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枝·曙光

公元前四世纪，在地球上曾有这样一个大国，从希腊发源，占埃及，灭波斯，向东发展到印度河，四大文明古国占其三，因为青藏高原的缘故才没有跟华夏七国碰撞，这一切都应该归功于伟大的军事家亚历山大。

天妒英才，年仅33岁的亚历山大在巴比伦去世之后，他的帝国也跟随着分崩离析了。在埃及的部分，被他的部下托勒密占有，建立了托勒密王朝，而在本土希腊的部分，则成为了马其顿王国。

我们的故事，就要从这里开始。

即便身处伟大的雅典，潘也并没有多少自由，只因为平等是公民的特权，而他不过是一个奴隶的儿子。

好在年仅五岁的时候，他就作为一个礼物，被送到了瑞亚小姐的家中。母亲一手促成了这件事，她不想要自己年幼的儿子在皮鞭下长大，所以恳求当时只有十三岁的瑞亚小姐带走她可怜的儿子。

不同于其他黑皮肤的奴隶，潘有着偏白种人的皮肤，一头金发，和一汪池水一样的眼睛，瑞亚小姐很喜欢他，于是央求父亲把他买下来。潘的主人是一位贵族，同时也是瑞亚小姐父亲的朋友，听说了这件事之后，大度地把这个小小的玩具送给了瑞亚小姐。

瑞亚小姐的父亲是一位精明的商人，他没有儿子，所以希望瑞亚小姐能继承他的财产。他为瑞亚小姐请来家庭教师，教授她数学、政治以及如何作诗。当家庭教师给瑞亚小姐上课的时候，潘就负责在一旁服侍。潘很聪明，瑞亚小姐常常因为老师讲授的数学而头疼，可那些数学对潘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老师走后，瑞亚小姐就会和潘玩一种特殊的棋，久而久之，自然对待潘和其他奴隶就不同了。

潘就在这样的环境下慢慢长大了。瑞亚小姐看他可怜，常常会带着潘去那位贵族的家中做客，这样，可怜的潘就能和母亲说上一两句话了。随着年龄渐长，他好奇过自己的肤色，因为不同于其他人，他显然有些希腊人的血统，但关于这件事，母亲坚定地不肯透露任何一点消息。

这天，潘看到瑞亚小姐有些懊恼地回来了。于是问道：“尊敬的小姐，有什么事惹你不开心了吗？”

瑞亚小姐看着十二岁的潘，回答说：“伊索的艾洛斯，想要用一个三百头羊和一百头牛，外加一个贵族头衔把我娶走。父亲有些心动。”

财产并不重要，贵族的头衔才是主人想要的，这位艾洛斯先生是个聪明人。潘心想。但这些都不重要，出于某种原因，他不想瑞亚小姐嫁人。美丽、温柔又聪慧的瑞亚小姐，怎么能随随便便嫁人呢？

于是，在瑞亚小姐带他去参加那些舞会时，潘就跟其他充当随从的奴隶传谣，说伊索的艾洛斯欠下了许多债务，正在想办法还清这些钱。这些奴隶都深得主人的信赖，很快，这谣言就到了伊兰特，也就是瑞亚小姐父亲的耳中。

精明的商人以为自己被利用了，愤怒地驳回了艾洛斯先生的请求。但随着女儿的年纪越来越大，他不得不放低姿态，找一位能够继承他财产的女婿。

瑞亚小姐二十四岁那年，他的父亲终于为她找到了一位如意郎君，一位富有的贵族，虽然对方的年纪已经四十，而且还有一位已经过世的妻子，但伊兰特先生毫不在意——雅典最有智慧的人亚里士多德曾经说过，男子应当娶比自己小二十岁的女子为妻。

这个时候，潘早已深深爱上了瑞亚小姐了。十一年形影不离的时间，瑞亚小姐从未呵斥过他，更别提用鞭子了。他和她一起上课，一起外出，甚至在瑞亚小姐沐浴时，他还给她倒过水。毫无疑问，他渴望她。但他又不能诉诸于口，他害怕冒犯这位尊贵的小姐。

瑞亚小姐和他的主人发生争吵的时候，他正在一旁清扫，很显然，瑞亚小姐对这位新郎非常不满。老伊兰特有些后悔对这个女儿的骄纵，可又拿她无可奈何。

“不管怎么说，你一定要嫁给他！”伊兰特丢下一句话之后，就离开了。只剩下瑞亚小姐一个人坐在地上哭泣。

“尊贵的小姐，地上太凉，您先起来吧。”

瑞亚小姐抬头，看到一双明亮而又热忱的眼睛，她突然意识到，这个年轻的奴隶对自己有意。最开始她带回潘的时候，只觉得他是一个可爱的孩子，现在她才发现，潘也是一个散发着阳刚气息的男子。她扶着他的手起来，却觉得自己有点热，终于，她下定了决心。

这天晚上，在潘用冷水给自己冲洗的时候，瑞亚小姐突然走了进来。潘愣住了，他甚至来不及擦干自己的身体，就被瑞亚小姐带进了自己的房间。

“以爱神阿芙洛狄特的名义，占有我吧。”瑞亚小姐脱掉了长袍。

潘觉得一切都如此不真实，以至于在他进入瑞亚小姐身体的时候，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动。

第二天，瑞亚小姐的父亲就发现了这一切。或者说，是瑞亚小姐自己主动宣扬的——没有贵族会娶一位被奴隶夺走童贞的女子。

伊兰特对此愤怒不已。他扬言要杀了潘，可潘却被好心的瑞亚小姐放走了，带着瑞亚小姐准备的二十个金币，离开的那栋房子。

潘还记得逃走的时候，他留给伊兰特先生的话：“我会娶她的！先生！”他没有用“主人”这个称呼。

而伊兰特先生则在窗户上咆哮：“你休想！你这个该死的奴隶！”

“总有一天，我会成为贵族的！”出于某种年轻人的傲气，潘回答道。他没有直接逃离雅典，伊兰特会派人守住各个路口，他必须躲藏起来。

他跑到母亲住的地方，他前主人的家中躲了一阵子，这位贵族每天饮酒无度，自然没有发现这位被藏在牛棚里的小伙子。

他甚至想带着年老的母亲一起离开雅典，但母亲拒绝了。

“天底下虽然广阔，但能让我们自由的地方很少。潘，你去吧。”

潘沉默了。身为黑皮肤的奴隶，母亲并没有多少选择。“母亲，请告诉我我的身世。”他坚持说道。

年老的母亲望着的儿子的眼睛，叹息一声，给他讲了潘出生的故事。

原本，她并非是雅典的奴隶，她出生在埃及，亚历山大大帝的铁蹄征服了埃及之后，在尼罗河的入海口建立了宏伟的亚历山大城，而她作为奴隶，被带到了亚历山大城，服侍一位希腊的贵族。

这位年轻的贵族有着一只残缺的耳朵，但他是一位好人，可好人也总有犯错的时候。十七年前的一次醉酒，让潘的母亲怀上了他。事情发生过后，贵族很是内疚，但他又没法娶这可怜的奴隶为妻，他甚至不能解除她的奴隶身份，这在当时的亚历山大城是违法的。

一个雨夜里，失望的她逃上了港口的一艘船，她被带到罗德岛，在那里生下潘。随后又被卖到了雅典，这才有了后面这些故事。

潘有些恨自己的父亲，随即又想到了瑞亚小姐。神为什么要这样惩罚凡人？为什么贵族就不会受到惩罚？

他听从母亲的意见，离开雅典之后，坐上了去罗德岛的船，这用去了他两个金币。

十六年前，母亲抱着刚出生的他，正是通过这条海路来到的雅典的。作为一个港口城市，罗德岛有着更强的包容性，不论是贵族还是奴隶，不论是白皮肤、黑皮肤还是黄皮肤，不管是学者还是商人，罗德岛欢迎所有人。

帆船从罗德岛巨大的太阳神雕像之下进港了。这座宏伟的神像是为了纪念一场战争而修建的，但现在，它却是罗德岛的荣耀。雕像手中的火把永不停歇地燃烧，为来往的船只指明方向。

潘谎称自己是一位求学的学生，这没有引起他人的怀疑——他在船上有过一些关于政治的精妙见解，这足以让人们相信他的身份。

托伟大的征服王亚历山大之福，雅典的学院被传播到了世界各地。罗德岛也有自己的大学，潘用十个金币的代价在大学里住了下来，跟随一位老师学习几何以及工程学这些知识——想要谋生， 成为一名工匠是个不错的选择。

学习以外的时间，潘就会到港口守候。他离瑞亚小姐越远，就越能感受到自己对她的思念。每当一艘去往雅典的船进港，他就会上去帮忙修理一些东西，作为回报，船主往往会答应给他带一封信。

在这些莎草纸写就的信上，他用稚嫩的字写满了对瑞亚小姐的思念。她的脸庞，她的微笑，她的怜悯，这些都让他思念不已。即便有时候他会去罗德港的妓院里寻求安慰，可他可以对婚姻之神、天后赫拉起誓，他对瑞亚小姐的爱从未停过。

他来到罗德岛的第三年，瑞亚小姐终于给他回信了。他在信中得知，瑞亚小姐的父亲患了重病，所以她才能收到这些信。她为潘的这份思念大为感动，但鉴于潘的身份，她还不能嫁给他。又因为整个雅典的人都知道，她是个被奴隶夺走童贞的人，所以她暂时还嫁不出去。她希望潘能够有所成就，到那一天，她就会满载着父亲的财产嫁给他。

得到这封信的潘大为震动。他决心出人头地，用贵族身份向愚蠢的雅典人宣示，瑞亚小姐没有错，她嫁给了一个贵族。

潘极有天赋，同时又兼具决心，没过两年，他就成了罗德岛学院里最优秀的学员。这两年，他奔走在学院和港口之间，几乎就没做过其他的事。

终于有一天，他的老师对他说：“潘，我已经没法教给你更多东西了。去亚历山大城吧。那里有更好的大学，去拜访欧几里得，他会教给你更多。”

这些年在外求学，潘早已不是当初那个跟着小姐学习的奴隶了。他明白，亚历山大城是世界上最大的城市，那里有着一切他想要的东西——名誉、知识、贵族的身份。在那儿，一切都可以靠争取得来。

同时，最重要的是，也许他还能找到他的父亲。

于是，他又一次坐上了帆船。当船从太阳神的雕像下驶出港口的时候，他突然产生一个想法，也许，他的一生，就是找寻过去的一生？

虽然有所耳闻，但真正到达这座辉煌之城时，潘还是被震撼到了。

出入频繁的港口停满了各国的船只，比雅典还要大的市区甚至能买到来自遥远东方的丝绸，坐落在海岸附近的亚历山大图书馆比托勒密的王宫还要宏伟。在这些令人目不暇接的外表之下，是托勒密一世开明的政策，他效仿亚历山大大帝，鼓励异族通婚，
没有歧视任何种族的人。

在这座伟大的城市里，潘看到了真正的曙光。

五个月之前，托勒密王朝的建立者，托勒密一世去世了，他的小儿子菲拉德尔福斯继位，称为托勒密二世。废长立幼的行为给这个国家带来了一些动荡，一大批支持长子的希腊贵族被贬为庶人，有些人甚至成了奴隶。

好在这对于市民来说，没有什么区别。托勒密二世是个年轻有为的君主，继位之初更是宣布会沿用老国王的政策，这让为此而担心的商人们放下心来。

潘以游学者的身份拜访了欧几里得，早在罗德岛的学院里，潘就读过了欧几里得的大作《几何原本》，现在见到了这位数学家本人，他不禁惊叹起来——这位让国王都对数学感兴趣的数学家才50岁不到，他目光沉着，思想犀利，面容和善。

同样，欧几里得对潘也惊叹不已，这个对几何掌握得如此好的人只有二十岁，他决定收潘作为自己的学生，教给他更多的知识。

就这样，潘在亚历山大城住下了。他尝试着找过自己的父亲，可虽然亚历山大城有许多希腊贵族，却没有一个有着残缺的耳朵。母亲也许记错了？或者父亲根本就不是一位贵族？

就在潘还在谋划如何进入上层社会的时候，他的机会来了。

和之前以及之后许许多多的国王一样，托勒密二世继位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建造自己的陵墓。他想要和千年以前的埃及法老一样，建一座宏伟的金字塔。但建造金字塔的方法早已失传，法老只能来问欧几里得，看看这位聪明的数学家有没有什么点子。

欧几里得不想浪费民力，告诉法老，想要建造跟胡夫一样的金字塔是不可能的。但法老不可能被这样搪塞过去，他要欧几里得用数学给他建一座陵墓。

欧几里得宣称自己年纪太大，但他举荐了年轻的潘——这位智者早已看出了潘的目的，于是乎给了他这个机会。法老本身对这个年轻人不太信任，但在欧几里得的保举之下还是任命潘为总设计师，建造自己的陵墓。

潘很看重这个机会，他日以继日地工作，三个月以后，当一份画着精密设计图的羊皮纸出现在法老的面前时，法老终于信任了他，并命令他马上着手建造。

潘有着比别人更强的责任心，他一面给瑞亚小姐去信，告诉她自己距离贵族的身份只差一步之遥，一面日日亲自上工地监督，保证工程的质量。

上千名奴隶为法老的陵墓辛苦工作着，虽然看到士兵抽打奴隶时，潘心有不忍，但他并没有阻止——法老交付的工作必须完成。

这天，他看着几个奴隶切割着石块，这些用来雕刻的石块可千万不能马虎，否则石块会在雕刻的过程中破碎。

一个清脆的声响传来——一个瘦弱的奴隶把架在石块上的木头弄断了，整个石块滑到了地上，一道深深的裂痕出现了。很显然，这石块没法继续使用了。

潘一阵愤怒，旁边的士兵看到他的表情，无情的鞭影挥洒起来，阳光照射着士兵和奴隶，印落在石块上，成了一幅充满了动感的画。

突然，潘发现了什么。“住手！”他喝止道。

士兵停下手，被抽成一团的奴隶抬起头，和潘对视了一眼。

两人都震惊了。

那个奴隶不仅有着白皮肤、金色的头发、一只残缺的左耳，还有着跟潘几乎一模一样的面孔。

潘匆忙离开了。他让士兵把那可怜的奴隶丢回到营房，然后查阅起这些奴隶的资料。

克罗洛斯，贵族，十个月以前，参与政变失败，被贬为奴隶。

资料上清清楚楚地记载了那名奴隶的经历。没错，他就是潘的父亲。

在母亲给他讲过父亲的事之后，他曾经有些恨意，只因为父亲是一名贵族，而身为奴隶的母亲和他，在贵族面前毫无地位可言。可他回想起那夕阳下的鞭影，又有些可怜起父亲来。因为参与政治，落得如此下场。

他想，不管父亲曾经做过什么，他的罪过也已经赎回了吧。

他给父亲送去一些食物，没有再让他上工地劳作。但这已经是他能做的极限了，这些犯有政治错误的奴隶都被严格地监督着，根本就逃不掉。

潘只能等待机会。

终于，法老的陵墓建成了，华丽、坚固而又庄严。

法老当着群臣的面，赐给他贵族头衔，以及“亚历山大利亚的潘”（Pan of Alexandria）这样的称号，还有附赠的金银以及美女。

潘拒绝了金银和美女，他向法老提出了一个请求：“尊敬的法老，请释放我的父亲吧，还他一个自由的身躯，神的光辉会永远照耀您的慈悲。”

可惜，法老并不是一位宽容的人。他的大哥还在其他的国家逃窜，昔日的政敌必须受到惩罚。但法老并不想显得自己过于严苛，他提出，只要潘能解决持续埃及三年的大旱，他就会释放潘的父亲，因为他会把这看成是神明的旨意。

法老当着奥林匹斯的神以及埃及的神起誓，然后就离开了。

明眼人都知道，这是法老故意的刁难，降雨哪是一介凡人说得算的？可潘有种与众不同的天赋，那就是坚持。

他向他的老师欧几里得请教，向亚历山大大学的智者们请教，甚至翻遍了亚历山大图书馆所有相关的书籍。最后，终于在一个年长的埃及祭司那里得到了只言片语：“孩子，去底比斯吧，在那废弃的神庙里，有你想要的东西。”

潘决定为这最后的希望奋斗一番。在他整理行装出发去底比斯之前，他先去了港口，让一位经年的老船长给他带一封信，还有一把镶满了宝石的匕首。

信上如此说道：

尊敬的伊兰特先生，我是潘。我在亚历山大城等着迎娶您的女儿，世界上最美丽的瑞亚小姐。这把匕首是我的聘礼。
Pan of Alexandria

落款的称号上，有他请求法老盖上的、独一无二的印章。

底比斯城坐落于尼罗河的中游，他带着人乘船逆流而上。然而由于大旱，每经过一条支流，水流量就更小，到最后，他们不得不下船走陆路。这一路走来，潘才发现这场大旱给埃及人带来的苦难，不同于地处入海口的亚历山大城，埃及的其他地方几乎都失去了水源，尼罗河的支流纷纷干涸，到处都是因为缺水死去的难民，有的甚至在阳光之下被晒成了干尸……

终于，在经历了尼罗鳄的袭击、蚊子带来的疾病以及缺水导致的死亡后，他抵达了目的地。这座荒废了几百年的大城给人古老而又神秘的观感。他四处打听着祭司所说的神殿，可是毫无消息。

这趟旅行让他损失惨重，他带来的奴隶几无生还，法老赐予他的士兵也纷纷闹着要回去。万般无奈之下，他只好重返尼罗河上。

路过一片戈壁之时，他听到了一个声音。那声音就像神谕一样，呼唤着他。

潘再一次上岸，在尼罗河的西岸，一片山谷之中，他发现了古老的国王谷。

这里到处都是法老的陵墓，庄严肃穆的法老雕像守护着这个山谷。一阵风吹过，即便是潘身边号称万人敌的士兵也悚然发抖。

但潘没有畏惧，他听从那声音的召唤，走进了一座神殿。

神殿的中央摆放着一个石盒，上面画着尼罗河泛滥的景象，泛滥留下了肥沃的土地，埃及人方才能在这片土地上强盛地发展。

潘明白，他想要的东西，就在石盒当中。

他想要打开石盒，却发现石盒被锁住了。上面写着：“想要打开石盒，必须要以最珍贵的东西为代价。”最珍贵的东西，潘想到一路走来看到的景象，如果真得能下一场大雨，就算要他的生命又有何妨？他已经不是一个为了救父的潘，而是一个为了拯救人民的潘了。

他用匕首割破自己的手指，指着神明发誓：“我愿意用我最珍贵的东西，换取解除大旱的神迹。”

石盒打开了，潘只看到，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根树枝，但他毫不怀疑这就是神迹——那树枝上还长着绿叶，透着勃勃的生机。

潘带着树枝回到了亚历山大城。

法老托勒密二世看着他手中不知名的树枝，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他命令工匠们在海边筑起一座高台，请神庙里最高阶的祭司开始了乞雨的仪式。

一时间，潘只看到天空中乌云密布， 空气中湿腻腻的，萦绕埃及三年的大旱，终于要结束了。

暴雨一瞬间倾泻下来，天地为之色变。整个亚历山大城都在庆祝这场大雨，在雨水面前，不管是奴隶、农民、贵族还是国王，众生皆平等。

这时，一艘巨大的帆船出现在天边，潘意识到，那是艘来自希腊的船，他甚至闻到了瑞亚的气息，他的爱人，就在那艘船上。

可人群却发生一声惊呼，因为那船似乎撞上了什么东西。暴雨让天色模糊不清，帆船触礁了。

潘发疯似地奔向海边，可帆船就那么一点一点在他面前沉没了。

“想要打开石盒，必须要以最珍贵的东西为代价。”

瑞亚的爱，就是他最珍贵的东西。

四十年后，年老的潘一如既往地站在他主持建立的灯塔上，等待着他的爱人。

灯塔矗立在亚历山大港达到1500年之久，被称为世界七大奇迹之一。

PS: 本故事纯属虚构。但其中有关罗德岛太阳神像、雅典婚俗、亚历山大、托勒密一世、托勒密二世、亚历山大城、亚历山大图书馆、欧几里得、亚历山大灯塔等，皆为史实。
PPS：故事中沉船事件是真实存在的，发生于公元前280年。因为此事，亚历山大灯塔才得以建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