友。”
他对我的反应显然很高兴，一双眸子似乎也带了光，牵着我在西哲墓前深深地鞠了个躬，“小哲，放心吧，我不会再让你姐姐受委屈了，一点也不会。”
然后回头深情的看着我，我不懂，仅仅是当作朋友就可以这么开心吗，但是还是跟他上了车，车子又再次开动了。
前情回顾：第十九，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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