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道,林垚背着龙女出了花林又进树林,一路上仍是絮叨个不停,却没想身上的人早已断了气......一群红衣喜服的小鬼抬轿来接,却不是接往那酆都城......】
另个小鬼接着那领头小鬼的话,道:“再敢多话,小心拿你做下酒菜!”
林垚瞥了那小鬼一眼,不以为意:“整日里要吃这个吃那个,到底还是个小鬼!”
“你说什么!”林垚的话显然刺到这小鬼的神经,伸出爪子就要上前给林垚厉害瞧瞧。
那领头的,呵斥道:“什么时候了,跟这丫头扯皮,耽误龙王大婚任谁也招架不起!”说着边去搀扶龙女,往轿中去,刚踏进一步,反被林垚一手拦住:“龙女姑娘,柳生不在,谁会此意?快些清醒过来,记起生前的事罢。”
林垚话才一说完,就被那领头的一把推开,眼看着龙女坐上轿子,她连忙爬将起来就去追,可是一会功夫却已是消失大半,她赶忙随手一抓,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到处一片丛生的杂草,她随着这一行迎亲队伍,踏上有些扎脚的杂草,又见河面分作两边打开,中间隔出一条路来,那迎亲的队伍便向里走,林垚也跟着走,人处在这大路中央,眼看着河里的生灵游来游去,神奇极了。
林垚哪里见过这景象,不免惊奇不已,却也及时的收回了心,赶紧穿过人群,去寻那轿中的龙女,她站在那轿子右后方,悄声呼唤:“龙女姑娘......”
那轿中的应声道:“多谢姑娘好意,姑娘,还是请回罢,我龙女就是死也逃脱不了,只要柳生安,我便也足够了。”说完再没了声儿。
林垚知道她该是记起了生前的事儿,只是生前的义无反顾,到死竟又开始畏首畏尾?她不解:“姑娘这是何故?”
那轿中的没给回应,林垚接着说道:“我虽是不清楚这其中到底缘由,却也明白姑娘为了这心上人,了送了性命,连死都不怕,何故怕这些!”她到底也不能明白世上的男男女女,怎么出了真心都要生生死死,没出真心却又痴的痴,怨的怨。
“姑娘许是还没许配人家,也许是未曾动情,我生来便是龙宫公主,活了千年才算见识这世上最复杂的感情,竟要用命来换,只是......我并不后悔,这生生世世也就够了。”龙女的回忆还在百年之前,她只以为柳生还在这世上,却忘了已经过了一百年了,作为凡人的柳生早已再度轮回了,忘了前世的种种,只有她还在守着那份约定.....
只是,如今,她也要违约了,她轻轻摇头,扯动嘴角,却无比苦涩,听着轿子外面的林垚还在不停劝说,仿佛与她无关,她微微闭上双眸,尽是柳生的音容,她笑着,这笑却没有苦涩,只有幸福,眼角一抹泪水叫刮进来的风拭了,再也不见,却在她的脸颊留下了曾经来过的痕迹。
林垚一路劝说,复旧是劝说不动,没有办法只能随着这迎亲队伍,进了泾河龙宫,在那宫门处却被拦了下来,龙女为其解围道:“这是我的陪嫁丫头,只有她的伺候才顺我意。”
那鱼兵才肯放人进去,转头看着林垚背影,与旁人悄声谈论:“一身的血腥味儿,若不是夫人陪嫁丫头,我真想扎了做下酒菜!”虾兵嘻嘻嘻笑着,两个不谋而合。
林垚搀扶着龙女下了轿,悄声说道:“一会儿我顶替你拜堂,你且快去那仙宸宫寻那儿的上族大人,简星痕,来救我。”
龙女紧握林垚的手,摇了摇头,表示不肯。
林垚反握住她的手,道:“两个人在一处,比什么都重要!我一路随姑娘来了此处,还请姑娘莫要辜负我的好意。”说罢轻轻拍了拍龙女的手,转身向身后的侍女说道:“姑娘可知道成亲时日很是有讲究?这关系到夫妻两个人呐。”她话说完,五六个侍女全然无一人吱声:“莫不成你们不会说话?”
反是守在宫门口的鱼兵应声道:“姑娘,有什么吩咐?”笑起来腮帮子两旁的须摇摇晃晃,带着丝狡黠。
“我说,我们那儿有个规矩,成亲要选吉时,不然是不吉利的。”显得有些不耐烦。
“噢,这样呐,既是出嫁便是我泾河人,怕是要守着我们泾河规矩,我们泾河可没有什么吉时吉日之说,越顺咱们龙王的意便越是吉!”一副霸道神情,叉着腰趾高气昂。
林垚最是厌恶这些嘴脸,自然不会放在眼里,亦昂起头,看起来比这鱼兵神气更甚,说道:“你算是哪一个,只叫你家龙王出来,咱们说道说道,我们堂堂东海龙宫的公主,下嫁到你们泾河,还没进门莫非就要受委屈了?”掷地有声,单这神情语气便足菏够唬住人。
那鱼兵还不知眼前这趾高气扬的女子,具体是何身份,却明白自家龙王向东海龙王求亲便是求了几百年,想来爱死了这龙王小女儿,现下万不可得罪了,于是立马改了嘴脸,笑开眉眼愣是挤做一团在大脸中央,有些滑稽。
林垚心里偷笑,面上仍是装作厉害的模样。
那鱼兵笑着赔礼,道:“好姐姐,原是咱们乡下地方,不懂这许多礼数,还请姐姐大人不计小人过,您们方说道的吉时可是几时?我禀告了龙王就是,人都是咱们家的人了,还在乎这许多。”
“你说话可好使?”林垚斜眼看了他一眼。
“是是是,小的还能在龙王跟前说道几句,姐姐且宽心,有什么只管吩咐就是。”说着督促一旁的侍女道:“小心伺候着,别一个个的像些闷葫芦!”
林垚双手环胸,道:“酉时,酉时最是吉利,昼夜交替,也是调和阴阳之气最好的时候。而男为阳,女为阴,如果男女在此时借助天时地利而结合,今后必然大吉大利,幸福美满!”说罢,龙女不禁偷笑,这丫头真是鬼得很。
那鱼兵听得晕头晕脑,什么阴阳调和,只注意了是酉时,他喊来一旁的虾兵,说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那虾兵望了望上头,摇摇头,说道:“龙王今日大悦,搅的河水浑浊难辨,看不清是什么时辰。”他也表示无奈。
鱼兵摇摇头,道:“如此,姑娘怎么知道何时是酉时?”
“我自然有我的法子,你们核大的脑袋怎能明白!”
虾兵瘪瘪嘴,这姑娘只来这一遭就知道在咱们脑袋的大小,还真是厉害。
“还烦姑娘告知此时是何时辰?”鱼兵说道。
林垚故意伸出手来,做出一副掐指算来的模样,装腔作势地说道:“夜半钟声;丑时思君;朝日众鸡鸣;日出江花红胜火;初日照高林;至于衡阳,是谓隅中;午时乘兴出;未时思君叹独居;昨卧不夕食,今起乃朝饥;夕阳熏细草,阴阳调和时;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家是去秋别,月当今夕圆......”一股脑但凡涉及了十二时辰的诗句,她只做浑说,这河里的哪里听过,只以为是甚么咒语,只有龙女还在使劲憋笑,这丫头鬼机灵一个!
唬得鱼兵虾兵们连连点头,林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忽然吼一声,吓得人一机灵,只听她说道:“申时,此时正是申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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