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的雪

昨夜的雪，今晨依然在下。

地面积雪大约5公分，落在车身厚厚的一层，飘在脸上凉凉的一片。

雪后的公路并不是很滑，但每个司机都习惯性的小心翼翼，车速很慢，一个红绿灯等待了5次依然没有过去。

帕金森又摔了一跤，与上次相同，还是屁股先着地，没有大碍。只是这一次他向经理说明了情况。经理警告他不要再自己上厕所，有事给护工打电话，结果帕金森折腾得我一夜没睡。

平均20分钟上一次厕所，30分钟翻一次身。还不停地对我说，他不行了，要死了，手脚都不会动了。

我安慰了他几句，然后准备离开。

他却问我，他向经理说明情况的做法对不对？我说没什么不对的。

他说他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万一出现状况，打官司时说不清楚。

我笑道：“呵呵，你想得真长远！”

早晨洗完脸，他又要洗鼻子。就像我们儿时玩的憋气游戏那样，把脸放在装满水的脸盆里，然后用鼻子把水吸进去，再呼出来。以往都是我为他端着脸盆，但是，今天我拒绝了。

我对他说，“我害怕担责任，万一你一口气没喘上来，打官司时我说不清楚。”

下午的时候，帕金森的女儿给他送来水果和药品，而且把他的装老衣也带来了。我笑道，这个是不是太早了！她说，这是你们经理让送来的。我又问：“不进来看看你老爸？”

她回答：“不看了，见了我，他会更加作闹。”

哎……

“我能走九十九步去爱你，也能后退一步就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