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在左，地狱在右”——欧洲不为人知的一面

1.

在柏林的这些天，我住在勃兰登以西，这个地区在柏林墙坍塌前属英美统辖范围，所以未被当时遵循社会主义封建思想民主德国政府控制，仍然保有西欧人对于高品质生活习惯。虽地处闹市，却特别安静舒适。星期天的午后，沐浴在阳光下，绕着在金黄的杏树道跑步，五彩斑斓的景致，仿佛置身于一个童话世界。

跑完步回家，菲利（Feri）已经在厨房做匈牙利的特色美食'Gulyás' ，尽管柏林的秋天很凉快，但他还是因为运动量的不足而忙活得满头大汗，站在门口都能听见他喘着粗气的声音。

菲利来自匈牙利的斯弗科Siófok，距离首都布达佩斯约40公里的小镇，毕业后，他便在西欧国家打拼，三年前辞去荷兰的编剧工作来到柏林，开始经营自己的工作室。

菲利是个很好相处的人，笑起来的样子令人感到尤为亲切。当初在airbnb上订民宿时，就是因为他的这张头像，让我选择了他。

2.

吃饭过程中，菲利问，“这几天转下来，感觉德国怎么样？”

我思考了一下，回答说：“印象要比上一次来德国要好，三年前因为行程太过匆忙，不能像这次在柏林深入感受。而这些天的城市游览以及各大博物馆的参观中，使我发现，德国是个非常善于学习的民族，愿意改进自己的不足，尤其是在二战后，他们像是完全变了一个民族，非常开放，在很多地方都能感受到他们对历史的错误进行的反思，不再有过去日耳曼人的优越感，愿意拥抱新世界，并且愿意接纳外来移民。”

闲聊片刻，我问菲利，“你呢？ 为什么不继续在荷兰工作，说起来，我对荷兰印象很好，尤其是阿姆斯特丹，那是个很自由的城市。”

似乎是触及到了一个敏感的话题，菲利将头转向窗外，此时的太阳已经落下，天色逐渐暗沉，地上枯黄的落叶被秋风轻易的吹起又毫无生气的落下，这样阴郁的街道显得格外萧瑟凄凉，“要不要来杯咖啡？”菲利的声音打破了短暂的沉默。

我点头同意。

3.

菲利往咖啡里放了两块糖，用调羹不停搅拌，神情有些落寞的说道，“听听我在荷兰的故事吧。

我在阿姆斯特丹租的公寓里住了2年，每隔一段时间我都会去附近的一家超市购物，每次我进去购物时，那里的保安就会跟着我，生怕我偷东西，从他们的眼神中，我能感受到那种强烈的不欢迎。”菲利的呼吸声变得有些急促，能感觉到他正极力压抑着心中的愤怒，“那时候租的房子离公司有些远，将近45分钟的车程，公交司机知道我来自东欧后，无理由的拒载让我下车，并且非常野蛮的说道让我以后不要坐这辆车。”

我难以置信的看着他说着这些经历，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当时无法接受这种不公对待，我多次去政府投诉，可都在没有回应中无奈离去。”

我感到有些震惊，“西欧的歧视问题竟然这么严重？”

菲利喝了一口咖啡，继续说道，“其实，欧洲并没有想象当中这么好，如果你真正融入进来，你就会发现这里的人其实很排外，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他们始终保有日耳曼人的高傲与冷漠。

我有3个研究生文聘，最初学的是音乐剧，后来为了生计，又学了设计和摄影。我拥有很多公司的工作经历，以我的CV（简历 Curriculum Vitae）和努力工作的程度，完全达到了公司的要求，但每当我申请转正时，大部分的公司都以我未达到公司要求而撤销我转正的申请或直接辞退我，后来我明白了，他们不愿意重用我，是因为他们不想让东欧人在自己的公司里工作，在他们眼里，我们永远像小偷一样不值得被信任。

我无处诉苦，也觉得多说无益，所有的负面情绪只能自己掖着藏着，就像一个桶，一滴一滴攒着，有一天满了，倒一次，然后放好，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继续生活。

这就是我所体验的荷兰———所谓“自由”的国家。”

我突然联想到高晓松在《晓松奇谈》中谈到自己在西欧的经历，他在瑞士被火锅店老板轰了出来，仅仅因为他不了解当地火锅店的习惯。当时听到这段话的时候还不以为然，如今想来，西欧的歧视问题竟严重如斯。

长时间的沉默间，我给菲利添上一些咖啡，待他情绪不再那么激动后，我开始和他分析这种情况的成因。

逐渐冷静下来的菲利坦言，东欧如今形式确实非常混乱，每个国家的贪腐情况都非常严重。以匈牙利为例，900多万的人口，几乎一大半都有逃税漏税情况，有钱人乐得维持现状，使得国库日益亏空，必须靠西欧接济才得以为继。

同时，由于严重的老龄化问题，三分之一的公民退休在家，他们将投票投给那些保证他们能获得更高养老金的政府官员，而他们在竞选成功后，为实现当初得承诺，便进一步加强税收。

不堪重负的有识之士只得到西欧国家工作，留下了一群没学历的人肆意的“作奸犯科”，在欧洲大陆声名狼藉。正是这样的恶性循环，导致像菲利这样高学历的知识分子深受其害，只能做一些出卖劳动力的工作。他认识的一对匈牙利夫妻，同是金融硕士的他们，在法国只能做保安和清洁工的工作维生。

4.

谈到最后，菲利说道“现实并非童话世界，不会有救世主来拯救我们的生活，而我只能执著的相信'生活坏到一定程度，一定会好起来的'。（We are not live in the fairy tale ,there is no hero will survive us , but I always hold the view that 'when the life getting worse in a certain extent, it would be getting bet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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