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凌晨3点07分。
未眠。
大概是因为躺在床上看《夏至未至》,哭了两个钟头。
第一次接触这群男孩女孩的故事,是在高一。那一天,我哭了,因为陆之昂对傅小司的情谊,纯粹坚定。让那时懵懂的我一时写下千字读后感,它对我的影响,可见一斑。
或许,也正是如此,在《夏至未至》翻拍热播的年月,我从不敢轻易触碰,直至今时,以为时间够久,流转更迭,我早已足够成熟去笑看这一切,可我终是哭了,比上一次更绵长,更无奈,更撕心裂肺,以至于眼睛痛得似是逆流成河。而这一次,是因了年少匆忙。
那些男孩有时我们会因外物声嘶力竭,多半是因为我们对己身的自行代入。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陪某一个自己撰写故事,度过一生。
在他们的年少时代,把自己代入陆之昂。无忧无虑,天真善良,大笑到露出牙床。也有一个温柔似水的妈妈,虽然我总是嫌弃她个子不高,煮饭难吃,但她在我心中的位置,无可替代,这一点我们都心知肚明。以至于我从未想过,某天生命中缺了她,我该何去何从。
因而,陆之昂颓废之时,我亦几近崩溃。关掉手机,抱紧自己,不能自已。很多时候,我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或许是情绪达到某个饱和度时,眼泪便成了一种外泄物溢了出来。大概我们都明白,却又执着于逃避——那些对我们无比重要的人终会离我们远去,又或者未来的某一天,我们先行离去。在时间漫长,世事无常面前,我们无能为力。
往后的时光,更多将自己代入颜末。遇到一个男孩,光明磊落,温暖坚毅。可以天真烂漫地笑着说“路途遥远,我们在一起吧!”亦可以历经风霜依旧目光坚毅地说“他不会踏着七彩祥云来接我,但我依旧等他”。他们让我看到爱情最美的样子,吵吵闹闹,相伴到老。
那些男孩在高一刚读完这本书后,我写到“如果有一台时光机,我想把他们全部送回1995年的夏天,回到那两张课桌,一棵香樟树旁。”
曾经我一度认为,只要彼此未老,情谊未变,时间于我们不过玩笑一场,后来,才逐渐懂得,所谓物是人非,都不过是时间一寸一寸地腐蚀年少的网,还未曾发觉便逝去。许多人不过来我们的世界走一遭,留下片语只言的山盟海誓,随之转身消逝,未留一句缘由。
想来,时间真是见可怕物,无形无状,无声无息地夺走我们拥有的一切,只甩下一串名叫“成长”的痕迹,刻于眉眼。而我们能做的,只有无条件地接受。
陆之昂结婚前夜与傅小司并肩而卧,看屋顶灯光映出的星空,那个画面,竟让我产生了错觉,以为回到了很久很久的曾经,两个完美少年,放学后并肩躺在草地上,其中一个男孩默默许下期许,希望能一直在另个男生身旁。
那天春意暖暖,阳光闪耀,青草钻进男孩的裤管,痒痒地。
我猜,他们一定是骑着单车来到这里。
“这次你想赌什么。”
“输了,五张石膏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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