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后花园的假山后,一个恬静的少妇坐着,手里拿着一块手绢轻轻地擦泪。也只有这里,没有人的地方,自己才可以痛痛快快的哭一次。新婚之夜,自己的夫君就表明不会喜欢自己,他已有喜欢的女孩子,是一个温柔的女孩。
少妇拿处怀里的玉佩,岑哥哥,你真的不记得蝶儿了吗?你真的不记得蝶儿了?两年前,云蝶陪自己的嫂嫂与尼姑庵里求子,在尼姑庵里,遇到一个受伤的英俊公子,被人追杀逃到尼姑庵里。好玩的云蝶来到较为偏僻的厢房,就看到了奄奄一息的郓城。云蝶用自己的手绢轻轻的擦拭着这位英俊公子的脸庞,剑眉星目,唇红齿白,让云蝶的脸微红。将自己所带的药放在少年的伤口上,就悄悄离去了。后来自己不放心,又来寻他时,人早已消失不见,云蝶只找到了一块玉佩。
两年后,云蝶就是二八年华的佳人,媒人踏破了自家的门槛,云蝶还是没有吭声。后来,还是答应了。云蝶对于这场婚姻没有太多的期望,因为不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和谁做夫妻又有什么区别呢,婚礼的一切照旧。
洞房花烛夜,当自己的夫君将自己的盖头揭开的时候,云蝶震惊了,自己的夫君居然就是那天自己救的那个少年郎,两年过去了。他还是一样的英俊,只是又多了一分成熟。还没有等云蝶说话,郓城就说到:“对不起,这样也许对你不公平,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和你成婚,只是家里人的意思。今后,我就睡在书房吧!今天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我先走了。”随着,郓城就拖着醉醺醺的身子走出了新房,不顾早已泪流满面的云蝶。
第二天,整个郓府都在传新少奶奶不受宠,在新婚之夜就被丈夫抛弃在新房里。就在公公婆婆喝新媳妇的茶的时候,云蝶还被郓家的人安慰一番,他们都觉得这个大少奶奶好可伶。
“大少奶奶,你怎么在这里。老夫人让你到大堂里去,说是有事要和你说。”丫鬟打断了云蝶的回忆,急急忙忙的,好像已经找了云蝶很久了,大冬天的,云蝶离得近了,就的脸看到了丫鬟脸上的薄汗。
“好,马上来。”云蝶理了理衣服,带着丫鬟往大堂的方向走去。
“哦,云蝶来了。来,快坐。今天,有事情和你说。”老夫人看到云蝶这样,温温柔柔的,老夫人从心底里是喜欢云蝶的,当初媒婆来说媒的时候,自己看重的不仅仅是云家的背景,还有云蝶这个人。
“奶奶,有什么事啊!”云蝶看到了自己的夫君,同时也看到了在夫君旁边的绿衣女子,长得很清秀,也讨人喜,但是云蝶 却是无法喜欢。是啊,谁会去喜欢自己的情敌呢?
“那我就说了,就是城儿要纳妾,这也是当初他答应成婚的条件。”老夫人望着郓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自己就想不通了,放着云蝶这样好的人儿不要,去喜欢那样的见不得世面的姑娘,但是这是自己的亲孙子,还能怎么办呢。将云蝶娶回来,又不好好珍惜,都两年了,云蝶的肚子还是没有动静,自己老了,抱上重孙子的愿望遥遥无期。现在这个女孩怀孕了,也只能随着他去了,不过就是委屈云蝶了。
“真的吗?夫君要纳妾了。”云蝶失神了,老夫人看到这样的情景,摇摇头走了,走到郓城身边。“好好跟她说吧。”接着又对郓城身边的女孩说“你和我来吧!”就留下了郓城和云蝶。
“对不起,她是我喜欢的人,我不能让她一直在外面流浪。”郓城看着云蝶。
“既然你们那么相爱,你又不爱我,又为什么要娶我。”云蝶忍住泪水。质问郓城。
“因为我们门不当户不对,家里人不同意。不管怎么样,是我对不起你。”郓城不再去看云蝶,不知道是不敢看还是不忍心看。
“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云蝶抱着最后一线希望。
“什么?”郓城一头雾水。
“算了,你去吧!”云蝶不再看郓城,自顾自走了。郓城看着云蝶远去的背影,心里一阵抽痛。但是还是走了。
从此,云蝶就卧床不起了,老夫人来看过几回,而自己的夫君却没有来看过。好几次来到门口,就被新夫人的丫鬟叫去了,理由千奇百样,但是每次都很有效果,都成功的将郓城叫去了。其实是一个明白人都知道,这是新夫人不想让大少爷来看大少奶奶,但是爱上一个人,不仅仅会变成一个傻子,还会变成一个瞎子一个聋子,刚刚好,郓城就是这样的人,对那位新夫人有多痴情,对云蝶就有多绝情。
来年夏天的午后,天气晴朗,云蝶在凉亭里坐着乘凉。
不一会儿,新夫人大着个肚子就来了,看那样应该是七八个月了。云蝶最近对于这位新夫人是能避就避。但是不知道今天怎么回事,最近刚刚想要走,就被新夫人拦住了。“姐姐,怎么了,不想见到妹妹啊!”新夫人先声夺人。
“没有,你现在还怀着孕,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就不打扰你了。”云蝶真心不想与这位新夫人吵架。
“姐姐,我们都好久没有见面了,今天难得一见,就让我们好好说说话。也是现在郓城哥哥不在家,我才有时间,平常我想要见你一面,郓城哥哥都不让。”新夫人滔滔不绝。
“我还有事,先走了。”云蝶真心觉得累,这样的人活的真累,都已经得到这样的荣宠了,还要来奚落自己,有意思吗?
“姐姐,你是不是觉得自己霸占了我的少奶奶之位,所以有些内疚啊.”新夫人见一计不成,又开始新招。
“这个你去找你的郓城哥哥谈吧!如果他答应休妻,我也不会反对,现在我对于你我没有什么好说的。”云蝶发怒了。
“本来就是,要不是你厚着脸皮,你现在会是大少奶奶吗?”云蝶听到这样,真心觉得跟这样的人吵架掉身份,撒娇装可爱,自己又不是男人,更不是喜欢她的男人,这样有意思吗?走了。
就在这一瞬间,小荭拦在云蝶的面前,恰恰在这时候摔倒。刚刚小荭和云蝶在吵架的时候,丫鬟说还有事就走了,现在小荭摔倒了,丫鬟就来了。大叫道“夫人,你怎么了,天哪,流了好多血,来人呐,来人呐……”郓城匆匆赶到,自己刚刚从外面回来,就听到荭儿身边的丫鬟大喊大叫,看到荭儿衣裙上的血而站在一边手忙脚乱的云蝶,匆匆抱起荭儿,狠狠的看了一眼云蝶,匆匆离开。
云蝶忘不了刚才郓城看自己的眼神,他会相信自己吗?郓城的眼神就像一把刀,一把锋利的刀,将云蝶的心一刀一刀切成片,最后碎成渣。云蝶行尸走肉地回到自己的房里。“少奶奶,你怎么了,怎么这样,你身上有血,你受伤了。”府邸大了就是这样,在凉亭发生的事情看来自己的小丫鬟不知道。“没事,换一套就可以了。”就在云蝶刚刚换了衣服出来,郓城就到了,脸黑的很可怕。
“说,你对荭儿做了什么。”郓城一只手捏住云蝶的脖子,脸气得发青。云蝶还没有来及说话,就被郓城扔了出去,云蝶撞在了圆木桌旁,又摔在地上,脑袋一片嗡嗡作响。“少奶奶,少奶奶。”丫鬟冒着生命危险跑过去,抱起云蝶。云蝶眼前一片黑暗,只是听到丫鬟的呼唤。
“说,”郓城又过来,提起云蝶的衣领。云蝶支持不住,昏过去了。郓城丢下云蝶,大叫着奔向小荭的院子。
“大夫,怎么样。”老夫人看着云蝶,问大夫。
“哎,少奶奶的身体很差。眼睛因为长时间哭泣,本来就伤到了。今天又撞到了,头里有血瘀。找其他大夫看看吧!哎。”大夫走了。
“云蝶,你这孩子,怎么这样。”老夫人看到云蝶这样,刚刚想要责怪,又不忍心。“母亲,她都害小荭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你怎么还这样护着她。”婆婆忍不住说话。“闭嘴,这件事以后不许提了。”“是。”婆婆不甘心道。
“孩子好好休息,我过几天再来看你。”老夫人走了,一大群人也跟着走了。留下云蝶和丫鬟。其实云蝶早就醒了。所以自己的眼睛的事情也知道了,一时间泪流满面。
“少奶奶,你怎么又哭了,你要保护你的眼睛,你不要再哭了。大少爷根本不值得你这样对他。”丫鬟忍不住抱怨。“小凌,以后这样的话不要说了,小心隔墙有耳。”“知道了,少奶奶。”丫鬟将湿帕给云蝶净了面,就出去了。
从此,每个大夫看到云蝶的眼睛,都是摇摇头,就走了。云蝶一开始也闹过,屋里的东西也是砸了一地,到后面都习以为常了。
老夫人每次看到云蝶这样,都忍不住流泪。
“少奶奶,不好了,老爷夫人出事了。”丫鬟慌慌张张。
“什么事。”云蝶想到自己眼睛伤到之后,就没有回家了,一是不敢回家,二是怕父母担心。
“老爷被别人陷害,被贬往漠北去了,在路上被人杀害了。”丫鬟一脸泪水。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云蝶抓住丫鬟。
“葬礼就在明天,家里人知道你眼睛的事情了,就没有让你知道,不想让你伤心。是我忍不住,才告诉你的。”“家里知道,那我父亲知道了?”“嗯”“你先出去吧!”
“都是我害的,都是我害的。”云蝶让丫鬟去通知郓城来,但是却连郓城的面都没有见到。最后,云蝶自己回家了。
几天后,云蝶回到郓府,变了一个人,比以前更沉默了。云蝶拿出自己的古琴,一遍又一遍的弹琴,不分昼夜。两天后,两手血迹斑斑。
“云蝶,你这孩子。怎么变成了这样。”老夫人捧着云蝶的手,一脸心疼。要是在平时,云蝶会笑呵呵的对老夫人说“奶奶,没事,你不要担心。”但是今天的云蝶却是异常的沉默。好久才说:“奶奶,你可以叫郓城明天去见我吗?在南山。”云蝶看着奶奶,用心在看,是啊,现在眼睛看不到了,只能是用心在看了。“好,奶奶答应你,奶奶答应你。”
第二天,陡峭的悬崖上,一个身着白纱裙的女子,头发随意挽起。一双纤纤细手在弹着琴,黄鹂班的歌声,“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郓城望着云蝶,失神了。
“我很喜欢这里。谢谢你来了。这是你的东西,现在该物归原主了。”说着,云蝶拿着一块翡翠的玉,丢给郓城。说完,徐徐起身。
“你怎么得到这块玉的,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郓城问云蝶,声音有些颤抖。
“见过不见过又怎么样,早已物是人非了。”本是该在无忧无虑生活的年纪,可是云蝶给人的感觉就是早已看破红尘,历经沧桑。
“难道,当初救我的人是你,就在这里的尼姑庵。”郓城追问道,想要去征求答案。
“对,没有想到就是那一面,我就爱上了你。相遇太美,所以爱上你不后悔。不过这一路上追你太辛苦,一双眼睛加上我父母的生命,就是我任性的代价,爱上你的代价。这儿很美,以前,我经常来这里,现在又在这里,我很爱这里。”说着,将琴推向悬崖,掉下悬崖,脚也在想悬崖边挪动。
“你不要过去,哪里是悬崖。我们回去,回去有什么事在说吧!”郓城着急了。
“我知道这里是悬崖,没有人比我更了解这里。回去,回哪里?我现在没有家,也许这里才是我的家。可以让自己无忧无虑。你不用过来, 以后,我追不上你的脚步也没有关系了,因为我不想追了,我累了,不想再爱你了。我要去陪我的父母了,我这个不孝女要去向他们请罪了。”说完,面向郓城跳下悬崖。
“不要,不要。”郓城飞奔向前,却什么也没有抓到。
“啊……”
郓城醒来时,一大群人围着他。“造孽啊,造孽啊……”老夫人连连叹到。
不久,云老爷沉冤昭雪。郓府的大公子皈依佛们, 郓府从此败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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